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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正天摇摇头,额前白发软软的耷拉在高瘦的额头上,“白天你爷爷来了一趟,说了你要离婚的事,是真的吗?”
他眸色一暗,“是。”
“孩子呢?”梁正天叹了口气,“别跟我说什么你养得起这类的没脑子话。”
隔着呼吸着,老爷子说话很吃力,却还是要说,“我也没几天日子过了,天天躺在这,把活着的几十年都回想了一遍,只有一件事,我后悔。”
梁慕宸认真看着自己的父亲,从他眼里读到了什么,随后表情悲怆。
老爷子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声音颤抖,又像是隔着一睹墙,声音离得很远很远,“想你妈妈吗?”
“我想。”梁正天自问自答,目光空洞的望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声音细弱游丝,却含着股深情的力量。
梁慕宸有些震撼,这是父亲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袒露心声,他未说话,安静听着父亲的倾诉。
“我最近常会梦到你妈妈,她问我,今年生日有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还问别墅里的栀子花开了没,容貌和以前,一点也没变。”
梁正天陷入深深的回忆里,视线开始迷离起来,“我没有告诉她,自从她走了以后,你就再也不过生日了,甚至把所有的她准备的礼物都束之高阁,只说你长高了,长大了,院子里的栀子花却老了,三年前就枯了,用了很多办法也没救活。”
年近半百的梁正天,语气中的惋惜和不舍,是对自己心爱女人离开的痛心,还有对那颗飘香纯白的栀子花败落的惆怅,更有对自己知名之年的淡然,形成对比的是梁慕宸在一步步茁壮成长,但梁正天问心有愧。
“爸,你再睡一会儿,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梁慕宸打断他,不想再听下去,过往的记忆对苦于执念的父子俩来说,都是有着毒性的疗伤药,戒不掉。
如梁正天所说,梁慕宸母亲过世第一年,他七岁,一把将沈子媚准备的生日蛋糕狠狠推翻在地,大发脾气,告诫所有人都不许再提这一天,就是那时候开始,所有人对梁慕宸生日都闭口不提,一晃就是二十二年过去,他却清晰记得蛋糕的香甜,还有母亲将粉色奶油抹在鼻尖时,开心的笑。
“慕宸,陪我再说会儿话吧。”梁正天的两鬓已经花白,斑驳的眼睛希翼看着自己的儿子,“前段时间小许单独找过我,和我谈了很多,我一直认为给你最好的就能补偿你,我甚至不惜提前退出MK,给你发挥的空间,却没想到我才是让你越来越孤僻的推手,是爸爸亏欠了你。”
"你怪我吗?"梁正天问。
梁慕宸身躯一震,一双眸子复杂的翻涌,好久才哑声道,"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梁正天希翼的脸色瞬时沉到谷底,梁慕宸终究是怪他的,年迈力竭的身躯滞空了一般,飘虚着没有力量,"慕宸!"
看着梁慕宸要出去,他急切呼唤了一句,"慕宸,这一切归根究底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但你和慕天是亲兄弟,理应相互扶持,白家虎视眈眈,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陷入深渊!"
到了何种地步,一个做父亲的才能对自己的大儿子说出去的话,以此来保存小儿子的性命。
梁正天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生背负的太多,太累,他能做到唯有这句话恳求。
梁慕宸没有回身,父亲声嘶力竭的请求,就像是一道枷锁,如若挣脱必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没错,他们是血亲,是密不可分的一家人,在险恶的商场,唯有背靠背作战,才能保全自身,可梁正天一直都忘了,无论是梁慕宸还是梁慕天,都已早早进入厮杀的战场,浴血重生。
现实的残酷也已经逼兄弟二人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最后的交汇,只有手刃彼此。
“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丢下这句话,梁慕宸大步离开。
病房里直挺挺躺着的梁正天目仍盯在空白的天花板上,他今夜是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凌晨三点多,梁正天叫来了一直跟在自己身旁办事的老管家。
“东西带来了吗?”
老管家披星戴月而来,关上门确认反锁了,才小心翼翼的将一个文件袋从公文包里拿出来,“老爷,都拿过来了。”
梁正天挣扎着要起来,老管家忙上前扶稳,垫了枕头在身后,一个小动作下来,梁正天已经吃力的气喘吁吁,还罩在脸上的呼吸器显得有些滑稽,他汲取呼吸,平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混沌的声音从呼吸器里传出来,“现在让你这个老家伙跑过来,实在是时间不等人啊,我怕我撑不到出院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