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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寒气,犹如被驯服的马儿,顺着经脉通路直入许墨丹田,被同化成丹田里最为精纯的内息,再经由经脉输送到肌肉里储藏。一时间,许墨感觉筋骨“轰轰”作响,內腑隐有雷鸣之声,似补身八层,到达九层的预兆。
他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武魂不但能吞噬他人武魂?还能吞噬真气?”
他这边思考着吞噬武魂的妙用,那边林大却惊呼起来:“不!不可能!这是武魂!”
他无法想象一个已经被断定无法激发武魂的废物身上,居然突然出现了武魂,无论这漩涡状的武魂有什么作用,现在出现都是致命的。
刚想撤开手掌,跃出圈外,却发现林二的后背如同吸盘一般,将他一双肉掌牢牢吸住,真气如同奔腾的江河,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很快丹田就见了底。
补身期的武者凝聚真气,藏于丹田,以丹田之气反补身体,是以他们宁愿战败,也要留一些真气的种子,若是连真气种子都没有了,无异于被毁掉了修为,成为废人。
林大这边拼命想要阻止真气外泄,拼命挣扎,而许墨的身体却如同无底洞一般,将他的内息吞噬入体。
“不!不!求求你……”
“放过我、放过我吧……”
……
林大的开始求饶,声调一该最初的嚣张,变得软弱而绝望,许墨心头不由一软,但很快又硬下心肠。
“我若不杀他们,他们必然会杀我。今番若是他们占据优势,绝不会放过我。还有那林貉,我必杀他!”
如此一想,许墨封闭耳部窍穴,全力释为。
纳入身体的真气,从初使如同奔流,到断断续续,直到最后,赫然断绝。
许墨睁开眼眸,推开两具干尸,一缕精芒从眼中一闪而过,他站起身,嘴角浮现出一抹动人的弧线。
一动双手,身体发出“噼里啪啦”如同炒豆子一般的声响,细细倾听,內腑中夹杂着雷鸣之声,补身九层——成了。
杀人者人恒杀之,自古就有的道理。
半空中漂浮着两片虚影,大力白猿和寒魄冰晶,两只无主武魂正悬浮在空中,犹如无根浮萍一般,仿佛只需一阵清风,就会被吹散。
许墨冷笑一声,心神一动,身后的吞噬武魂,飞速旋转,搅动的气流两两只无助之魂拖进了无底深渊,紫光内敛,然后消失,如同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许墨眉头一皱,不同于吞噬人影武魂,这一次许墨并不能使用大力白猿和寒魄冰晶的力量。
“为什么呢?”他想,“难道是吞噬武魂也有限制?”
他摇摇头,吞噬武魂身上有太多神秘的东西,甚至不是现在的武魂理论能够解释的清楚的。无论如何,在论事两只无主武魂之后,许墨感觉到了吞噬武魂又强大的一分。
他瞧着地上两具干尸,苦笑起来:“林大、林二,你们两个作恶一生,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我帮来帮你们收尸,也算是你们两人的幸运了。”
朝日初起,晓霞映照,昨夜的一场争斗,并未在幽谷中留下任何痕迹;光线映上了山谷中的嶙峋怪石,显露出石缝之间,绿油油的青苔。
湖光映出了两人的倒影,一老一少,老的长须三绺,一身儒衫,少的白衣长衫,面目清秀,不是柳恒博与许墨师徒,又是何人。
“你想清楚了吗?真的要走?”柳恒博问道。他从许墨口中得知了昨夜的一切,同时也知道了他身负武魂的事情。
许墨抚尔一笑,嘴角映着阳光,拖出一道长长的弧线:“一年一度的家族年会,我怎会错过呢。”语气轻松,似是不以为意。
“别用这个敷衍我,你已经十年没回去了,为何今年要回去?”柳恒博说,目光没有看向许墨,而是扫过了水中两人的倒影。在微风拂动下,许墨的影子有些波折,模糊不清。
“总要回去面对的,不是吗?无论是被林家退婚,还是杀掉林家两人,我若不会面对,只会让它们成为心中的魔障。”
许墨负手而立,目光投向远方。湖水中,他的身体逐渐变的清晰明亮了起来。
柳恒博叹了口气,点头道:“那林貉呢?”
“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不足为虑。我想此刻,他一定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许墨一挥手,道:“我这次回去只是为了结一些事情,不会有什么问题,师傅你就放心吧,而且少年人,多出去走走,终归是有好处的。”
柳恒博哑然失笑,许墨的语气就像一名看透世事的老者,但实际上他只是一名不足十八岁的少年。但他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少年人是要出去闯闯的。
柳恒博不禁想到了自己年轻时,那段外出闯荡的岁月,仗剑行千里,交友满江湖,还遇上了柳青芙的母亲,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好吧。”柳恒博说,语气无奈,“你要回去就回去吧,但记得万事不可强求,有些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许墨沉吟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天过午后,万里无云,是一个大好晴天。
岳鹤楼,云州城里最大的酒楼,外表青砖黑瓦,两层高的八角形建筑,飞檐翘角,形态独特,听闻是前朝风水大师的设计,谁也不知这传闻真假,但客似云来,生意兴隆,倒是事实。
两侧杨柳依依,又临浔阳江,江映楼影,形成一景,不知迷倒了多少文人墨客、王孙公子,也成就了云州城的标志美景之一。
岳鹤楼里有一怪,两层建筑,上层住人,下层就是大堂,未有雅座。是以无论是南来北往的客商,还是打着摇扇儿的本地公子哥,亦或是寻常贩夫走卒之流,都在大堂里用餐,倒与门口悬挂的“一视同仁”的黑字红底牌匾,隐隐相合。
如此一来,大堂里自然分出了几部分:外地客商坐在南边,靠门的位置;本地公子哥坐在北边尊位;东西两侧着是人数众多的贩夫走卒。长久以来,三者形成了一种未成文的默契:互不干涉,也不越界。
然此际却有一白衣长衫的公子哥,坐在东边贩夫走卒之间,乐呵呵的听着粗人们的闲话,叫北边尊位的公子哥们一阵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