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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在想什么?”
重门嫣儿看见纳兰氏看着她好久都不说话,一双秋水明眸里,莺莺脉脉,叫人心神荡漾。
纳兰氏喜不自禁。
对,就送她进宫。
她抚着重门嫣儿的手,和蔼可亲地说:“嫣儿,眼瞧着你也长大了,近日,母亲为你觅一个好亲事怎么样?”
“母亲。”
重门嫣儿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笑得很不自然:“女儿还想多陪一陪母亲。”
“傻孩子。”
纳兰氏已经打定主意地说:“母亲怎么能把你一直留在身边呢,你也大了,母亲定会为你找到最好的夫家,放心吧。”
重门嫣儿抬头看了看纳兰氏,很是乖巧地点头。
没有再反对。
两个人又是说了一会话,重门嫣儿才离去。
看着重门嫣儿离去的倩影,纳兰氏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了。
但是重门嫣儿的心情,却没有纳兰氏的这般好了。
出了双馨院,跟在重门嫣儿身边的婢女芍药便惴惴不安地说:“大小姐,今个夫人怎么忽然提出来要给你找夫家的事情?”
重门嫣儿的脚步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傍晚的天阴得就像是能够滴下墨汁来一般,她抬头看着那天色,心也沉得像这天。
“她是想要用我这枚棋子了。”
重门嫣儿自嘲地苦笑:“养了我这么长时间,现在,是该我报答她的时候了吧!”
这是纳兰氏的心思,她看得太清楚了。
芍药愤愤不平:“这怎么能这么算呢,大小姐是长女,虽然养在大夫人的膝下,但是,这待遇也没见比其他庶女好多少,都不如二小姐一分呢!”
二小姐重门雨是嫡出,自然是高贵。
“芍药,不许胡说。”
重门嫣儿脸色沉了一下喝止芍药,看着灰蒙蒙的天色,颇为消极地说:“就是差了这血缘,雨儿若是凤凰,我只能是棋子,自己的命运,就得接受。”
柔柔弱弱的女子,说出这话来,也颇为悲伤。
芍药心里难受,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大夫人这般艰难的处境下,忽然提出来要给重门嫣儿找夫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想要把重门嫣儿当成了垫脚石了。
用重门嫣儿来救她自己!
重门嫣儿,有一颗玲珑心,万事心里如明镜。
……
深夜。
一声惊雷忽然平底炸响,闪电发出明亮的光亮,把整个黑暗的大地照得通明,撕开天空,露出一条猩红色的血口。
重门欢在一场噩梦之中被惊醒。
梦里那稚嫩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吹着气喊着她:“阿娘,阿娘,好疼,好疼……”
他在哭,他痛不欲生。
脖颈被拗断的声音徒然响起,那小小的人儿睁大眼睛恐惧痛苦地在梦中注视着她,像两把刀,一下一下地往她的心脏里面捅着,无边无际的疼痛。
她的心在颤抖,如同刀割。
“云儿,云儿……”
重门欢呼喊着那个名字,从床上翻坐了起来。
屋内一点光亮都没有,外面滂沱大雨倾泄而下,雷声大作,偶尔闪电闪过,屋内有一瞬间的明亮。
她的亵衣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全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