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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儿,搁着一道帘子便骂道:
“没钱你们到这儿来玩什么,早早把东西留下,滚回家去”
遗玉暗叹这帘外的两人倒霉,遇上高阳这吃软不吃硬的,还怎么冲,明明是求人还不肯拉下脸,这不是活该吃呛药么。
“你、你敢骂人?”一样是那尖锐的女声。
遗玉抚额,真想劝她们赶紧走人,待久了,别说挨骂,就是挨打也不无可能。
“萍萍,别这样,”先头那道温和的女声低劝了一句,冲着帘里鞠了一下身,客气道:
“请二位见谅,被抽中的是我随身带的荷囊,实话说,这里面并无金银,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只有一样东西,却是我不能丢舍的,万望二位见谅,行个方便,一万两银子,我们的确是拿不出来,可不可以少要一些?”
遗玉见有懂事的开口,本就不想高阳太过为难人家两个小姑娘,便顺势凑到她耳边轻声哄道:
“算了吧,这里坐的说不定有熟人,事情闹大,落在别人耳里,又成你高阳仗势欺人,还嫌你名声不够‘响么,就要她一百两银子是那么个意思,放过她们这一回,回去我让你四哥给你寻匹好马当做补偿,嗯?”
高阳是真想发火,可碍着遗玉在这儿,怕太过强硬,惹她不喜,往后又不搭理她,于是强忍下来,绷着脸道:
“她们输的,要四嫂你补偿什么,算了算了,就当是我今日倒霉,不过,这东西我不要了,可是她得让我瞧瞧,是什么好玩意儿,这般舍不得。”
遗玉拍拍她手,转头对外面道:
“你们也听见了,这东西我们不要了,拿来让我们看一看,你们便走吧。”
外面似是商量了几句,那文弱的女声为难道:“二位海涵,此乃私物,却是不方便给外人瞧。”
尖锐的女声紧随其后:“婉儿姐姐同她们多说什么,我看她们就是不安好心,真瞧了东西,指不定就不归还了,走走,咱们不在这里玩了,换别处去,就不信谁还真敢强留我们不成。”
高阳好不容易被遗玉说下的火气一窜三丈高,也不管这金满楼如何处理,“啪”地一拍桌响,怒道:
“今**们谁敢走开半步,我就卸了你们腿脚来人,给我把她身上的荷囊摘下来”
此处背光,遗玉转过身,也只瞧见外面一红一绿两道人影,而帘外高阳随行那两名女卫上前一步,三两下就从当中她们身上搜出了随身的荷囊,听得她们几声惊叫,反手掀开帘子,递到高阳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不要,快给还我”
“主子请过目。”
高阳一把抓过那两只绣花荷囊,递给遗玉一个,自己扯开一个。
“我倒要看看,装的什么好东西不给人瞧。”
遗玉见她将手里的荷囊倒在桌上,翻翻倒到出来几件细碎,没寻到好玩的,便又要走她手里那个。
“咦?这是什么?”
从第二只荷囊里翻出一张小心折叠的帛纸,高阳抖落开,一眼扫过去,不屑道:
“还以为是什么正经人家,能将一张男子手书随身藏着,喏,你瞧,这不是男子笔迹么?”
遗玉本不愿陪她瞎闹,也没窥人隐私的打算,想着应付她,也就随便瞟了一眼,哪知这一眼入目,却是让她瞬间变了脸。
高阳没见她脸色有异,兀自念道:
“看这里,‘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呜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嘁,又是夜不能寐,又是孤鸿照影的,分明就是一张书人寂寞的情信,怪不得不肯给人瞧,怕又是一桩见不得光的私情。”
遗玉从高阳手中抽出那张就算被小心存放,也显出有些时日的帛纸,垂下眼睑,道:
“莫胡说,这是竹林七贤阮籍的咏怀诗,诗是好诗,字...更是好字。”
帘外吵闹声渐大,那嗓音尖尖的红衫小姐被高阳的女卫擒住手脚,不断地用腿去踢门帘,不顾边上绿衫女子劝说,恼羞成怒道:
“快把荷囊还给我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抢东西,知道我们是谁吗?”
拿身份压人,从来就只有高阳对别人用,哪有被人用的道理,气极反笑,高阳道:
“掀开帘子,让本宫瞧瞧,这外头站的是哪家高门。”
“是。”
帘子一被掀开,窗外的光亮射进来,遗玉依旧低头看着手中那张帛纸,几息之后,听见对面一声低呼,掀了掀眼皮,方才缓缓抬头。
“高、高阳公主小女阎婉,见过公主殿下,方才多有失礼,还请公主恕罪,萍萍,还不快跪下,这位是高——魏、魏、魏...王妃。”
若说这位绿衫小姐,看到高阳是惊愕,再见到一旁静坐的蓝衣美人,那绝对就是惊吓了,目光落在遗玉手中捏的那张帛纸上,一张脸,顿现纸白。
“公、公主。”
阎萍稀里糊涂地被阎婉拽着跪下,乍愣之后,便清醒过来,知道眼前一身橘红的美人是那位出名的刁蛮公主,冷汗“唰”地便沿着额头蹿下来。
“哟,还有认得本宫的,你叫阎婉?那你们是阎家的小姐喽,工部侍郎阎立德是你们什么人?”
