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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群星闪烁，望舒隐于云后。
一阵阵阴冷的江风吹过，众人不由得紧了紧衣袍，薛牧看着眼前这具尸体，陷入了沉思。
根据仵作分析，另外三人是溺水而死，只是坠水之后，并不反抗，而何斌先是被砍成重伤，再被人扔进曲江，挣扎无果，最终死于失血、窒息。
一行四人，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死法，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实在想不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何斌等人都是被邪祟杀死的，否则，尸体不会出现在同一处地点。
不良人何斌，地位低下、好饮酒，除却讲义气、身手好之外，薛牧找不到其它特异之处了。
莫非他又一次用刀伤到了青面水鬼？因为将其激怒，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大理丞，某心中尚有一事不明，还请您不吝指教。”薛牧拱手。
此时此刻，众人正盯着尸首愣神、思考，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下意识地将视线挪了过来。
闻言，狄仁杰压下心中的疑惑，抬眸看向薛牧，沉声道：
“小郎君言重了，若狄某知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他态度陈恳，不似作伪，薛家二郎直接问道：“大理丞，之前那些溺水而亡的死者，有谁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或者比较特殊？”
狄仁杰眉头微皱，略做思索，还是回答道：“张婉，虢国公的幼女。”
得到答案之后，薛牧叉手行礼，以示感谢，心中暗道：
又是虢国公？
昨天中午，在正堂议事时，管家忠叔跟他讲了不少关于虢州张氏的事情。
据说，这个家族在前隋时期就十分显赫，出过一位名为张和的大都督，虽然薛牧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的儿子，确实是个千古名人——张士贵。
可惜，后人在编纂隋唐时期的故事话本时，将他丑化了。
事实上，张士贵，字武安，取这个字，倒也不算辱没武安君白起。
此人官至左领军大将军，封虢国公，子孙世代袭爵。逝世时，当朝宰相上官仪亲自为他撰写墓志铭，对他为本朝三代君王出生入死、屡建战功的一生，给予极高评价，家族之荣耀与显赫达到了顶点。
“只有张氏贵女，才配得上吾家千里驹。”
忠叔在说这话时，那傲气凌人的姿态，薛牧始终难以忘怀。
狄仁杰见他迟迟不语，忍不住催问道：“小郎君，可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有些伤感罢了，吾兄已与张氏贵女约为婚姻。”
薛牧仰头望天，轻叹一口气，低语道：“再过几天，某还要去虢国公府上，送那位姑娘一程。”
众所周知，虢国公膝下有二女，一嫡一庶，嫡女即将嫁给右监门长史薛明诚。然而，庶女张婉与大理丞张岳伦私定终生的消息，还是一桩秘闻。
念及同僚，狄仁杰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纵使心中有不少疑问，也只能暂且压下，毕竟死者为大。
“还望薛郎节哀。”
“当务之急是抓捕凶手，以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薛牧的声音极为严肃，完全不像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
冯义站在一旁，闷声点头。
以薛、张两家的关系，这事定然要讨个说法，否则心中难安。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
这时，老仵作突然站起身来，低头问道：“大理丞，尸体已全部勘验完毕，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望您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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