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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促成此事。在说完了这些大家心照不宣的家常之后,这位特使才话锋一转的进入正题,隐晦的提出了教皇霓下对眼下时局的担心,并希望通过双方的谅解达成某些口头上的协议,为教皇霓下在随后的可能的行动中增添取胜的砝码。
他的逻辑很是可笑,其实我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被我救过一命的教皇无论做什么事情始终都要拉上自己,亲热得好像我和他多熟似的,奈梅亨无论从实力还是话语权都在帝国的政治圈说不上话,连个提鞋的小弟都算不上,况且又同罗马有千山万水之隔,就算结盟发生紧急情况也根本无法及时出手相救,所以他屡屡抛来的橄榄枝要么是别有用心的利用,要么是慈悲泛滥的提携,而且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难道教皇霓下真是弯的?对我执着的念念不忘?”想到这里,我不禁脊背发凉的打了个冷战,心中一阵恶寒。
11月1日,在后世中国比较受推崇的万圣节来临,这时候的人们并没有像以后那种比较搞怪的庆祝方式和花样翻新的服装道具,南瓜还只在美洲大地上生长,没有随着殖民者的舰船来到旧大陆,所以人们只不过在门前点起长明的灯笼,提醒在这个传说中最黑暗夜晚四处游荡的鬼魂不要擅入上帝庇护的民宅,倒是这些橘黄色的小灯笼装点着中世纪太阳落山后便漆黑一片的夜空,让它可爱了许多。我站在城堡的窗户前欣赏难得一见的万家灯火,只有在乌德勒支这样的大城市才能创造出如同后世摩登都市灯火璀璨的感觉,令人触景生情,分外怀念千年后的世界。
万圣节后的几天是连在一起的众多缅怀亡灵的节日,在战后的乌德勒支这种追思的压抑气氛更加浓重,就连天气也十分应景的阴沉着,时不时洒下点雨水烘托家家夜哭的悲凉,弄得奈梅亨士兵也不由得开始怀念家乡的亲人,厌战思归的情绪像瘟疫一般迅速弥漫,军心微微有些不安定,科勒和公牛都像我表示了隐隐的担心。
本来以为我今年会在乌德勒支品尝圣马丁节的烧鹅,顺便打秋风的再搜刮点出港税,能弥补点损失是一点,没想到皇帝陛下终于注意到在帝国一角发生的这件事,姗姗来迟的派出使者,宣布自己对于此次战争,最重要是弗里斯兰这片富庶低地国家的最终决断,一时间整个帝国都将目光投向乌德勒支,而我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瞬间成了显赫新贵的我陆续接待了许多带着各种密令前来的特使,私底下派来密使联络感情的大领主们基本上都怀着以下几种心思,要么幸灾乐祸,要么羡慕嫉妒,要么想顺便给自己划拉点好处,要么寻找和奈梅亨结盟的机会,拉拢个实力战友给自己撑腰。前往乌德勒支的大路上到处拥挤着马车和骑马的使团,使命相同的大家尴尬打个照面,然后心虚的各自错开行程。
皇帝陛下敕令的内容基本上在意料之中,不过细节上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出入,奈梅亨辛辛苦苦做成的蛋糕,自己并没有分到最大的那块,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结果摆在眼前的时候仍旧有点挂不住。莱昂纳多就不止一次的提醒我,在法理情理上都不占优势的奈梅亨肯定没办法独吞如此庞大的弗里斯兰以及附属的泽兰地区,伯爵家族绝嗣以后他所效忠的更高一级领主便自动获得了支配这块土地的权力,我们只能尽可能的相信皇帝陛下还需要奈梅亨在帝国西北边境的存在,祈祷自己不要白费力气替他人做了嫁衣裳,到最后两手空空的一无所获。
在最终的分割协定里,作为弗里斯兰伯爵封君的皇帝陛下成为这里的最高领主,他将格罗宁根、德伦特和海尔德兰三块领地并入了萨克森,乌德勒支则继续保留主教辖区的独立身份,这无异于在奈梅亨的头上悬了一把宝剑,没办法将领土连成一片,就像噎在喉咙里的鱼刺,上也不是下也不能,就突兀的卡在那里惹你心烦。
照顾到奈梅亨的利益,皇帝陛下最终将被肢解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弗里斯兰册封给我作为新的采邑,弗里斯兰伯国作为一个政治实体永远的消失了。陛下显然是看过了我呈送的信件,了解到此次征战弗兰德出兵的背景,虽然他极其反感将名义上另一国的势力牵扯进德意志的国事,却并不讨厌和弗兰德伯爵共同分享利益,拉拢一个能牵制卡佩王室的力量,吐出些自己嚼不进嘴里的边角肉丁还是可以接受的牺牲,况且鉴于奈梅亨和弗兰德以及下洛林三方巩固的姻亲关系,自己的让步也能同时收获三方的好感,这样的以退为进谁会不喜欢呢?
泽兰地区属于奈梅亨的领土却不再作为封地,这片土地上的封臣都被转封到别处,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了弗兰德对泽兰的控制,它将弗兰德的势力范围向北进行了延伸,提供了肥沃的河口平原和相对条件更好的出海港口,大家全都笑嘻嘻的在台面上获得了自己期许的奖赏,一团和气的言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