“回公主的话,是小女伯父,”阎萍连忙答话,见阎婉呆着不吭声,偷偷拿肘子碰了碰她,小声提醒,“婉儿姐姐,公主问话呢。”
阎婉如梦惊醒,匆匆低头遮掩神色仓皇,恭声作答:“回公主的话,正是家父。”
“那刑部侍郎阎立本,想必是你爹了,”高阳指着阎萍冷笑一声,在她眼里,两个侍郎虽然官阶不低,可她还真就不打算给面子,正琢磨着怎么给她们长个记性,却听遗玉开口:
“今日之事,非是我们不讲道理,你们既然到此处来寻乐,就要守这楼里的规矩,既然不守规矩,那就别怪旁人对你们不客气,愿赌服输,阎小姐以为呢?”
她果然是认得,也是,他们是夫妻,又是那样相好的一对,她曾亲眼所见的和睦,怎会认不得他的笔迹。阎婉心中苦涩,温驯道:
“王妃说的是,是小女无状,请公主殿下同王妃恕罪。”
遗玉将手里的帛纸折叠,重新塞进荷囊中,语调不愠不火,“既知这个道理,那这只荷囊当成是彩头,我们收下,你可有异议?”
咬了下嘴唇,阎婉心中百般不舍那张字,却还是点了头,“小女并无异议。”
将那荷囊收进袖中,遗玉站起身,对高阳道:“我们走吧,不玩了。”
高阳哪肯轻易饶人,“不行,她们言语顶撞,还冒犯了你我,哪能就这么算了。”
地上跪的两人心头一紧,正苦于今日惹祸上身,不能善了,就又听遗玉道:
“你不肯给旁人面子,连我的也不行么。”
高阳就是再不会看脸色,也晓得遗玉那张不笑的脸是说明她此刻心情不佳,衡量了一下继续发脾气的后果,最终没好气地瞪了地上两人一眼:
“看在四嫂面子上,今日饶了你们,算你们走运,哼。”
说罢,一甩手扔阎萍那只荷囊,气冲冲地跟着遗玉下了楼,四周看热闹的,也都将头缩回了帘后。
待她们走远,阎婉阎萍才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默默离去。
楼中管事对这样权权碰撞的情况,大概是司空见惯,冷静地指挥着人手把高阳留下的那些赢来的钱两一分不少地都打包,又并几坛好酒,送到公主府上赔罪。
说那受了一场惊吓的阎家姐妹坐在马车上,没再想到别处去逛,直接就往家里回。
“那就是高阳公主啊,啧啧,果然刁蛮又不讲理,”离了金满楼,阎萍胆子又回来,砸吧着嘴道:
“还有那位魏王妃,听说她娘家落魄了,现在朝连个职官都没有,但你瞧瞧,就凭着攀上了魏王这门亲,人家现在的气派劲儿,都能让高阳公主卖她面子。”
阎婉脸色还有些虚弱,勉强出声道:
“别乱说话,魏王妃系出名门,乃是怀国公一支血脉,她还在国子监念书时候,便是名声在外的才女,气度不凡,又多同京中女贵们交好,你也看到,今日非是她出言相护,你我肯定要在高阳公主那里吃亏。”
阎萍还不知道阎婉被遗玉收去的那只荷囊里到底装有什么宝贝,只当她此刻脸色难看,是因见了魏王正室,眼珠子一转,就道:
“你同魏王妃以前见过吗,我瞧你一眼就认出她来了,怎么她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
“...是见过一回,那会儿我还在宫里当差,她进宫去探四殿下,”阎婉眼睛一黯,“他、她们都是一样高贵的人,自是不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婉儿姐,我说句话,你可别不高兴,”阎萍支支吾吾道,“我看这魏王妃是个有手段的女子,你日后嫁到魏王府去,可不一定能有好日子过。”
阎婉揪紧了膝上裙料,苍白一笑,“又乱说话,那婚事,不是还没有定下么。”
怕阎萍再多问,她掀了下帘子,看眼车外,转移了话题。
“咦,下雨了?”
(感谢鲜橙小鱼的和氏璧,今天早点更新,早点睡觉,哈哈,上章标题错了,应该是二五零,呃,改不了,亲们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