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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松平殿也是一片忠心啊!军营之中,还以谨慎为善。如今已是寅时,还请殿下尽早休息!”
“臣附议!”
“冈部殿所言不差啊!”
顿时响起几个稀稀落落的回应声。虽然主君得意忘形了点,但军中还是有宿将在的。只是前半夜不敢打断义元的兴致。
“寅时?”义元皱了皱眉,“那倒的确是该休息了。”
冈部等人如蒙大赦,纷纷请辞离去。
酒会的喧嚣,渐渐归于沉寂。
不过这个夜晚,平手汎秀却是无法入眠的。
孤身走入营帐,前田利家却抓着他的手臂钻了进来。
“又左……有何见教?”
“这与你说的,恐怕不太一样吧!”
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十分恶劣。
前田紧紧盯着汎秀,仿佛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
“你该不会是真的贪恋今川家的五千贯知行吧!”
汎秀轻轻一笑,混不在意。
“那么,又左你呢?你的知行不是也上涨到千贯……”
“我前田利家此生忠于织田!若有违背,便让我永堕入阿鼻地狱!”
前田迫不及待地截断了他的话,声音低沉而坚定。
“是么?”汎秀的眼神,也渐渐转为严肃,“希望你以后也记住今天的话。”
…………
辰时,天开始渐渐亮了,但却渐渐起了薄雾。五丈之内,就已经看不清方向。仗着熟悉地理的本地人,织田军终于到达了今川的本阵之前。
自热田之后,又有许多分散成几十人、一两百人的小队,穿越今川的前线阵地,汇聚到织田信长的麾下。
“天佑”的传言在行伍间散播着,士气高涨的队伍,一夜之间跨越大半个尾张国的距离。
然而经过两个时辰的赶路,士兵的体力均已经不足。
休整是必须的,但气势也可能会垮掉。
信长挥着马鞭,穿行在四散坐成团的队伍里面。
“那边!”
他指着东南的方向,茫茫的大雾里看不到任何东西。
“今川军虽有五千之众,却已经中了我的骄敌之计,懈于防备,将领整日只知酒宴,不知兵事。否则,我们如何能杀到此处,还没有遇到一个敌军!况且军营之内,早已有了我的内应在!”
丹羽长秀适时站了起来。
“东海道第一弓取的首级就等着我们去取!”
“此役我以弱胜强,必将名垂青史!千年之后,天下人亦不会忘记,讨取今川义元之人的名讳!”
信长目光炯炯地盯着南方,许诺到:
“讨取今川义元者,赏金百两,增俸五百贯!”
“喔!”
参差不齐的呼声,战斗欲望又重新点燃起来。
“诸将,已经休息好了吧……”
信长拔出了刀。
“随我杀敌!”
“喔!”
数里的距离,顷刻便至。
虎入羊群!
本该负责警戒守夜的松井宗信,此时已经熏然半醉,最外围的三百人,毫无建制可言,轻易就被冲垮,吞没,变成了敌人的功勋。
“直取敌本阵!今川义元就在小山丘上!”
织田信长的放声怒吼。
于是还能执行命令的武将,纷纷带着属下冲去。
连绵的营帐,阻隔住了部队,织田军的阵型,也渐渐散乱,只形成了十几人活几十人为一队的小圈子,不断地向中军冲锋。
兵法已然无用,全凭士卒胆气支撑!
…………
“敌袭!敌袭!”
喧哗和刀光,吵醒了今川家的将领。
士卒拿起刀剑,就地作战,却哪里挡得住虎狼之师!
为求速胜,今川义元把精锐部队分为数队,尽数谴上前线,而流在身边的,多半是都是文臣,甚至还包括了接近一千的非战斗人员。
这些只擅长吟诗作画的家伙,手下的人自然也强悍不到哪里去。然而骏河人执掌东海道数十年,岂无一二宿将?
“今夜的巡守的是谁?松井宗信是如何警戒的?该碎尸万段!”
冈部亲纲一声怒喝,拔出长刀,锋刃所向,一个冲到面前的织田武士瞬间头身分离。知天命之年的老武士,一怒之威,犹能如此。
“祖父!”冈部正纲提着长枪,紧紧护在侧面,“其他分备已经不足依靠了,还是先守护本阵吧!”仓促之间,只聚集起数十亲兵。然而冈部乃是今川近侍出身,手下皆孔武有力之辈,一时间居然杀退了织田氏的游散势力。
“不错!”亲纲点了点头,“织田军人数不多,只要本阵不乱,我军就不会败!”
