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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成离开端州时是四月二十六,二十八日到屹县。在屹县逗留三天巡视完南关转运司大库之后,因为李慎正亲自坐镇北郑全力清剿齐秃子,为了不扰乱李慎的指挥和部署,他没有北上,而是取道南郑,经南郑再向东走合山关到条山县,再由颜卿道折向西北,一路走一路了解情况解决问题,等望见依山而建的敦安县城时,时间已经到了五月十四日。
虽然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日程早就超出了他早前的计划,但是商成依旧决定在敦安多逗留两天。就他在卫署时的了解,敦安的情况不容乐观。这里是燕南有名的穷县,情况只比北地边境上的几个县稍好一些,其余无论人口户数还是耕地面积或者赋税情况,都不能和其他地方比较。商成原本还以为敦安的糟糕情况是因为这里地处燕山山脉南段的客观原因造成,毕竟复杂的地质条件和恶劣地理环境都会对一个地区的发展有严重的影响,但是当他了解情况之后,才知道全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一回事。
他到县城的那天后晌,刚刚才歇下脚,敦安的县丞就急匆匆地带着县上的几个主要官员赶来拜谒他。
他很奇怪来的官员里竟然没有县令,县丞也没有给他解释县令为什么没有来,于是就问县丞:“你们敦安的县令去哪里了?”
县丞是个南方人,乡音极重,又伤了风,话音里带着喘息,商成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在旁边有人帮腔,他才总算听明白一一敦安县令的职务已经空缺好几年了。已经年没有县令了。
“怎么一回事?”商成诧异地问道。
县丞和几个官吏都苦笑着摇了摇头。县丞的模样很出老相,额头上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纹,脸被太阳晒得黝黑,完全没有光泽,干燥粗糙得就象是老树皮,腰也佝偻得厉害,看上去完全就是个辛苦劳作的老庄户。可实际上呢?商成刚才听他报过履历,知道县丞是丙申年八月的生辰,推算下来今年也才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光……
县丞被他问及心事,脸色立刻就变得阴郁下来,嗫嚅着说了一句什么,商成也没听清楚。县尉帮同僚解释说:“冉县丞是楚州人,来了敦安之后不服水土,身体一直不大好。”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商成关切地询问冉涛:“你得的是什么毛病?严重不?大夫怎么说?”
冉涛转身低头咳了两声,等喘息定了才回头对商成说:“下官失礼了。我这是小毛病,就是咳。大夫也没怎么说,只讲要注意起居饮食。”
看来大夫对冉涛的病也是束手无策,只能让他注意休息节制饮食了。商成深有感触,同情地看着冉涛。他自己的眼疾就是**病,根本治不断根,在燕州时还好点,早晚敷药能克制住疼痛,可这趟出门比预计的日程安排多出了十多天,随身带的几付药早在南郑时就使光了。现在他一边和人说话,一边还在用滚水煮过的绵帕敷眼睛。他能感觉到太阳穴在砰砰地跳动,血液在额头鬓边的血管里哏哏流淌;他的脑袋里就象被人塞进了一付铜铃,嗡嗡嗡地直做响……
他对冉涛说:“小毛病不医也会拖成大毛病。要不,你去燕州或者南边的大城市里看一下?只要能诊断出是什么病,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他沉吟了一下,又说,“这样,你回头就打个公文给我,我给你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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