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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郑素芬结婚后,才发现自己的丈夫不能生育。但他不肯面对这个事实,家庭冷暴力也随之产生。后来,郑素芬收养了季成勋,两人的关系才渐渐有所好转。
但天意弄人,季成勋竟然是个自闭症儿童,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足以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夫妻感情。原来还有婆婆会从中调停,后来婆婆去世,时间一长,争吵不断,家庭暴力再次发生,郑素芬痛不欲生,最终选择离婚。
最可恶的是那个男人,不但要离婚,还要带走家里所有的财产。这枚戒指,便是其中一样。
郑素芬什么都答应,唯独两样东西不肯给。一是房子,二是戒指。
季成勋到现在都记得,郑素芬痛苦的样子。她为了他,撕破脸跟丈夫上了法庭,据理力争。她坚持不肯放弃季成勋,就算要离婚,她也不肯放弃。
她坚持留着金戒指,因为那是她对爱情的唯一信念,她相信季成勋终于有长大成人的一天,有娶妻生子的一天,她要把这枚戒指送给未来的儿媳妇,因为她无愧于这枚戒指后面所代表的含义。
刚才郑素芬拿出这枚戒指的时候,将季成勋又带回到小时候所经历的那段混乱又痛苦的岁月里。他恨自己当时是自闭儿童,他痛苦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绝望的看着郑素芬为了爱他照顾他,失去了丈夫、爱情、家庭,他恨自己,他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他恨自己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给这个家庭带来幸福和快乐。
他是灾难,一个无法改变的灾星!
事实上,郑素芬抢回了房子和戒指,但这些痛苦的记忆,季成勋生生的深埋在心底。直到拿出这枚金戒指时,才再次刺激了他,令他发狂。
牛萌萌无助的望着季成勋,哭着说:“哥哥,不关你的事!我是哥你抱回来的,如果没有成勋哥你,我早就死在外面了。你怎么能这样想自己!你是最好的!”
两人抱头痛哭,压根不记得,还有祁慕初在身边。
祁慕初仿佛成了透明人,他站在他们两兄妹的身边,看着他们一会哭一会说,半小时过去了,也没有结束。
“萌萌,再哭就会肿眼睛了。”祁慕初不动声色的把牛萌萌从季成勋的怀抱里拉了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哄了几句之后,再看季成勋时,见他经过倾诉之后,终于正常了许多,才说:“现在郑妈妈和左芝还在客房里,进不进去,后面要做些什么,你自己考虑。”
牛萌萌觉得祁慕初说的过于生硬,刚想委婉的再补充两句时,祁慕初又说:“郑妈妈最担心的是你,所以她会想着拿那枚意义重大的戒指给左芝,希望他们能确定下来关系,她才放心。你……比我们都大,有时候,也该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凭白无故的,害得大家都担心你,萌萌也跟着你哭,这是你愿意的吗?”
“慕初,你不要这样说成勋哥……”牛萌萌抬起小脸,冲着祁慕初撒娇。
她知道,祁慕初一直觉得他们都太惯着季成勋了,所以弄得季成勋在情感方面特别幼稚。终于有左芝肯接手他了,如果不能好好把握,这辈子可真是虽指望再找女朋友了。
“萌萌,我带你回去洗把脸,全是泪,被爷爷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祁慕初拉着牛萌萌要走,他扔下季成勋不管,牛萌萌也不好反对,只能安慰了季成勋两句,就跟着祁慕初上楼了。
刚进卧室,祁慕初就拉着她到洗手间里,洗了一把湿毛巾,给牛萌萌洗脸。
牛萌萌索性坐在马桶盖前,痴痴的望着祁慕初这样温柔体贴的照顾自己,突然的,又流了眼泪。
“萌萌,怎么了?”
