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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特里希公爵一死,整个洛林的军队便崩溃了,绝望好像会传染的病毒,飞快的侵蚀着每具操纵刀剑的躯体——中世纪的军队再强大,也始终跳不出固有模式的窠臼,封君战死带来的连锁反应往往能够让战局由胜转败,毁掉一个国家……也许是迪特里希公爵如此有气节的结束生命给我的震撼太过强烈,又也许是随军牧师(其实就是个武装教士,以刀剑修行的战士)吟诵的圣经荡涤了内心深处的暴戾和阴霾,总而言之,我决定释放所有被俘的人质,包括贵族、骑士和普通侍从,当然在临走前真诚的忏悔,保证不再与奈梅亨为敌并留下铠甲和武器是必须的程序,但仁慈的我还是开恩给贵族和骑士保留了代步用的马匹以维持体面,毕竟能从奈梅亨公爵手中保住性命的人不多,活着回家已经是上帝保佑了,况且还不用掏钱赎身(扒下的铠甲战马也值不少银子)。被释放的洛林贵族感恩戴德的离开,这其中就有我曾经的封君阿登伯爵,后者鞠躬行礼时脸上羞赧的表情比活吞了只苍蝇都难受,想想倒也挺难为他的。
三路齐发的敌人最终未能实现奈梅亨会师的宏愿,跑得最快的洛林人被彻底击溃,退出了叛军的阵营;法兰克尼亚公爵被皇帝本人和波兰的米耶什科大公率领的联军团团围住,双方开始了冗长折磨的城堡攻防战,一时半会恐怕难见分晓。守在边境的雅罗斯拉夫脑子转得快,趁机溯流而上。专拣防守薄弱的小城堡“推塔”,以摧枯拉朽的攻势席卷了美因河以西的小半个法兰克尼亚,直接威胁到卢森堡的侧翼,逼得叛军不得不放弃围攻科隆,收缩兵力退防莱茵河上的重要堡垒科布伦茨,摆出一副誓死不从的混蛋模样,准备同任何对手拼个鱼死网破。
得知迪特里希公爵阵亡的士瓦本人停止前进。他们在奥格斯堡遇上了气势汹汹的巴伐利亚军队,于是调整了计划转而北上,通过沿途不断地强拉壮丁使部队规模疯狂膨胀,吓坏了南法兰克尼亚的不少市镇和村庄,一面战战兢兢的给这帮凶神恶煞的“盟军”提供粮草补给。一面祈祷上帝让蝗虫式贪婪的客军快点离开自己的家园,千万不要纵兵剽掠绑架人口,好在暂时被推为领袖的符腾堡伯爵是个一板一眼的老派贵族,他很好的约束着士瓦本人临时拼凑的“多国部队”——双方怎么说也是同一个战壕的盟友,“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再“吃不了兜着走”,未免太不要脸了些。所以伯爵大人指示自己的骑士“友好的”接管了城防,就地布置防守,因为洛林军队的覆灭提醒他们。兵锋正盛的奈梅亨公爵会趁热打铁的顺带收拾自己。
梵蒂冈的西尔维斯特二世教皇霓下也没闲着,北面的帝国打成一锅粥,正好给教廷在意大利重塑权威的时机。他先是向东罗马人的城市派出使节,希望建立同君士坦丁堡的巴西尔二世皇帝“亲密互信的友谊”;而后数次约见驻兵热那亚的诺曼底公爵理查。要求他听从上帝的召唤加入“保护纯洁信仰”的伟大圣战,可惜效果不佳,被弄烦了的理查公爵干脆称病不出,让教廷使者尴尬的碰了一鼻子灰;召集了许多自愿献身的骑士和义勇兵的教皇霓下踌躇满志,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乌泱乌泱挤在罗马城里的“圣战者”们便因为粮食和饷金分配不均而大打出手,险些酿成自相残杀的械斗。愁眉苦脸的霓下只得急急忙忙的颁布“讨伐令”,第一个先拿不肯听从号令的伦巴第诸城邦开刀,由维罗纳、博洛尼亚、比萨和志愿者组成的“讨逆军”浩浩荡荡的出发,颇有些扫清**的气势,不过除了势单力薄的小城邦,有实力的米兰、摩德纳、拉文纳、威尼斯都不把这帮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依旧严守战前的中立承诺,私底下却都不放松整军备战(谁知道饿疯了的狗会不会咬人呢?),北方战局的日趋明朗也让他们看清形势,如果没有足够分量的势力加入叛军,恐怕梵蒂冈的宝座上要再次换个手握权杖的至尊了。
我带人护送着逃亡的黑森伯爵回到他的城堡,顺便也在此地休整疲敝的军队,铭感五内的伯爵自然殷勤的款待了帮他复国的恩人,张罗着搜刮领地的粮草,还贡献了为数不多残军中的三十名骑士,果然很讲义气,倒是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接连派出好几拨斥候催促汉诺威公爵尽快赶来会合。
7月7日,某位当地圣徒的主日,但据说这个掌鞋匠出身的殉教者并未获得梵蒂冈的承认和封圣,出了黑森地区就没啥影响力了,我只记得今天是卢沟桥事变小鬼子全面侵华的纪念日,所以从早上起来便虎着脸没好心情,有眼力价的罗洛他们畏手畏脚的生怕撞上枪眼,唯一的利好消息是汉诺威公爵亲自统帅的军队将于中午时分到达,总算给这天加上了值得高兴的注脚。
老公爵走起路来还是那么的孔武有力,离老远就能辨认出他的脚步声,人高马大的身材能把被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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