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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自我介绍,我是索邦法学院的大学生,也是《玛戈号上的苦役犯》这幕戏剧的作者,笔名仲马。
“是你?很幸会,你的戏剧当真是卢梭主义最好的表达,我也去看了,很棒。”马拉显然对菲利克斯颇为欣赏。
他可是位卢梭的狂热崇拜者,大约十年前他就发表过《奴隶的枷锁》,猛烈抨击过法国的王室、贵族和教会,他认为穷人有天然的权力索要自己所缺少的面包、娱乐、医疗,因特权阶级是依靠盘剥穷人发达的,他们天生对穷人负有原罪。
三人先闲聊一段。
“如何菲利克斯,大学生活有意思吗?”
“我只是谋取个学位罢了,对生活有益的知识,从来不会出现在大学讲堂或做弥撒的祭坛前。”
菲利克斯这话很对马拉胃口,“没错,我也是一样,我有个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名誉学位,学位可以让我诊费更高,让我更富有,何乐不为呢?但我的经验和知识,却和这个学位没丝毫关系,我出身瑞士,在波尔多和巴黎自学成才,在伦敦行医,我既能治人也能治牲口,现在我还是阿尔图瓦伯爵马厩里的兽医,有王室颁发的授权许可。我精通肺科和眼科,还会电疗、火疗和水疗,我发表过很多篇有见地的专业文章,许多被翻译成德文,受到外国的认可,但法兰西科学院却从来不肯给我个席位,因为它被研究科学的包税人拉瓦锡先生把持,而我只是曾撰写文章反对他的元素说,便遭到他的打压。”
马拉赞同英国科学界的燃素说,不同意拉瓦锡的元素说。
所谓燃素说,就是认为所有物体内都有燃素这种东西,燃烧起来后,燃素就通过火的形式释放出去。
当然后来科学发展证明,拉瓦锡的元素说才是正确的。
其实马拉对科学院的愤怒,倒不是拉瓦锡造成的,拉瓦锡这样三十岁不到就坐上法兰西科学院头把交椅,又靠当烟草包税人发家致富,妻子漂亮的“赢家”,真的是没啥兴趣压制个像马拉这样的江湖郎中。
可马拉却管不了这些,对整个法国科学界的不满愤懑,总得落在某个具体人物头上。
“对圣迹区开始爆发的天花瘟疫,先生怎么看?”菲利克斯直接问道。
“这种病回天无术,得过天花的,该死的死去,不该死的留下瘢痕后,终生不会再发作,你可以将其看作上帝的旨意,人类在它的面前可不分美丑、贵贱和贫富,谁都可能会死,这样不是很好?”马拉不以为然,“若我们摸索出疗救办法来,所需的费用就只有富人权贵能承担得起,穷人还是会因缺医少药,依然大批大批死去,那么世间留存不多的公平——如果瘟疫不复存在,这才是让人担忧和痛心的。菲利克斯,在瘟疫的残酷下,也有天然的公平和正义在内,你赞同我吗?”
这家伙,真是个激进的毁灭主义者,他的野心就是毁掉旧的一切,在他心目中认可的绝对正义外,不存在任何让他怜悯的人和物。
“可是现在像圣路易岛、马莱区的有钱人,都搬走了,只留下圣迹区、圣安东区这些穷人扎堆的地方,瘟疫肆虐越来越严重,死掉的都是年轻的人们,我觉得先生不会视若无睹。”
听到这话,马拉沉寂会儿,便问菲利克斯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吗?光靠怜悯是没法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