……
“敌军是要直冲本阵!”好不容易冲到本阵的由比正信心头一震,从身边的旗组身边抢过总大将的旗帜,策马奔向相反的方向,“你们随我过来,不要让敌人冲到主上那里去!”言下之意,居然是要以身相代,吸引织田军的火力。
举着马印的足轻愣了一会儿,突然丢下手上的杆子,向东边逃去。
“懦夫!”
由比正信气得直瞪眼,却一时没有办法。
紧接着就看到一支箭矢飞过。
应声而倒。
久野元宗若无其事地收回长弓,仿佛杀的不是自己的士卒而是一只兔子。
“但有东向者,杀无赦。”
“你以为你是治部大人吗?你凭什么格杀本阵的战士?”
死者的队长怒视着久野元宗。
“就凭这个!”
身后刀光闪过,队长倒在血泊之中。
元宗的弟弟宗能,高举着长长的太刀。
“此刀乃是治部大人亲赐,有畏战者皆可斩之!”
久野元宗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另一面旗帜,拍了拍由比的肩膀。
“我往北,你往南!”
…………
“不要管首级,此战后人人皆有大功!”信长不耐烦地大声嘶叫,眼角看到一个正在割取敌人脑袋的足轻,举起马鞭抽了上去,“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只要今川义元一人的性命足矣!”
开战已经有了两三刻钟的功夫,战死的今川士卒恐怕已经在一千上下,散逃的人数也不在此下,但对方精锐的旗本队,却不停地有人加入战斗。织田军依旧占据主动,但己方的伤亡数目,也在不断上涨。
以不足二千之军,斩杀千人,即使敌方手无寸铁只知逃跑,也要费上不少功夫。更何况是今川家的士兵呢?
一整夜的奔袭,休息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又连续激战,体力渐渐到极限了。
织田信长的身边只剩下十余骑兵,丹羽和森纷纷想要带着人靠上来,却被他喝走。
“若不取得今川义元的首级,保护我又有何用!”
一声嘶鸣,信长胯下的战马突然瘫倒在地上,把主人甩出数间远。
“吾命休矣!”
信长紧紧地握住受伤的右臂,心下一凉。
“主上,请用我的马吧!”
附近的一人,把信长搀扶上马,随即转身,抽出刀剑,消失在人潮中。
“你……”
居然来不及问他的姓名。
“殿下!”
长谷川和岩室从两个方向。
“有消息了吗?”
“连续杀掉了两个拿着大将旗帜逃掉的人,不过都不是今川义元!”
信长咬着牙齿,眼珠快要迸出来。
“有旗帜也是一样!就说义元已经被……”
“殿下三思啊……万一被揭穿,士气就全部崩溃了!”
“混账!”
信长挥起马鞭,狠狠地抽在地上。
前田和平手,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PS:(以下不在收费字数内)
首先,书评区最近发言的人很多,这让我非常非常高兴。
一直有人说我的书里配角太亮,主角太弱,于是准备在这里让主角来一次影响天下的举动,于是有了这次安排。然后书评区又有人说太过于弄险。
转头看了看,我觉得是自己没有写清楚。本来这就是一场十分惨烈的合战,战死的大将非常多,可以说没有那里是安全的。诈降的话的确是弄险,不过我的原意里面,并不是完全是诈降,一方面投降,一方面又与织田保持一定联系,如果今川家逆转了历史,完全可以假戏真做。
不知道这个解释能否被接受。平心而论,我的长篇写作经验也的确是不够,很多地方只能通过各种手法弥补,希望以后能够慢慢进步。
又及:有人说此时担忧女人太过儿女情长,这一点,“冷笑卿”的发言倒是符合我的意思。至亲陷入危险,会担心,这是主角人性的一面;然而虽然担心,却不表露出来,同时尽力压下去,不至于影响判断,这是适应了乱世的一面。
再及:有人说太重视庶长子不利于日后安排。可是,我并没有说这个孩子是“子”啊。
这本书发到起点以后,一直是非常的小众。一方面题材固然太偏,但更重要的,还是我个人笔力和耐心的问题。是以,在此诚挚感谢至今还在支持我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