“妈妈从来不跟我们说她的过去……我只知道,妈妈结过婚,然后又离婚了,但具体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牛萌萌边哭边说:“成勋哥知道,却憋了这么多年不说,独自享受这样的压力,我觉得……觉得他太可怜了……呜呜呜……”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祁慕初见牛萌萌像孩子似的,哇的一下又哭出声来,刚给她洗干净的脸,又泪水涟涟。整张脸,就像吸饱了水的海绵,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最后只好把她抱了起来,搂着她,一边吻干她的泪,一边说:“傻瓜,季成勋已经很幸福了。他有郑妈妈不离不弃的照顾,又有你们这些弟弟妹妹,特别是他还有你这个妹妹,这么心疼他……如果我是他,我会幸福的做梦都笑。你看看,他把你惹哭了,现在我来替他收尾……我这大舅子的命可真好……”
“呜呜呜,讨厌,人家说正经的……”牛萌萌觉得这话,怎么到了祁慕初的嘴里,就变得好象不太正经似的。她本来哭的有点伤心,忽然的伤心不起来,眨巴着眼睛,把里面的泪水都挤干了之后,终于止住了哭。
祁慕初又重新洗了一块热毛巾,一边替她擦着一边劝她:“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乱了……唉,真是前世欠了你的,才会被你磨成这样。”
“嗯。”牛萌萌也觉得不好意思,都这么大了,每次一哭,都被祁慕初当成小孩哄大半天才能停下来。以前她哭,季成勋他们也哄,但从来没有这样甜蜜过。
难道她是觉得甜蜜,才会越哭越带劲。
祁慕初带着她来到梳妆台前,他的房间本来没有这个家俱的,自从牛萌萌住进来后,他便不声不响的买了这相梳妆台,就摆在自己的书桌边。
他很享受,自己工作的时候,可以一侧头就看见牛萌萌对着镜子梳头做鬼脸的样子。每次看见,他的工作效率就会快上一百倍。
因为他会想快点结束手上的工作,然后压着这个女孩好好的玩一会,再温香软玉的抱着美美的睡上一觉。
“看吧,眼睛都肿了……”祁慕初见牛萌萌因为哭过,脸已经被咸湿的泪水熬得有点红,干了之后,竟有细缝,特别是眼角,就好象过敏似的,又红又肿,心疼的摸了又摸,说:“你还是在房里休息吧,免得下楼去了,被爷爷他们看见了,又要问你。”
牛萌萌也不想下楼去被他们看见自己的窘状,但郑素芬和季成勋他们都在,自己不出现,说不过去。
她犹豫了一下,在脸上擦上了厚厚的护肤品,见仍然不能遮住,又拿来遮暇膏粉底液这些,又抹了四五层,勉强盖住了红肿,这才敢和祁慕初下楼见他们。
祁慕初先到一楼去打探了一下,见林过儿在陪着祁域泽下跳棋,陆谨辰一边与马启丰聊着生意上的事,一边在旁边陪着看热闹,于妈和小独他们在厨房忙碌,郑素芬他们并没有出来,便提醒牛萌萌,是不是该先去一楼的客房看看他们。
祁慕初牵着牛萌萌的手,走进客房时,这里好象也才刚刚平静下来。
左芝的手指上,已经戴着那枚老旧的金戒指,正与季成勋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彼此已经是哭得稀里哗啦,泣不成声。
郑素芬也站在旁边,悄悄的抹着泪花。
“妈……哥……”牛萌萌觉得这应该是个好结局,喊他们的时候,声音都清脆了许多:“你们怎么都哭了?”
“萌萌,快过来……以后不能叫芝芝姐了,记得要叫嫂子,知道没有!”郑素芬提醒牛萌萌,她见祁慕初也在,冲着他说:“按辈份,你也应该这么叫的。”
“祝贺你们!”祁慕初倒也坦荡,他绅士的上前,与季成勋和左芝握手,并且很认真的喊了一声“大哥大嫂!”
只不过,跟季成勋握手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季成勋的喉颈,见上面还有淡淡的印子,笑了一下,表情有点贱贱的。
季成勋不擅长客套,他尴尬的与季成勋握手之后,便没有下文。灰芝太高兴了,高兴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望着郑素芬,喊了一声“妈”之后,哽咽抽泣。
“好了好了,大喜事,别搞得哭哭啼啼的,不吉利。”郑素芬抹干净泪之后,摇着头说要去吃饭。
牛萌萌本来想扶她,左芝却一拐一拐走过去,扶着郑素芬往外走。郑素芬转身冲着季成勋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一手拉着一个,把这对新人带去客厅。
牛萌萌竟然落空了!她呆呆的望着他们三个走远的背影,一嘟嘴,说:“妈妈现在有了大嫂,都不管我了!”
“你以后嫁进祁家,是我祁家的媳妇。到时候,让你挽爷爷的胳膊,不要你妈妈管!”祁慕初笑嘻嘻把牛萌萌撑了起来,把她放在凳子上,然后讨好的说:“只要萌萌不哭,让我背你去客厅,怎么样?”
“哼,你是猪八戒背媳妇吧!”
祁慕初一听,乐了:“你要是愿意当我的媳妇,我做猪八戒也不错啊!”
“就你嘴巴贱!说你是猪八戒你都愿意!”牛萌萌嘴里骂着祁慕初,手脚可没有停。她利索的爬上了祁慕初的背,环着他的颈,脸贴在他的一边,说:“慕初……假如我不能生孩子,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傻瓜,为什么这么问?”
“妈妈是好女人,但是她还是因为不能生育不得不去收.养.孩.子,然后,为了孩子而离婚。慕初,你会不会是这种人?”
“当然不会。”
“你骗我。你是祁家的唯一继承人……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们家肯定不会答应……”
祁慕初把她放了下来,很严肃的看着她,说:“牛萌萌,我再说一遍!我如果娶你,不是让你做生产工具,是因为我爱你!如果你不能生育,我会想办法利用科技来解决,如果解决不了,我们可以收养,如果你不喜欢收养,我可以不用后嗣。”
“可是……”
“没有可是!我也不想再听到你就这个问题可是了!如果你怀疑我,我现在就可以上你,一直上到你怀孕为止!”
