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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黛未施,却是有一种说不出娇艳和美丽。
完颜复大感诧异,瞧这少女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有几分似曾相识。其体态步履声言颦笑之间亦与丹儿颇有几分相似,只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是谁。
“怎么?这才多大一会儿,便不识得啦?“见完颜复一副闷头懵脑的样子,扑哧一笑,冲他躬身盈盈一福,一本正经地道:″小女子蒙丹儿见过完颜公子!“
″这……你……姑娘果真便是丹儿?“完颜复一时间惊愣得语无伦次,狐狐疑疑地道。
丹儿又是扑哧一笑,道:″小女子正是蒙丹儿。”
“真的是你!原来……原来你是假扮的小叫化……”完颜复心里激动异常,真想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但是他终于还是强行忍住了。他虽是金国人,但男女有别、素素不清,这一点汉人礼数,他还是懂的,不敢造次。
蒙丹儿道:″饿了么?你想吃啥?“她语音温柔,一改乞儿打扮时的口气。完颜复听在耳中,觉得十分受用,心里格登一下,一张微带憨直的脸霎时间便即红了。
蒙丹儿道:″这江南最繁华的地方除了临安,就要数这建康城了。建康古称秣陵,又称金陵,乃是六朝古都,不但美女如云,而且佳肴小吃品种繁多,应有尽有,几乎集江南名肴之大成,那是大大的出名。光是金陵菜中便有四大名菜,如松鼠鱼、蛋烧卖、美人肝、凤尾虾等。除了四大名菜更有红烧蹄扣、东坡肘子、鲜爆腰肚……等等不下数百种。东坡肘子在临安醉仙楼你是吃过的啦,其肉鲜味美自不必说。有名的小吃更是五花八门、不胜枚数,但最出名的当数秦淮八绝。“
完颜复好奇心起,早将先前和丹儿闹过的不愉快抛之脑后,道:″什么是秦淮八绝?“
蒙丹儿见完颜复被她说得怦然心动,心下不免大是得意,莞尔一笑,道:″这秦淮八绝嘛……一是黄桥烧饼和开洋干丝,二是牛肉汤和牛肉锅,三是豆腐涝和葱油饼,四是鸭油酥烧饼和什锦菜包,五是麻油素干丝和鸡丝浇面,六是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色小糕,七是熏鱼银丝面和薄皮包饺,八是五香豆和五香蛋。“
她这一通妙语连珠般数落下来,只听得完颜复垂涎三尺,更加饥饿难奈。
蒙丹儿道:“怎么?完颜哥哥想吃么?“
完颜复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心想我纵然想吃,又哪来的银子?此吋但凡有两个面馍啃啃,权且充饥也就心满意足了,还能奢求什么四大名菜和什么秦淮八绝?
蒙丹儿格格一笑,道:″完颜哥哥是在耽心没钱?“
完颜复嗯了一声,突然道:″丹儿……你不怨我么?“
蒙丹儿愕然道:“怨你什么?“
完颜复道:″怨我说要和你绝交的话……“
蒙丹儿脸色一愠,继而幽幽地道:“怨啊!我最喜欢的完颜哥哥,居然为了一个风尘中的女子……不要丹儿啦……我又如何不怨?“
完颜复脸上一窘,满怀歉意地道:″我……我不知道丹儿……丹儿也是姑娘。所以说话……没轻没重的,对不起啦!“
蒙丹儿道:″算啦,我也不来恼你,你亦不必耿耿于怀,我不告而别也是有错,大家就算扯平啦……“心想若不是我离开你后心里难受,我才不会回头呢!又道:″完颜哥哥可还记得曾经答应过丹儿三件事?“
完颜复见她不计前嫌,心下大喜,笑道:″没齿不敢相忘。第一件不是要我以命还命么?“
蒙丹儿一本正经地道:″可还算数?“
完颜复见她不似说笑,心里吓了一跳,该不是要我去杀了白如霜吧?那可不成。硬上着头皮正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和小……小女子反悔?当然算数!“
蒙丹儿道:″那好!这第二件,便是……便是要你从今而后不许正眼再瞧别的女人……要一生一世对我好!“说着,脸上微微一红。
完颜复一愣,这算是哪门子的约法三章?不正眼瞧别的女人?那契丹公主耶律菲我也不能正眼瞧她么?耍一生一世对她好?若是我将来娶妻生子怎么办?那还能一生一世对她好么?只怕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一时迟疑,不敢冒然答应。但总算知道她不是要自己去杀白如霜,也就放心了大半。
蒙丹儿见他迟迟不敢应承,便道:“算啦……丹儿又算得了什么,自然比不上秦淮仙子那般貌若天仙的美人,又如何能让你面对别的貌美女子而坐怀不乱?“
完颜复讷讷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好,我答应你就是。“
蒙丹儿见他答应,自是满心欢喜。她知道男人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未必一诺千金,但只要心上喜欢的人能信誓旦旦亲口应承,便已足够自己高兴一阵子的了。
当下,便道:“好!咱们这就偿偿秦淮八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