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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月亮也被乌云挡住,天空一片黑暗。
岳千横在黑暗的天空中,看出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旁人却没有看到这道血光;旁人看不出,是因为不知这平静的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看的到,是因为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酒杯在手,杯子里只剩下半杯酒,红色的酒,红的就像血,却远没有血的腥味,反而荡漾着一种果香。
这是云州的果子酒,女人爱喝的酒,有些男人也爱喝,岳千横就是爱喝果子酒的男人。
酒的辛辣与果汁的甜美,刺激着味蕾,荡漾出异样的芬芳,今夜的岳千横,开心极了,因为他知道,对手——即将会死。
“只是可惜了颜真了,一个多好的手下啊。”他怏怏的放下酒杯,但很快又举了起来,笑着抿了一口。“不过也算死得其所。”
这时,院门打开,岳重楼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没有想象中的得意洋洋,反而有些气急败坏之色,岳千横心中,忽得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他还未说话,就见岳重楼走了过来,刚才的气急败坏的表情消失,代之以冷峻,就像十二月的寒风一般刺骨。
“说!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了什么?”岳千横在笑,可这笑容多少有些尴尬。
岳重楼冷哼一声,道:“别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是你让人埋伏林平的!”
岳千横脸上的笑意更加尴尬了,“怎么会呢?我和他之间的仇,又没到必杀的地步。”
岳千横和林平在生死擂台上有过一战,但最后却被许墨阻止了,谁也没死,谁也没伤,也就谈不上多大的仇怨,至少谈不上非要取人性命的仇怨。
岳千横自以这个回答能够搪塞岳重楼,却不想岳重楼的表情越发的阴沉,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
“撒谎!”岳重楼怒道:“在我面前都要撒谎!”
“我没有——”岳千横还想狡辩,却被岳重楼打断。
“你以为你的那些伎俩能瞒过谁?故意让颜强去挑衅林平,又利用颜强的死,让颜真针对林平,最后你的目的是想针对许墨,对不对!”
岳重楼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儿子。
终于——
岳千横支持不住了。
“是,是我干的,我就是要针对许墨,谁让他准备在内门大比里挑战我?我要让他连挑战我的资格都没有!”
“啪”
一声脆响,岳重楼挥手打了儿子一巴掌。
他从未打过岳千横,因为岳千横一直是他的骄傲,但今天的事情却改变了他的看法,岳千横非但不是他的骄傲,反而是潜伏在他血液里的毒药,随时都可能置他于死地。
“糊涂!”
岳重楼喝道:“一个内门大比就值得你玩这样的手段?你知不知道到,今天门主见到了许墨,对他青睐有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岳千横当然知道,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不可能!许墨可是违反了门规,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许墨一定是就爱那个颜真杀了,对不对?”
岳千横的嘶吼并没有得到回应,岳重楼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心痛的怜悯。
“他没事了,只是被监禁了两个月,我提出过三个月的监禁时间,被门主否决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两盏石灯镶嵌在石壁上,石壁有五仗高,弧形,连成一个圆圈,围成一座宽敞的水牢。
水牢里的水齐腰深,散法着恶臭,水面反射着微弱的灯火,平静的仿佛黝黑的镜子。
凌落风说的没错,在这样的环境,是人都不想待下去,可许墨却不得不在水里泡上两个月时间,若是普通人,双腿少不得被泡烂,即便是武者,也必须时刻用真气护着身体,以防止污水侵蚀皮肤。
有了吞噬武魂的吞噬之力,天地元气缓缓的向许墨身体聚集——消耗不成问题。
可面对比消耗更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它便是无能为力了。
水牢里没有一个人,甚至连活着的生物都没有,唯一人形形态的东西,是一具铁链拴在石壁上的骷髅。
没错,这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形的东西,它只是一具死人的骨骼,一具骷髅,表面被污水染成了黑色,两只空荡荡的眼睛,仿佛始终盯着许墨。
无论许墨看与不看,无论他在水牢的哪个位置,它都盯着他,一眼不眨,火光下,骷髅身上像是抹上了一层橘色的光。
没有风,风都死了,水波不兴。
一种莫名的阴森,莫名的诡异气氛,笼罩着整个水牢。
这封闭的空间里,曾经死过多少人,曾经有多少英雄好汉,在此地绝望的哀嚎,痛苦的了结自己的生命——许墨并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只有时间正在以一种比平常慢的多的速度流逝。
度日如年,说的就是这种感觉。
“有人没有!外面有人没有!”许墨高喊了两声,声音碰撞着冰冷的弧形石壁,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发出连绵不绝的回声。
到最后,无数回声交织在一起,融成了一种恐怖的嘶鸣,再没有原本人声的痕迹。
无人应答。
这一点也不出人意料。
距离睡眠三仗高的位置有一处翻着绿锈的青铜门,紧闭着,隔绝了外部与水牢的空气,这里的空气浑浊泥泞,带着一种莫名的恶臭,就像无数尸体的沉淀一般。
“有人没有!”
许墨又喊了一声,尽管知道这是徒劳的,可他也只有用不停的喊叫来提醒自己——我还活着。
活着——多么奢侈的一个词。
吱的一声,青铜门打开,一道人影站在门口。
许墨抬头一看,立刻迎上了两道森冷的目光,这目光毫无感情,就像是两支滴血的利剑。
“吃饭了。”来人说。
火光映出了他的脸,半秃,头发花白,脸上的褶子就像蠕虫的皮,佝偻的身形,让本就不高的身体,显得更加矮小。
他手上拎着一只竹篾标志而成的篮子,篮子的提手上系着一条手指粗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