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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都比不了,可他发力之下,竟真的从龙口中挣脱出来……
不是贾添力大,而是金龙不行,早在真龙现身时,贾添就对梁辛明言,此物能够成形全靠皇家气宙滋养,在皇宫范围内厉害无比,可一旦出宫,就会神力尽失。
梁辛记住了这一点,在贾添被擒后他就在等着这个机会,几乎就在金龙哀鸣的同时,他也就已经冲天而起,七蛊星魂与嫦娥劲力并起,向着罗起与冰鸾猛击而至,只求能拖延片刻,助贾添脱身
虽然与贾添为敌,梁辛也不能让贾添被神仙相抓走。
罗起又如何会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变化,金龙摔落时他惊愕当场,全然不明白怎么回事,直到梁辛的巨力轰杀而至时,他才一惊而醒,正想催促冰鸾反扑,却没想到座下一沉,冰鸾竟不再任他驱驭,神躯猛震将他甩开了。
不止甩开,还有反噬冰鸾回身、翻颈,还不等罗起有所反应,长长的凤喙就已经狠狠啄在了他的天灵盖上……没有惨叫,只有鲜血爆碎,受神物一击,罗起形神俱灭,一蓬血雨散落在地
凭着一曲《攀龙附凤》,他的确能降服两头神物,可龙凤性子何其骄傲,时时刻刻都在试图反抗,施法之人必须全神贯注,刚刚龙头摔落,罗起大惊之下心神失守,冰鸾趁机挣脱,反戈一击,要了他的性命。
击杀罗起之后,冰鸾纵声长啼,也不再理会摔翻在地、正往皇宫中费力攀爬的小龙,更不去看梁辛、傀儡等人一眼,双翅展开直入云端,转眼消失不见——
罗起的天道是真的,可他也死在了自己的天道上。此人一生,修道、弄曲、飞升、投胎、在苦乃山里忙东忙西、直到最后惨死凤喙下,从头到尾笑料不断;当初见到将岸时,特意烤了一只羊腿,对故人之后也算和颜悦色……不是恶人,却也逃不脱惨死下场。
梁辛却顾不得唏嘘什么,开始他要助贾添脱困,待见冰鸾反噬、罗起彻底失去对贾添的控制时,梁辛纵声大吼:“老虎”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可木老虎时刻都在准备着,随着梁辛大吼,天道出手,万件凶器呼啸而起,阻挡赶去救主的无数傀儡梁辛的身法远超傀儡,又得木妖相助,抢先一步生擒贾添。
待罗起碎尸落地时,梁辛也死死扼住贾添的脖子,跳回到地面……
落地之后,梁辛长长松了口气,嘀咕了句:“侥幸。”
贾添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放过和梁辛说话的机会,即便被扼住后颈也不在乎,很有些费力地点头:“是啊,侥幸幸亏这个罗起对自己的天道控制不熟,要不…嘿,你可没有那头冰鸟快。”
说完,他又望向罗起的碎尸,笑了声:“龙凤呈祥?龙凤呈劫才对”
梁辛也心有余悸,若非冰鸟挣脱了罗起的控制,说不定现在不远处那堆碎尸就是贾添的了,这个险冒得极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贾添不挣扎,被罗起抓走也是死路一条,迟早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一连串的大乱之后,自己总算摸到了鱼,梁辛又笑了起来,手上也情不自禁微微加力,把贾添抓得更牢固了些。
贾添的个子比梁辛高,被捏住后颈,身体弯曲本来就不好受,又被‘加力’后,忍不住皱眉闷哼了一声,跟着苦笑道:“你放松些,我不跑。”说完,顿了顿,又补了句:“我也不用跑。”
梁辛懒得再去猜他话里的意思,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正想命他带上日馋和妖王傀儡跟自己走,不料话还没说出口,眼前忽然人影晃动,跟着周遭一片乒乓乱响,百多个本来在空中悬浮的傀儡,毫无征兆地摔落在地,个个面色晦暗,眼神里也毫无光彩……这百多个傀儡,莫名其妙地死了。
梁辛皱眉,瞪向贾添:“搞什么鬼?”
贾添的语气里轻松:“很难懂么?”说完,又有百多个傀儡突然断灭了生机,从空中摔落。
跟着贾添又问:“还不明白么?”第三次,仍是百余傀儡,死掉、摔落
情形再明白不过,对草木傀儡,贾添予杀予夺,只要他心念一转,傀儡立刻就会丧命。
贾添的笑了起来,无比吃力的扭转头颅,与梁辛对望,同时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群日馋和妖王的傀儡,笑问梁辛:“你要带我走,他们立刻会死,不信的话,你大可一试。”
梁辛咬牙:“他们死,你也得死,去他**的中土”
贾添的眸子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又显出了那股疯劲:“那就赌一赌?我用你这些手下、亲友的性命,来赌我自己的性命”说完,语气欢畅,似乎急不可耐,一个劲地催促梁辛:“快带我走,看我会不会杀他们。之后我还想看看你会不会杀我。”
梁辛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可真就不敢往前迈出一步。
贾添手握无数傀儡的性命,梁辛刚入宫时他只要点名这一点,梁辛就全无反抗余地了,可他偏偏不说,随着局势变化,他也跟着一次一次地变招应对,宁可挨打、宁可受创,也要紧随局势变化,从两人见面到现在,他都是在玩。
哄自己玩。
人越多,变化越突兀,场面越混乱,他就玩得越开心。
贾添珍惜性命,可他也是疯的,天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敢赌
如果把赌注换一换,用梁辛的命去赌,说不定小魔头也会疯起来,可是用葫芦师父、大小活佛的命来赌……他不敢。
贾添的脖颈被捏得咔咔作响,脸上的‘千万碎片’也渐渐扭曲起来,唯独目光不变,明亮得吓人,满满尽是兴奋
等了一阵,见梁辛没什么动静,贾添又提议:“或者,不管那套,先把我杀了再说?那些傀儡肯定都会死在我前面,不过你用整座中土给他们陪葬了,也算值得了”
不提亲友,只说中土。
梁辛的确不怎么关心中土,对付浩劫东来是为了‘事事有趣’,可这件事里有个关键:浩劫不是他发动的。
他对付这场浩劫,不全是为了中土,到最后力有未逮事情不可为时,他不会让亲人朋友和中土共存亡……但是不和中土共存亡,不表示他会毁了中土。事实上梁辛也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对付贾添,他暂时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
别人毁中土,我去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好玩;可是为了好玩,我绝不会去毁掉中土。便是如此了。
至少到现在为止,亲友都还在,梁辛还没发疯,他没法真下手去把贾添打死。
“梁磨刀,你不是打算这么捏住我,然后站上一辈子吧?”说完,贾添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
梁辛不知道该咋办,尽量把心思放松些,摇头:“没辙了,僵住了,不敢带你走,怕伤了师父他们的性命;可也不敢、不甘就这么放开你……”说着,梁辛想了想,又模棱起眼珠子:“不赌,也不放,反正你杀人我就杀你。这次我不选,你爱怎么选怎么选,谁生谁死我都认了”
梁辛的确也不能放手,凭着贾添的性子,一旦恢复自由,没准就会大笑着说一声‘你放我,你师父还是得死’……把贾添握在手中,至少还是份本钱吧。
不杀、不走、不放、不赌,梁辛开始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