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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为亲近的重臣也可在书房内召见。只是无论是大殿抑或从正殿,以月白如今的身份地位,都并非可踏足的。
月白不敢胡乱猜测,唯有诚实答道:“奴不知。”
景允于是顾自说下去道:“每日朕在这大殿里,召群臣,议国事。有的时候,我们拟定良策,救一方百姓于水火;有的时候,因为一些人的利益,我们又昧着良心将黎民推入水深火热之中。”她苦笑一下,转眼看住月白,接着道:“这里是大凰至高无上的权力核心,可有时朕虽坐在这把椅子上,却有许多的无能为力。”
景允这些话,实在叫月白听的心惊肉跳,一时间冷汗涟涟。月白忙道:“陛下言重了。如今国泰民安,皆因陛下圣明。”
“罢了,不说这些。”景允已将该铺垫的皆铺垫好了,便也不多纠缠,另起一个话头道:“锦绣可喜欢站在这大殿中的感觉?”
月白不明所以,唯有顾左右而言他,道:“奴能以此身站在此处面见陛下,乃是三生之幸。”
景允一笑,道:“朕未登基前,也曾立在这大殿上,拜见圣颜。就站在……”景允似乎很有兴致,扬起手臂隔空点了一处,道:“就站在那个位置。”
回忆让景允意犹未尽,她似乎又想起些什么,她微微蹙眉,摇晃着手臂寻找一个方位。
“是了。”景允舒开眉头,点一点月白脚下,道:“你的母亲,就站在你所立之处。”
虽早已料到景允意在重提旧事,可真听景允提及母亲,月白脑中仍是轰然一响,心中的理智亦开始溃散。强撑住面上的神色,月白垂下头看住自己脚下,想要回话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月白心里的防线已然开始松垮,景允从高位上起身走下,款步行至月白身前。
压低了声音,景允道:“我知道,你母亲无罪,你玉氏,是清白的。” 微微叹一口气,她续道:“只可惜,四年前朕刚刚登基,实在无力保下玉氏。”
景允这一句叫月白心中彻底崩溃,眼泪如同断线珍珠般滴滴打落在大殿雕花繁复的地砖上。月白想抑制自己的泪水,却只是徒劳,唯有以哭腔道:“多谢陛下,若家母泉下有知,必也含笑。”
景允伸手握住月白的手,道:“今时不同往日,朕已有能力为玉氏洗脱冤屈。锦绣,你可愿意相信朕?”
闻言,月白眼眸一亮,心中大喜,可旋即她便意识到景允此番恩典背后,必有所求。止住泪,她抬眼看住景允,道:“奴有何可为陛下所用?”
景允以为月白必会感恩戴德地接受自己这份恩典,未料到她竟还能保有这份机敏与防范,眼色一变。然而不过一刹那,她便又堆起亲切而威严的模样,道:“锦绣果然还如往时一般,聪明机巧。恰好,朕就喜欢聪明人。那么,我们便开门见山吧。”因为心虚,她不由自主地清一清嗓,方接着说道:“朕要你设法将一个人带入愉亲王府,面见景离。”加紧手中的力道,她斜眼看住月白,道:“此事成后,你便可做回玉锦绣,站在你母亲曾立过的位置上,在这朝野间占据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