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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叶英发和都转盐运使司,早就和两淮盐商勾结在一起了,这是两淮公开的秘密。
巡盐御史万高,也不过是糊墙的而已。
大事放过,小事抓紧。
时不时,揪出几个私盐贩子,砍杀流放了事。
所以,他身为扬州知府,要替太孙分忧,要为朝廷要到两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但南疆不可能用光两百万两白银。
那就是,皇太孙要清理两淮盐务。
甚至是……
大明盐课!
身为两榜进士,为官多年,高居扬州知府的邓永新,一旦静下心来,思路瞬间打开。
盐课是肥肉。
但也是一柄能伤了自己的刀。
邓永新心中浮出一个最不好的结论。
皇太孙要借此次北上两淮,专办两淮盐务之计,将每年朝廷在两淮的盐课,提高两百万两!
唯有如此,才又在朝廷定下一个这么高的数额。
也才会,带着一整个幼军卫千户所来扬州。
也正是因此,才又了刚刚那么一问。
因为皇太孙,在扬州需要有地方官府的支持。
扬州府和两淮都转盐运使司不合,这是很明显的事情。
这是权力的争斗。
皇太孙不可能去拉拢执掌两淮盐务的叶英发。
所以,他邓永新,就是最好的选择。
叶英发能借着执掌两淮盐务,插手扬州府的事情。
那么他邓永新,也能借扬州府的地位,插手两淮盐务的事情!
一瞬间,自觉终于想明白的邓永新。
当即就纳头跪在了地上。
“臣,扬州知府邓永新,唯太孙之命是从。”
他邓永新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对皇太孙,唯命是从的人!
是皇太孙的人!
后方。
一众扬州府官员,纷纷惊愕。
没有想到,短短顷刻之间,府尊大人就已经是纳头跪拜,向皇太孙俯首称臣。
此举,非是僭越,也无大逆之意。
太孙本就是宗室。
储君之储。
亦是君。
但邓永新俯首称臣,则意义非凡。
这是投靠。
官场上的邓永新,往后是要被打上皇太孙烙印的。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要是明天皇太孙揭竿而起,再来一场靖难。
就算他邓永新没有参与。
事后,一样会被株连。
他们对视一眼。
上至扬州府同知李浦泽,下至推官何介,自知此时众人皆要表态。
然而,明府已经率先表态。
他们同样是,断无可能说出反对的话。
“臣等,亦唯命是从!”
花锦官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再如何的不懂官场,也知道今日这现场,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将她养大的两淮转运使叶英发,将要倒霉了!
一旁的于谦等人,心中同样震荡。
虽然出乎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的表现,可不就是太孙一向的作风?
虽然突然,却也合理。
朱瞻基爽朗的笑着,他终于是松开了受惊不已的花锦官的手。
被松开束缚的花锦官,满脸不安的后退,想要离开此处。
却是被一旁身穿飞鱼服的罗向阳挡住。
无声,绣春刀在手。
朱瞻基没有理会,这个被当做工具的可怜女人,他弯腰低身,将依旧跪在地上的邓永新,搀扶起来。
“邓大人,若两淮募捐两百万两白银,用于南疆之事,则大功一件!”
这是团体内部的领头人,在许诺好处。
该走的流程。
邓永新含笑,态度越发的恭敬:“为朝廷效力,为大军支援,乃下官等分内之事。”
朱瞻基摇摇头:“邓大人,你很聪明,应当知道一个道理。南疆如今十数万大军征伐,又将投入数百万两白银,大明是不可能不做什么。”
邓永新目光一闪而过。
大军在外征伐。
攻占千里疆土。
之后要做什么?
打趴下了敌人,耀武扬威,向世人宣扬了一番大明的威武之中,再带着人回家?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明朝不久的将来,将会有新的承宣布政使司出现!
就如交趾一般。
南疆那片地有多大?
会有几个新的承宣布政使司建立?
邓永新已经不敢想了。
因为按照太孙的话,两淮若是拿出两百万两白银,是一件大功。
那么时候封赏,那些对支援南疆出力,立下功劳的官员是不是都要封赏。
赏什么?
有什么,是比当上第一任布政使,更大的赏赐?
邓永新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内心一团火热。
朱瞻基默默一笑,抬手拍拍邓永新的肩膀:“要冷静,要克制。两淮事关国朝根基,不能擅动。此时天色不早,邓大人该去歇息了。”
说完,他再不管邓永新对于南疆突然出现的向往。
带着人,向着眼前这座,扬州府总是卖不出去的宅院走去。
……
最近的扬州府很是热闹。
也比往日,更加的嘈杂吵闹起来。
皇太孙驾临扬州,对于两淮官场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人人瞩目,小心仔细着太孙传出的一言一行。
而在民间。
如今的扬州花魁,就此被关进金丝笼中的事情,亦是引发了轩然大波。
无数年轻的士子,纷纷咒骂不已。
他们双眼血红,恨不得杀气扬州府衙,面对面的问上皇太孙一句。
汝腰尚在否?
美好,自是要大众分享之。
岂可因汝之身份,而窃据独占之?
不过,他们终究是没有这个胆量。
最近新出现在扬州府衙前街的幼军卫官兵,让他们不敢靠近半分。
由衍圣公主持操办,最近突然专供扬州的大明旬报,将皇太孙与花姑娘的事情,吹捧为了新一代的男女佳话。
然而,这却阻拦不了,私底下的谣言四起。
“已经整整十日了!”
“扬州府衙,一片寂静……”
“太孙一旬未出府衙!”
“如此荒废,如此放浪,如何继承江山?”
“花姑娘那般娇柔,怎能受得了如此摧残?”
“野兽之!”
书生们常聚的酒馆茶楼里,众人在窃窃私语。
面上,或是愤怒,或是不满,或是惋惜,或是苦恼。
“朝廷要太孙两淮,督办募捐之事,以解南疆兵事之困,如今他却如此懈怠厌恶,如何对得起朝廷的重托?”
“每过一日,南疆要死伤多少我军将士?”
“如此厌恶下去,只怕大明的南疆,将不复存在!”
“我等该上书朝廷!”
“皇太孙不可,再如此懈怠荒废国事!”
“皇太孙必须交出胡姑娘,放其自由!”
“……”
十天没有走出扬州府衙后宅院的朱瞻基,被扬州民间认作,是已经沦陷在了他们扬州第一花魁,花锦官的温柔乡中。
谣言四起。
像是刮大风一样,传遍整个江都城。
有人说,皇太孙痴迷花姑娘的面貌,不可自拔。
也有人说,皇太孙殚精竭力,如今已经元气大伤,正在休养。
也有人说,只怕是皇太孙,已经……
所以官府,这才封锁消息,等待朝廷的安排。
总之。
刚到扬州,就躲进扬州府衙的朱瞻基,一时间成为了各种话本的主人公。
而扬州各个官府衙门,却始终保持着安静,不发一言,任由谣言四起。
局势。
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