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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户部尚书苏莫辰及其众党羽落网,儒樾斋被一锅端,因其收了大量的北国官银用以贿赂朝廷命官。苏莫辰虽从未露面,可他手下户部员外郎却从不敢少了他半分好处,大量的银子存在某秘密据点,在杀头的威胁下唐氏将苏尚书供出。
大案告破,朝廷中议论纷纷。一日后,翰林院秋院士、工部、礼部、吏部诸位尚书、骁骑大将军等十二位朝中重臣联名奏书:秦王牧迟器质冲远、宏图夙著、孝惟德本、职兼内外、风猷昭茂、朝野具瞻,实乃储君之选。腊月二十五,立秦王为太子诏告天下。
王府里热闹欢腾,秋二嫂杀掉了养了半年的鸭子,说正月后搬去未央东宫,膳房里的食材皆为进贡珍品,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喂鸭子。采苓给渊儿夹了一块烤鸭腿,听漫云道,“其实在王府里也不用自己养鸭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午后,马车停在王府大门,是太后传采苓和碧落一同入宫觐见。自从渊儿病愈后离开晗章院时见过碧落,算一算如今已是一月有余,再见面时,采苓注意到她隆起的小腹,不禁发愣,恍然发现她也正警觉地看着自己,才连忙将目光移开,面上只留一抹和善的笑容。
当了别人姑姑,知道带孩子的艰辛,看到孕妇都心生怜意,哪里还有当初的恨?可碧落不这样想,对她的敌意有增无减,甚至趾高气扬踩上马扎后将那小凳踢出很远,她是练过功夫的,一脚下去马扎翻着跟头,滚到墙角。采苓不作声,只等丫鬟们搬来另一个马扎,才上了马车。
今时今日,她既不烦也不惧同碧落同车,甚至心甘情愿将正中的座位让给她,自己只窝在角落里。进了宫门,碧落有辇乘,她只能步行,也不羡慕,只步履从容穿过青砖红墙的巷陌。
临行前漫云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她已经极尽按捺,却仍然心潮起伏。
“宫里的姐妹传出消息,王爷,哦太子殿下要立四姑娘为太子妃,陛下未置可否,如今就等着太后的懿旨。太后娘娘待姑娘亲厚,如今又怎会不同意呢?”漫云拉着她的手激动得很。
“你为何哭?”彼时她正仔细扎紧饼盒,要将木木饼铺的糕点带去宫中给萱娘娘尝尝,听到这个,手中动作稍滞,抬头时见到漫云眼中盈着热泪。
“奴婢替姑娘开心。”漫云喜难自禁,她并非于王府中初识四姑娘,紫微宫中她只是个小小的斟茶宫女,可是她见过四姑娘在瑜景阁里等三殿下,从早晨等到黄昏。夏日的午后,三皇子爱在瑜景阁里看书赏荷,可是那几日四姑娘在宫中,他偏偏躲着不出来。人都说四姑娘不知天高地厚,钟情于对她毫无情谊的三皇子怎会有好结果。当初不信,现在终于看到她守得云开见月明,怎会不高兴?
采苓的心情很复杂,就好像小时候非要自己做一件绣百蝶的花袄,女红难为,手上扎了多少针眼,终于做成又恰逢天气转凉,可是穿在身上才发现不过如此,因为过程太痛,让她不由得思考是不是值得。
瑜景阁中,太后与碧落同坐一塌喜笑颜开地吃着茶点。采苓进殿时,太后也不曾抬眼看她,直到她行了礼,太后才道,“赐坐。”春姑姑搬来小凳,安放在离锦榻一丈之远。
她静静听了碧落孕吐的艰辛和三殿下对她的无微不至关怀,已经竭力做到乖觉。良久后,太后才看向她,“听说这次户部苏氏落网,你功劳不小。”
“采苓不敢邀功。”她颔首。
“论功行赏,理应如此。”太后喝了口茶,再开口语气平淡,“做了太子妃可不能再与市井之人混在一处。”
那句“太子妃”才刚出口,碧落手中茶盖未拿稳,落入茶杯中溅起多少水珠,她却不管,只紧紧盯着采苓。若是当初,采苓自然不惧,可是如今已知碧落是北国的探子杀手,取她性命如杀蝼蚁,自然心虚。
万万想不到的是太后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居然用了碧落这把刀。心中如滴血,面上却平静如常,忽得忆起少年时与太后娘娘同住,她在屋外喊:“太后姑奶奶快来看,多美的落日呀映在这满池荷塘里。”太后施施而出,“丫头你要是喜欢看,哀家让他们在相府也给你造个一摸一样的荷塘。”当初以为是偏爱,如今才知道那是间接赶她走,疏远之意多明显呀,她当初竟然全然不知。
再磕头,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民女姜采苓心无大志也无辅佐储君的才德,如今只求太后娘娘恩典,容民女留在长安城中,研桑心计、当垆卖酒。”
殿中寂静,唯有她的额头碰着白玉地板发出的砰砰声,片刻后,太后幽幽开口,“好!”便这一字,仿佛烙在她心上的烧红的铁,来自心底深处的疼痛,渐渐蔓延全身。
“你在哀家这里说不算数。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除夕夜宴,你同太子再说说。”太后语气已然温和,却隐隐透着无限威严,采苓不惊打了个寒战,太后道,“起来坐吧。”
她乖巧地起身,将笑容挂在脸上,又听她们聊着日常还有过往。那些关于沈牧迟的事纵使再细致再有趣已经不关她的事。
太后从来不曾反对过她喜欢沈牧迟,可是若是涉及到中宫之位,她的心中早有心仪人选,便是杨将军家的嫡女萋萋。她又何必苦苦追求,到最后不过如碧落一般,自以为聪明却败得糊里糊涂。
从紫微宫出来,碧落坐步辇,临行时说会派马车再回去安德门接采苓。自从她求得离开沈牧迟的懿旨,碧落对她的敌意便少了许多。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已是努力至极,还是在御花园里流了两行泪。朦胧中遥遥见到萱娘娘在几名宫人的簇拥下翩然而至,她连忙抬袖拭泪。
人还没跪下,萱娘娘双手将她扶住,“问安便是,不许讲这些虚礼。”
“这些是木木饼铺最畅销的糕饼。”她将精美的包装盒一一打开,“苓儿来时已将每盒试吃过一个,保证安全。”转眼间,她又恢复从前的调皮,吐着舌头道。
萱娘娘吃了一块绿豆糕,轻声问:“为何叫木木饼铺?”
“太子殿下喜欢他家的糕点。”她低声回答。
“你还有家珍宝铺叫什么?”萱娘娘又问。
“暮迟轩。”采苓嗫嚅道。
“又是为何?”萱娘娘不依不饶。
“太子殿下喜爱郁墨言的画,长安城里只有霏摹轩能求得,苓儿买来改名为暮迟轩。”她硬着头皮解释。
“如今朝思暮想的都在跟前,又为何而伤心?”萱娘娘抚摸着她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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