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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示意他不要惊扰了房中陆野子。
老道长点头起身,边擦泪边低声叹道:“贫道孽缘深重,道修坎坷不提,家门竟也如此不幸,居然有此逆子!”
看着蹲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汉子,梁仕铭的心中并未有丝毫怨恨,反倒是对面前伤心不已的老道长心生同情,却又不知要如何劝说。
思索片刻,梁仕铭道:“老道长,晚辈虽非道门中人,却也知,道修漫漫,非持之以恒而不可成,又哪里会一帆风顺呢?”
老道长听罢摇头痛惜道:“梁公子有所不知,若说献身空门、清寒穷困倒也无妨,只是,唉......”
感觉老道长似有苦衷,梁仕铭紧道:“老道长有何难处但说无妨,晚辈洗耳恭听。”
老道长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儿子,无奈地道:“若说逆子劣行,想来......也与贫道有关。”
原来云涯子最初是在县城修行,县城里的通云观香火旺盛、衣食无忧,其子每日里问他讨要银钱花天酒地,虽说是个游手好闲之辈,却也没有什么歹毒的行径。
那一日,在一众衙差带领下,几名手持国师公文的道人闯入通云观,只凭一纸文书,便将观产、地契乃至他的度牒尽数收走,最后还将他净身逐出了通云观。
正所谓恶霸不斗势力,财大气粗的豪绅也不敢违逆官衙,更何况身在空门、不问世事的老道人。
申冤无处、苦告无门后,云涯子便携子回归祖宅,将家中改成了观院。
然而,他自己虽然可以清平度日、一心向道,但其子却无法由奢入俭,大手大脚惯了,便也过不得清寒的日子。
云涯子乃金丹宗,他勤勉好学,苦研不少炼丹技法,别号金丹妙手。
云涯子诸多秘法被其子偷骗学会,不想竟去配制些花散情药,供其鬼混所用。如今生活窘迫,更是炼出不少蒙汗药,专去劫掠路人钱财。
发现儿子劣行后,云涯子痛不欲生,虽也严加管教,怎奈其子却死不悔改,直至发生今日之事。
说到此处,云涯子已然老泪纵横。
“怎的了!?”
这一声喊问,直把三人吓得一怔,蹲在地上的汉子即也满面惊恐地站起身来。
梁仕铭回头看去,只见手持镔铁棍的陆野子,正双眉紧锁、一脸不解地站在门前向这边看来。
怕陆野子知晓缘由,会对云涯子父子不利,梁仕铭当即冲云涯子递了个眼色,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提方才之事。
云涯子忙止住悲声点了点头,紧擦去了脸上泪痕。
陆野子拎着镔铁棍走上来,满眼狐疑地看着三人,紧向梁仕铭问明缘由。
梁仕铭故作镇静,只把云涯子被国师迫害的悲惨遭遇说了出来。
陆野子听罢气恼不已,手持镔铁棍连连顿地,大骂狗国师不止。怕节外生枝,梁仕铭忙劝住陆野子,而与此同时,云涯子也怕露出马脚,紧打法儿子去前屋忙活,自己留下与梁仕铭、陆野子坐下叙谈。
叙谈多时,眼见天色渐亮,陆野子当即催促启程。
临行前梁仕铭反复嘱托云涯子多多珍重,实则是让他好生管教其子。继而梁仕铭又对云涯子提及白水镇朝仙观来,说那里虽然路途遥远,却是城镇中正式观院,也算是一处安定之所,如若有意大可以去那里落脚修行。
云涯子听罢连连拜谢,与二人洒泪送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