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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商路安全,绥州边军曾出动剿匪,一举剿灭商路上乱石山千余悍匪,而自损之数不过区区……”
赵恒很高兴,道:“那很好啊,为甚陈卿家你面带犹疑?”
陈尧叟接着解释道:“因为半年前,臣曾接过绥州司马王巩之信报,曾有言,绥州西北乱石山,有贼聚众两千余,盘亘商路左右,待兵往之,则倏忽来去,滑不能缴……臣有疑虑,缘何只在半年之间,绥州战力竟然提高如此之多?”
“嗯?陈卿家,你是……”赵恒有明白了,轻声问道。
“陛下定然已经猜到,其中定有缘由!”陈尧叟断然道:“臣以为,定是灵州使团从中出力,绥州边军是否出动,有待查证……不过,臣以为,实情不会有差。”
赵恒不置可否的头,“陈卿家请继续……”
“臣遵旨……”应了一声,陈尧叟继续道:“臣无意追究绥州刺史谎报军功之责,仅只探寻其实……由此事,臣敢断言二事。其一,灵州使团非只出使使节,其战力亦非同寻常;其二,灵州使团中人并无敌意。概因之后,彼等路过各处州府也有奏报呈送,都言彼等行止有序,从未有扰民之举,其行进之时不类商旅,反若军伍出行……期间,曾有百姓围观之举,彼等亦不类他国使团般骄横跋扈,其兵卒为人有理有节,队伍进退自如,驻营之后秩序井然。”
听了半天,赵恒对灵州使团的概况有了些眉目,但他还不清楚这陈尧叟的主张,便开口问道:“陈卿家的意思是……”
“陛下,臣主张与其面谈。”陈尧叟的话语始终如一的稳定,丝毫不为左右窃窃私语声困扰,“如此仁义之使团,偏又战力彪炳,实不易轻启战端!故臣劝谏,不妨一见,届时,协议签署与否,皆在陛下一心。”
着啊!赵恒心底暗喝了一声彩,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
闷坐了半响的石保吉见到皇帝面色开始缓和,忍不住“霍然”站起,瓮声道:“陛下……灵州罗氏现下立足未稳,正该趁此时机,灭此等妄人!如若误此时机,灵州蛮人落稳脚跟,必成尾大不掉之势,则我西部边州危矣!”
“咳咳……”王旦闷咳了两声,低声喝道:“石佑之,还不退下!大殿之内,岂容如此喧哗?!”
石保吉抬头发现皇帝没有丝毫表示,只能闷闷地再鞠一躬,退回坐下,还不忘抬眼瞪了王旦一眼。
王旦却只作不见,转头看向冯拯、王钦若等人,径直道:“诸位同僚,天色已晚,陛下尚需早休息,有何见解,尽请陈……”
“是,王相!”冯拯站起身来,把之前那沓奏报重又递送给陈尧叟,冲着赵恒拱手一礼,再复站直,朗声道:“禀陛下,恕臣之前冒然之言,适才翻看奏报之后,灵州新人或许战力出众,然仅有四万,还是远来疲兵,实不足为虑,臣拟赞同陈置制所言,见之后,再定决策!”
王钦若同样起身施了一礼之后,道:“陛下,臣之意原已明,现再补议一条,灵州新人虽动向不明,却未曾有犯我朝,如若冒然攻之,实为不义,则边地诸国难免有所测议,况,战事顺利还则罢了,若战事有所凝滞,则诸边或生变数,却不可不防!”
这王钦若心中深知皇帝不愿武将势力膨胀的想法,所以涉及战事之类,他从来都是反对为主,诸如这次,同样如此。不过他也是才华满腹之人,自然能把话语得花团锦簇。
在他之前发言的冯拯皱了皱眉毛,却没再以口水相喷。
陆续地官员站起身,汇总意见,多半都是“臣尊陈置制提议……”或简单的一句“臣复议!”便算了事。
及至敬陪末座的丁谓这里,这位不慌不忙站起身,完了礼,施施然道:“禀陛下,臣闻古先贤治天下,宁可无为,也不愿因妄动而消耗民力……故臣选用民间俗语回报陛下,那句话叫做……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好!”赵恒心中大悦,喝彩之后,同样起身,朗然道:“好一个多一事不若少一事!列位臣工,议了两晚,朕也疲了,此事就此作罢,明日诸位枢密从鸿胪寺选人前往荥阳接应,王相选人主持合议之事……春节将近,诸位早些回返休息去吧!”
“谢陛下!”几乎是同时的恭声答复想起。
而除了这一声之外,在场的荥阳伯丁奎丁老怪却始终不曾发一言。
……………………
注:1陈尧叟,字唐夫,961-1017,宋太宗端拱二年(989)状元,其弟陈尧佐与之同时登科,时任群牧制置使,另有职衔枢密使加平章事,是赵宋马政的奠基人。
道济兄,冯拯字道济,生于公元958年,陈尧叟生于公元961年,正是该如此称呼。
石佑之,指石保吉,字佑之。这人是武将之身,宋朝重文轻武,王旦作为文官之首,又年长于石保吉,直接呼喝一声却是无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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