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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示弱的是梁锦天。
跟一个完全靠热血支撑的人说不了什么道理。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梁锦天说。
金泰后悔，他一直都在后悔，可是后悔也没用，“不然又怎么样？你能保我活命吗？”
“这完全取决于你是不是真的愿意配合，”梁锦天说了一句官范儿十足的话。
金泰被气乐了，“你有病吧？这么说我给你卖命，能不能保住自己太平无事，还不一定？那我凭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在做对的事。”梁锦天自信的样子让金泰很想在他鼻子上来一拳。
“很抱歉，相比之下，我更愿意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后再说别的。”金泰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地说。
死人说什么都晚了，活着才有机会思考和说话，不管是正面的还是消极的，活着是前提。
“爸爸……”
手术室前传来咏晴伤心的大哭声。
金泰扭头看去。
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咏晴伤心地扑倒在推出来的担架车上。
马彪死了。
金泰眼中有怒火闪动。
冼周！
“你帮我，我帮你，”梁锦天在旁边说了一句，成功唤回了金泰的注意，“你想知道是谁想杀你，告诉我一个名字，我帮你查。”
“你想得到什么？”金泰马上追问。
“项怀章的帐本，”梁锦天说，“他最信赖的情妇死了，他自己也挂了，他老婆就算知道点儿什么，没有可供法庭采信的证据，也没个鸟用，所以——他的帐本，我要它。”
“好！”金泰痛快地答应下来，“我要查的人叫冼周，他跟刘晨光关系密切，我不知道是不是刘晨光雇来的，但是杀人的就是他。”
“好，我会尽快给你答复，”梁锦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大步流星地离开。
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联系电话，似乎已经笃定金泰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金泰则在他背后露出有点儿古怪的笑容。
帐本？屁的帐本！
都在项怀章的脑子里！
可是这不妨碍金泰从这位看起来自信十足的警官那儿得到一点儿东西。
刘晨光敢算计他，为什么他不能算计回去，自己的级数不够，这位信心爆棚的警官总可以吧？
梁锦天带着些许的喜悦从医院里走出来，坐上门口的车。
吴晓丽在司机位置上看他，“头儿，有收获？”
“算是吧，”梁锦天答道，“查一下一个叫冼周的人，就是他今天想杀掉金泰。”
“冼周？”吴晓丽复述了一句，“这名字挺陌生的，我看过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整个行动连半分钟都不到，发起的突然，结束的顺利，流畅的像排练过很多次一样，有点儿——”
“像是一次战术行动，”梁锦天接话道，“是的，所以我初步怀疑他可能是雇佣兵，你确定有人开过枪吗？”
“一定是有的，”吴晓丽肯定地说，“金泰本来都被推到一边去了，可是车离开的时候，他的肩膀上就受伤了，左胳膊还垂下来，应该是正好打中肩胛骨。”
“可他怎么好像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梁锦天终于发现自己一直觉得金泰有点儿不正常的地方在哪里，“现场没有留下弹壳，也没有弹头，那子弹一定是正好打中他的身体，那个部位至少是一个重伤，再健壮的汉子也得倒下来，最起码也要经过手术，把子弹取出来，伤口缝合……可他正常的好像随时可以跟我打一架。”
“呵呵，他打得过你么？”吴晓丽笑道，“不过这是有点儿奇怪，难道他在——演戏？”
“不像，”梁锦天否定了这个可能，“他的外套上有一个弹孔，绝不是伪装出来的，再说拿一条人命演戏？有病才会这么做。”
“那就只能查一下冼周了，”吴晓丽发动车子，拐上路的时候，跟一辆黑色雪佛兰suv擦身而过，“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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