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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凹沟子便是这里的一个深沟,沟里有水,在一个山坡的尾处。从这里登上高处,向东北望去,隐隐约约可见远处的山影,那里大概便是乡土派的周遭吧,相离如此之远,让人惜叹。
又跋涉了几十里的路程,便来到了大凹沟子。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几人稍歇了一会。这里说的是山沟,其实就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凹溏子。在这个地方碰到死人,那大概就是贫穷得死了连棺材都买不起的,或者是被山林中的古怪害死的。
这里距离村庄稍远,杳无人烟,阴气重重,且无耕种,见不到人踪。死在这里,若非特意去找,也不会有人发觉。
山壑的一边有个黑乎乎的洞,边上存积着一滩浑浊的水,水下是淤泥。就在洞边口,有一个死娃,穿着一身浅白色的衣裳,缠着白布,映得脸煞白煞白。
大福左看了看风游僧,他分析着说道:“太可怜了,这世道太残忍无道了!这孩子穿着衣裳没有破,也没有撕咬的痕迹,想必不是被野兽畜生害死,一定是孩子生病没钱找郎中医治而病死的。唉——虽说钱财不是万能的,但关键的时候也能救命呀!”
风游僧有些烦恼,说道:“谁跟你扯皮,我若是不被恶犬咬伤,这孩子的衣服早就已经被我扒到手了!哼哼,你们还不动手,休闲的看蚂蚁排阵吗!”
不一会儿,这天便黑了起来。
天色不早,大福右跟着王大石走到孩子的身边,两人刚要动手,被风游僧叫住了。
风游僧说:“对了,死人穿身上的衣服不能随便乱扒,若是扒了,灵魂会跟着你的!”
大福右骂道:“你—— 屎不到嘴巴里不吐的东西,你说该怎么办!”
风游僧说:“按照风俗,在扒衣服之前要打死人的脸,还要说出名头来。”
大福右着急,回道:“真倒劲,你的嘴巴被黏米粽子塞了,黏黏扯扯的!你再磨蹭,留给你来扒!”
风游僧教他说:“你扇死人的脸说‘你欠我钱,我扒你衣服’。只有这样才平衡,死去的鬼灵觉得愧疚,才不会跟着你!不然,你无缘无故扒了人家的衣服,人家准不饶你!”
大福右“呸”的一声,说道:“撒尿活泥巴的孩子懂个屁钱不钱的?你少啰嗦!什么风俗,纯属吹牛胡话!”
说完,大福右就去取孩子的衣服,就在这时候,孩子站了起来,悄悄地走进了山洞,脚步轻轻无声,犹如轻功高手一般。
天气说黑未黑,依稀昏
黄,居然发生这般古怪的事情!
四人都看得清楚,吓了一跳,浑身一阵阵的冷麻。风游僧早就觉得不对劲,转身要跑,被大福右抓住了:“别跑,你可别独自躲了别处,快跟我们一块壮胆子!”
王大石满腹疑问:“你们说,这孩子死了没有,若是死了,怎么站了起来,难道是鬼!”
大福右抹着脸上的冷汗,抖着两条腿:“哎哟,我的妈呀,我,我哪里知道呀!咱们回去吧,别把咱们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听完这话,几人都要跑走而不及。
“不可以,咱们算是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摸索到的这里,不能前功尽弃!”王大石说。
几人觉得不易,都没有在动,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哭哭咧咧的歌声传入耳朵。
“亲乖乖,好乖乖,你是我心头的一块肉,肉连心,心连肉……”歌声所唱的大概意思是:父亲死了儿子,不舍之心。
这歌声是大福左唱的,意图是安慰这孩子的灵魂,只不过他唱得有些阴阳怪气的,闹得几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这一笑,紧迫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大福右朝大福左看了看:“哎,我说大福左,你独木一只,无儿无女,倒是唱得动心动情!”
“嗯,啊,我是安慰这孩子,你看多可怜呀……”
风游僧说道:“听说过哭丧婆的,我看你可以做哭丧爹!”
几人又哈哈一笑。
笑声打破了恐惧和寂寞。
风游僧被大福右拽着跑不掉,此刻也不打算临阵脱逃了,他对几人说:“都别瞎扯了,先进洞里看看再说!”
几人之中算是风游僧见识最多,大福右、大福左和王大石猫着步子,跟着风游僧走了进去。
洞内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东西。大福左打着了火,刚到洞口,被一阵风吹灭了。
大福左又把火给点着了,刚烧着还没有全亮,一阵风吹来,灯火又被吹灭了。
几人算是见识了这个地方的奇怪。接着,大福左又要点着火棒,被风游僧制止了。
风游僧说:“他娘个嬉皮的,这个地方很阴森,可能随处见到鬼怪,大家尽量提高胆识,不必太过惊慌。鬼吓人,吓死了也罢,若是人吓死了人,那才叫冤屈呀!”
几人点了点头,紧紧地跟着风游僧。
洞内入口很窄,走着走着便宽敞了许多,没有一丝光亮,全凭着双手触摸着洞壁向前走。这时,大福右摸到一个东西,用手试了试:“这是什么东西,真倒劲!不要是死人头啊!”
风游僧夺了过去:“是,是,是只碗……”
“碗怎么会跑到这里!”大福右说着,这时,好似踩到一样东西:“哎哟,我的脚底是什么,软软的,可以肯定不是石头块子,啊,是不是个死尸呀!……”
风游僧挠头:“你的什么娘娘脚呀,死尸与石头块子差哪里去了!”
“哦,不是,不是,是个破枕头,里头塞着麦草呢,我试出来了!”
大福右说:“哎!枕头和碗都出来了,我说这里是不是住着人家呀!那,那,刚刚这个孩子是不是大活人呀,如果说洞内是人家的房舍,孩子在外头睡觉,见到我们吓得跑了进去,这可是很正常,很正常的呀!”
风游僧说:“他娘的个嬉皮的,再穷也不会住这里呀!”
大福右说道:“哎,风游僧,你可别说,咱还小的时候,家里没钱,便是住山洞里的!”
几人继续慢步向前摸着。这时候,洞中又出现那个孩子,影影绰绰的,轻轻的脚步向前走,轻灵,迷茫。孩子的后面跟着一个大人,个头很高很高,穿着通白透亮的大袍子。大人的脸粉白,面无表情,头上戴着一折白色的帽子,脸上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无异于一般人的麽样。他拿着一只黑色的长长的链条向前走,铁链相互摩擦发出声响。
王大石几人都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
深黑的洞中,伸手不见五指,彼此看不到你我,可是面前的情景仿佛开了眼界,一清二楚。
——孩子张大嘴巴,好似在哭喊,可是没有一点儿声音。大人跨步到他的身边,用铁链拦腰绕肩将他锁起来。洞的一边,有两个人拖着脚步,抬着一只担架走来。这两个人穿着深灰色的大袍,脚上被铁链锁起,低着头,耷着脸。他们的脸很大很大,如椭圆的腰盘,走路时脚上的链条拖着地,荡起泥尘。两人的脚步轻熟又沉重。
那只担架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隐隐散出白色的暗光。
王大石四人看得傻了,感觉面前所发生的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这时候,他怀中的藏有女鬼的玉珏突然间变得冰凉刺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玉珏发生变化……
风游僧这时候小声说:“这就是鬼差过河!”
大福右一怔说:“是的,鬼差过河,我听说过!——那位拿着铁链就是鬼差,抬担架的两个便是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