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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授的轻身功夫,虽不是踏雪无痕,却也差不了多些。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奇妙地来到了古墓前面。
这时古墓中又响起了琴声,只几下剥划就将山之巍峨,水之潺湲表现了出来,吴克心说,这小龙女怎么每天都弹琴,每天闲着没事做吗?
他没想到事实还真是如此,小龙女早已经将古墓派的武功基本都修炼完毕,只差《玉.女心经》没有修炼,因为这武功需要先学全真教武功,她无法修炼,所以只好每天靠弹琴来打发时间。
听到琴声他先有几分高兴,不过转瞬间又有几分不爽,觉得这琴声干扰到了他的正常生活,以至于他都想着要学一门乐器用以反制这种情况。
他思考了会,拉开架子,打了一遍太极拳,这次他干脆也不再反抗,直接和上了琴韵,两人早已经配合过了,这次也算驾轻就熟,气机直接相合。
不过在将这简易太极二十四式打过几遍之后,他突然“哈”地大喝一声,军道杀拳第一招冲军破阵就打了出来,气机带动之下琴声居然也跑偏了,他见有效果,又是一招接一招的军道杀拳,硬生生地将这一曲《高山流水》带得慷慨激昂,吴克心道,昨日我是怕吓得全真教众人睡不着觉而已,可不是弱了你。
不过军道杀拳六招很快使完了,吴克只好又夹杂了些自己所学所知,尽力在风格不变的情况下,使它丰富起来,到最后看起来就像是在跳战舞一样,边陲之地多有跳战舞的传统,唐人卢纶《塞下曲》就曾言道:“野幕敞琼筵,羌戎贺劳旋,醉和金甲舞,雷鼓动山川”。
吴克一边跳着,一边念“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趾爪,鸿飞哪复计东西。”前两句他念得声音忽高忽低,大有鸿飞冥冥之感,到第三句时音调一路走高,那琴声也跟着走高,到第四句时不但不换气,更把声音飙到高处,最后三字反而急转直下,这简直大维乐理,只听得铮铮几声,琴弦不知道断了几根,琴声就此沉寂了。
吴克心里一阵暗爽,无怪乎这么多人喜欢欺负别人,确实是爽。然后心里又有些愧疚,自己这么对一个小萝莉是不是太过分了,这还是个孩子。男人嗓音以粗重为主,若只凭嗓音他绝无法做到让小龙女断弦,刚才却是他以高深内力相助才得以做到,这也是小龙女功力尚浅,而且琴艺基本都是自学,虽境界高,但只论技巧并未高深的缘故。
这时候有人拍掌,“好!好!好!”却原来是丘处机。吴克不禁有些赧然,欺负个小姑娘也就罢了,还被人看到,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当下道:“真人见笑了。”
丘处机笑道:“我又不是只说你一个,这琴声高绝,已然入了极高境界,纵然与当世名家比,也未必差了,当然是好。”
吴克心说,是吗?我还不知道小龙女的琴技已达到这种地步。
丘处机又道:“你这战舞之姿,大开大阖,十分慷慨豪迈,当然也是好的。至于这诗嘛……也算是好的。”
吴克刚才所念这诗,乃是苏轼《和子由渑池怀旧》的前四句,其中道理感悟见仁见智,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虽然应了个“雪”字,但他尚未理解其深意,而且这本就是为了欺负小龙女,断句升降颇不合理,这就当不得丘处机的“好”字了。
丘处机又道:“这诗虽好,却不合此舞。若是吟唱‘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才真的叫好。”这般说着,神情中又有几分落寞。
丘处机的道业实不能与马钰相比,马钰已达无私之境,蒙汉于他几已无差别,丘处机却还有情,因为有情,这外族入侵,他实在放之不下。不过他会受成吉思汗敕令,一言而活千万人,也是因为有情。
吴克知他本是仗剑任侠之人,这般神情胸中恐多有不如意之事,当下也不知如何安慰。
丘处机笑道:“靖儿莫要担忧,我自无事,出门一笑无拘碍,云在西湖月在天。我苦修这么多年,便连这点也看不破吗?”
吴克思量这两句,觉得其中淡然自在,竟颇有几分神往。见他这般神情,丘处机道:“没想到你在桃花岛多年,竟也有些长进。”
吴克不知所谓长进为何,接口道:“只是受些熏陶罢了”。
丘处机看着他道:“靖儿,你怎么会到此地来?你和那小龙女……”
吴克又想起他那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忙道:“并无瓜葛。”
注释:初期的佛教传扬不易,所以常依附于黄老道教而行,故有老子化胡为佛一说。自东晋以后,佛教的势力渐盛,不再须要攀附道教,于是开始反过来攻击老子化胡之说。宋末元初佛道矛盾激化,爆发了关于《化胡经》和《老子八十一化图》之争,以李志常为首的全真道在辩论中失败,被勒令焚毁道经,历代以来的珍贵典籍因此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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