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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地跟在主教身后,一同散步。
“你的公社办得很出色,是不是该在鲁昂其他堂区的教会地产上推行?”
“阁下,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请阁下再拨出四个堂区,专进行农业改良。”
“你是说模仿友好公社的模式来?”
“是的,但不建纺织企业,而是农田耕作,我预计将来几年里,粮食的重要性会空前绝后。”
“可我们鲁昂和临靠着的阿尔图瓦省份,向来是肥沃平原集中地,是谷物大省,似乎没有这样的担忧。”
“不,请允许我冒昧地阐述,之前省份丰盛的谷物是建立在繁荣强大的封建特权上的,它已让底层付出太多,在近三十年里越来越难维系下去。农民们缺乏土地,难得温饱,而土地贵族只晓得无限制地压榨他们,所得到的成捆麦子、玉米,都出口去英国销售,这种情况在<艾登条约>签署后愈发严重,英国有三分之一的粮食都得依靠进口,这让爱尔兰和诺曼底的土地贵族们获得好处,可转眼间英国的棉纺织品和其他工业品就洪水般涌入,把我们卖粮食的所得重新赚了回去,若是遇到灾年,我觉得脆弱的法兰西便完全无法支撑下去。”
这话说得普鲁瓦雅主教忧心忡忡,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教区的什一税结余,便投入到四个新堂区公社里,人手怎么办?”
“诺曼底西北角的卡朗唐半岛,因今年庄稼遭洪水侵害,成群成群灾民都在鲁昂北面城关游荡,每天都有乞讨的被民团士兵抓住关进监狱,不如把他们吸纳进堂区公社,开垦土地。这样比教会单纯地分发济贫钱,要强得多。”菲利克斯建议道。
德.普鲁瓦雅主教叹口气,坐在庭院的面石凳上,对菲利克斯剖明心曲:“当初法国的耶稣会是怎么完蛋的?”
菲利克斯沉默了。
“奥拉托利教会在国王陛下前攻讦他们三条罪状,一条是效忠罗马教皇而目无法兰西王上,二是崇尚物质财富,三是奴役儿童乃至使用儿童做工。现在为了改革鲁昂的教会产业,我实则已触犯了后两条,可能已有人在巴黎或凡尔赛对我的行为说三道四了。”
“勇于任事的人,总是会被庸才妒忌,他们只满足于领取圣俸,可全然不去考虑圣俸的来源,是让农民们困苦不堪的什一税。我觉得,税收就应该用在它该用在的地方,当它只是种盘剥而没有反哺时,它本身的存在便是种罪恶。”
“你说过的,税收不该是铁柜,而该是洒水器,对不对?”主教摸着稀疏的胡须,然后神色坚定起来,“菲利克斯,认为对的事,就应坚持到底。”
德.普鲁瓦雅主教说到做到,接下来日子里,他奔走在鲁昂的市政厅,和诺曼底巡按府邸,全力争取,将四个大部分是沼泽和荒地的堂区土地,设为了“救济农场”,招募卡朗唐的流民前来耕牧,分派年轻的本堂神甫加以督导,法院的弗朗西斯.巴贝夫前来帮忙土地丈量,并从英国进口农具,一时间舆论大哗,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
至于友好公社,它的织布行业随着仿制的飞梭机投入,而迅速扩大。
现在旧的圣德约镇上,大部分商人和手艺人,开始在经济作用下发生“自由迁徙”,工作贸易的重点开集中到新的圣德约镇:公社广场和织布工厂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