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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越闻听此言顿时霍然站了起来,先是双目紧紧地盯着叶宇,随后又将圆瞪的双目看向潘成峰:“峰儿,你说!”
“爹……淮河两岸应水患的原因,致使秋收减产米粮自然成了奇缺之物,因此,这价位才会有所上调……”潘成峰刚褪去的潮红又一次铺满了脸上,唯唯诺诺的极力解释道。
许久未有言语的刘远山,此刻却接过话茬,摆出一副十分困惑的样子,自语道:“据本官所知,潘家粮铺向外地出售价格,虽有所调高也只是一百四十文,可唯独向淮河两岸的州县兜售米粮却是一百六十文!
本官不懂经商之道,潘老,按理说近处售粮,免了运输费用应该价格降低才是,可为何不降反升呢?”
叶宇与刘远山二人的前后双簧,已经让古井不波的潘越脸色铁青,他用力地杵了几下梨花木杖,瞪着潘成峰问道:“是否真有此事?”
“爹……这……”
“混账东西!是谁借给你的胆子!?”
潘越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梨花木杖就朝着潘成峰打去,幸好被一旁的潘成峻拦下,并好言安慰父亲:“爹!二弟也是一时糊涂,您消消气!”
“哼!我潘越积累多年的声誉,今日都你这不孝子毁了!”潘越余怒未消的朝着潘成峰一通呵斥,直到众人纷纷劝慰才慢慢恢复平息。
缓过气来的潘越,对着刘远山惭愧地拱手道:“若非今日大人提醒,老朽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老朽虽不是仁义有功于百姓,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乘火打劫之事!老朽这就派人通知潘家各粮铺,将米粮价位降至一百文!”
“诶!潘老,这岂不是……”
“大人不必多说,此前既然我潘家赚取高出三十文的不义之财,那老朽为求弥补将米价再降三十文,如此老朽才能心安,还望大人不必再劝!”
叶宇没有想到潘越老爷子竟然如此豪气,潘越为人正派他之前也是有所耳闻,这也是他对潘家一再忍让的原因之一。
他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将此事道出,让潘家在众人的压力之下被迫将米价降回一百三十文。
如今潘越不但将米价降回,而且又再降三十文,这是叶宇此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时潘越拄着拐杖走到叶宇近前,神色复杂的沉声道:“老朽有愧!愧对‘立信行仁’这四个字!”
“潘老不必如此,因晚辈的一个疑惑,让一场喜宴落得如此凝重,晚辈着实有罪!晚辈与令孙乃是知己好友,今日贺喜也没有及时备上厚礼……”
叶宇说到此处略作停顿,随即从衣袖中取出几份写满字的纸张,“就以此物当做贺礼,以表晚辈心意,还望潘老勿要推迟才是!”
潘越疑惑地接过之后打开一看,顿时愣在了当场,待看完所有之后,一脸惊愕的看向叶宇;“你这是……”
“是贺礼!华夏几千年,商人如恒河沙数追‘利’,然‘利’却丝毫未减!清流县之外还有滁州,滁州之外仍旧广袤无边……”
叶宇把话说完之后便向众人请辞,刘远山也随后离开了天香楼,只留下潘越站在原处回味着叶宇的话。
随后将纸张交予潘成峻,自己则蹒跚地也出了客厅,口中不停地叨念着:“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啊……”
幽静的梧桐树下,片片落叶随风飘零,叶宇看着眼前的一处池塘,讪笑道;“大人,您今日倒是十分的热情!”
伫立在一旁的刘远山,望着水中摇曳的明月,自顾的笑道:“若非本官推波助澜,今日又岂会满载而归?”
“看来当日就不该向您询问米价的事情!否则今日也不会被当做枪头使唤……”叶宇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一丝苦笑,对于今日被刘远山当枪使,虽是不爽但也无奈。
“当日你询问米价之事,本官就猜到你会有所作为,而今日夜宴之上便是你最好的机会!”
刘远山说着,便转过身来看着叶宇,探询道:“能为百姓做点实事,当回枪头又有何不可?”
叶宇撇了撇嘴,随即拱了拱手道:“百姓的死活还是由大人您操心吧!告辞!”
“对了!你送于潘老的贺礼是什么?”看着叶宇坐着轮椅离去的背影,刘远山急忙追问道。
“染布的方子……”
渐行渐远的声音飘荡在刘远山的耳中,让刘远山不禁有些愕然,要知道这染布的方子可是染坊的根本所在。
但是当他看着推动轮椅的佘侗诚时,只得微微一叹欣慰自语道;“这小子总是让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