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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幔帐缝隙间又看到了铜镜里的血字,便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惊叫起来。
瞧姚氏一副见鬼了的惊恐模样,繁漪心里尤不解恨,转身又去了那些好姐姐好妹妹的院子,与她们好好玩耍了一番。
直把那几个人吓的鸡飞狗跳几欲惊厥过去才罢了手。
稍稍解了气,又去了老夫人的屋子看了看。
老人家已经睡下了,眼眶尤是红红的。
她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自小就与老夫人睡在一处。
因为她怕黑,所以屋子里总是留了一点豆油灯火,小小的,却足以让人睁眼就能看到光明。
从外放之地回京,她便搬去了桐疏阁独住,老太太的这个习惯却也未有改变。
可此时此刻去看那一点豆油灯火,只是觉得暗淡又刺目。
祖孙情意再深,终究,敌不过利益当前呢!
繁漪看着那格外舒朗宁静的夜空,繁星幽幽,银河迢迢,那样遥不可及。
就好似“公平”二字,在她的人生里,看得见,却在最后几年的人生里再未得到过。
嘴角嘲讽的笑意似清霜蒙了月色,妾室、庶出,不是天生得不到重视,只是她们身后的一切总是比不得正房嫡出所拥有的。
不知不觉飘到了父亲的书房外。
繁漪静静站了许久,终还是没有进去。
父亲为她伤心,可这样的伤心于她所经历的一切并没有任何抚平。
男子不管后院事,可到底是不能管,还是不想管呢?
她不知道。
不。
或许。
只是她不想知道。
脚步顺着多年的行为轨迹回到了桐疏阁,灯火通明与月色朦胧一同落在庭院里,恍若一汪池水空明。
风一吹,墙外的一片竹林婆娑沙沙,似万千点雨水洒落。
烛火在廊下微微摇曳,晃动了庭中一汪静水明幽,空气里有栀子清郁芬芳的香味随着夏日的暖风起伏,似要熏得人醉。
这样的夜色里本该值得浅酌一杯,捻酸诗一首,如今瞧着却觉得无趣沉碎。
飘啊飘的绕去了琰华的清华斋。
自从进了翰林院,他便一直住在官舍,只是休沐的时候来请安。
今日府中又是喜事又是丧事,他自不会走人了。
即将寅时,南苍还未回来,琰华已经睡了。
清华斋里安静如水,好似慕家今夜的一切惊叫都无法影响了他。
繁漪穿过一层薄薄的杏色纱帐上了床,蹲在里边的枕头上看着琰华,竟是从未发现原来这个表哥长得这么标致了。
挺鼻薄唇,眉如朗月,睫毛浓密微翘,轮廓分明,衣襟覆的一丝不苟,一双握笔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交握在小腹微上的位置。这样的睡姿当真是四平八稳,就跟他平素给人的印象一样,连呼吸都是平缓沉稳的节奏均匀。
一头乌发齐整的置在胸前,她的鬼眼隐约能见得薄薄半旧寝衣下的锁骨上似乎还有一颗小痣。
繁漪实在好奇便抬手勾了勾他的衣襟,凑过去细细一瞧,果然是有一颗米痣。
性感的锁骨、殷红的米痣,这样的组合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的欲,与他这个人散发的清冷气质极是不符。
要说这个表哥长得好,有学识,眼看着翰林院的三年便要熬过去了,竟是至今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