“你!你这个无赖!”
“我如果是无赖,你就是磨人的小妖精!牛萌萌,我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总是让你怀疑我?你是因为不够自信吗?所以才不相信我们的感情?”
牛萌萌被祁慕初问的哑口无言,她自觉理亏,总是会被那些无谓的事情烦恼,缠着祁慕初问个不停。
其实,她哪里不明白,谁也不能保证未来的一切,同样的,也不能总是质疑现在的幸福。
这时,客厅里传来阵阵欢笑。看来,郑素芬已经把季成勋和左芝的好消息告诉了大家,所以他们都在鼓掌庆贺。
牛萌萌和祁慕初刚到客厅,就听到在讨论何时摆酒在哪摆酒这些问题。
左芝害羞,不好意思说话。季成勋又是个闷葫芦,左右不出声。只有马启丰一个人,哇哇哇的又说不到点子上,林过儿因为知道季成勋的脾气,不敢太过多话,只是随声附和,并不多言。
一时之间,气氛很热闹,但没有进展。
“不如,我们一起摆酒席,如何?”祁慕初拉着牛萌萌走了过来,很理所当然的说:“萌萌嫁给我,季成勋娶左芝,好事成双,一嫁一娶,郑妈妈应该会很高兴的。”
祁慕初这边刚说完,牛萌萌的用力的掐了他一下。
他只是刚得到了郑素芬的认可而已,现在打蛇蛇上棍的说要结婚。谁答应他要嫁他了,真是自做多情。
郑素芬见牛萌萌没有马上附和,有所保留。季成勋当然不会那么快就答应下来,左芝是个聪明女人,只是笑,并不说话。
祁慕初见自己的提议,没有人附和,有此难堪。
这时,祁域泽突然站起身来,拉着郑素芬,亲热的喊了她一声悦琴,然后腼腆的笑着问她:“悦琴,我们也结婚!好不好!”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
祁域泽却不自知,他指着季成勋和左芝,又指指牛萌萌和祁慕初,说:“他们两对结婚,是双喜临门,悦琴,我们两个也结婚,你说是什么……三喜临门?”
郑素芬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就算天生胚子好,看上去也有五十岁左右。突然面对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冷不丁的说要结婚,明知道他说的是糊话,仍然觉得这事太过荒谬并且难堪尴尬。
她不好刺激祁域泽,正巧看见于妈端着水果盘进来,便指着水果盘,笑道:“来来来!快来吃水果!这水果盘很漂亮哦!”
“那当然,这是于妈亲自弄的呢。于妈的水果盘,是我们这里弄得最漂亮的。”小独很骄傲的介绍了这是于妈的手艺。
郑素芬客气的又赞美了几句,但于妈并不领情。她重重的放下水果盘,然后站在旁边也不走,守着祁域泽,一会给他按摩,一会叫他吃药,一会提醒他喝水,一会又拿件衣服来给他换。
整个客厅,都能看见于妈的身影。
“慕初,于妈喜欢爷爷。”牛萌萌不乐意的撅起嘴来,她不一定会支持祁域泽追求郑素芬,但她更不喜欢,于妈跟祁域泽对上眼。
祁慕初只是笑,并不说话。
于妈的心思,祁家人都知道。只要她做得不过分,就不会追究。
就在这时,钱小晓回来了。
马启丰一听到说钱小晓回来,整个人像被弹簧弹了起来似的,如一颗松柏,笔直的站在门口等钱小晓的车。
车刚到门口,马启丰就殷勤的开车门。他伸手想扶钱小晓下车,钱小晓看见是马启丰,愣住,然后挡开他的手,下了车。
“慕初哥哥,爷爷怎么样了?”钱小晓一进屋,就来问候祁域泽。她见他精神头还不错,便陪着祁域泽,说了会工作上的事。
祁域泽见钱小晓回来了,很兴奋:“小小啊,爷爷要结婚了,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帮忙给爷爷弄个婚礼,找些漂亮的女孩子来,给爷爷当花童啊?”
“呃……”钱小晓在外面工作的忙晕了头,对祁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尽管她知道郑素芬是牛萌萌的妈妈,但她没想到,祁域泽竟然要跟郑素芬结婚。
郑素芬有点坐不住了,她冲着钱小晓摆手,说:“爷爷有点糊涂了,说着玩的。”
“谁说我说着玩的!我是认真的!悦琴,我们再办一次婚礼吧!跟孩子们一起结婚,多有意思。”
牛萌萌怕郑素芬会跟祁域泽较真,到时候犯糊涂犯得厉害,大家都没有办法。她求郑素芬就配合一下,郑素芬没有办法,只好点头说好。
祁域泽高兴的直拍大腿,要立刻指挥家里的佣人重新装扮一下祁家庄园,然后举行他们的婚礼。
大家面面相觑,但不敢阻止。
牛萌萌哭笑不得的望着祁慕初,问他:“你说这事,到底是福还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