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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小子,你找死啊......你...你......”西台之上,王相如也同样被飞散而来的碎石冷不丁地砸中了肩冑,痛呼得一声后,便即揉着肩冑,缩首看着被砸之处,怒吼起来。
王相如一边吼着,一边从顿痛之中缓过神来,猛地抬首后,却瞬间噤住了声,本是怒极的面色,此时却是显得极为惊恐。
王相如抬首望去,只见司轻月倒拖得一柄通体浑黑的长刃,半蹲于白虎断颈之上,正咧起满是鲜血的嘴角,面现诡异地盯着自己。
在那猩红双眸的注视之下,王相如顿时感到,一股冷意竟由背脊向上冲入脑中,眼前便是有些发晕,那不是看着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同门时所该有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饥渴,就像是...就像是一匹饿狼看到了受伤的猎物一般。
“司...司师弟,你...你别乱来呀,我...我可是你师兄,你......”王相如见得司轻月这副模样,胸中怒火顿时化为了深深的惧意,咣当一声便跌坐在了地上,向着司轻月颤颤道。
赵宫商见状,便即一把拉住跌坐于地的王相如,向着司轻月温言道:“司师弟,你的问琴试尚未结束,轩主和大师兄还在看着你呢!”说完,赵宫商便强行稳了稳有些发颤的身子,勉强地略略牵动嘴角,面露笑意地望向司轻月那双猩红血眸。
本已在王相如颤声讨饶之时,便微微拖起剑尖,在赵宫商提及“轩主和大师兄”时,却又被司轻月缓缓落下,饥渴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茫然后,司轻月也未望向面露强笑的赵宫商,便即一踏白虎腔颈,向着东面对角掠去。
司轻月一踏之下,又是激得碎石飞起,石像断腔之处,竟是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足印。
跌坐于地间的王相如,见司轻月纵身离去,便即一抹额间冷汗,向着赵宫商勉强笑了笑,虚声道:“宫商,这小子莫不是被赵师叔祖的琴音震伤了脑子,方才...方才要不是我脚下一滑,这“野种”溜得又快,我定一脚将他踹下去,哪容他这般放肆,可惜,好好地一座镇像,却被这......”
王相如于一旁喋喋不休的场面话,赵宫商却是半句也未入耳,自司轻月踏足离去后,他便一直盯着断腔之上的足印,过得半晌,方才自顾自地喃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他不过方入忘弦初境,怎会有这般功力,就是父亲,也不可能一剑便将这石像击碎,即便是爷爷出手,也只怕是堪堪能及,这不可能......”
王相如起身后,见赵宫商正自忘神地喃喃,便即一拍其肩喇喇道:“宫商,别多想了,这小子怕是在老祖的琴声之下,走火入魔了。不然,凭他那点可怜的修为,哪能做到这般。走火入魔,他这次不死也都废了,哈哈,这倒着实有趣,问琴试上第一个走火入魔的参试弟子,哈哈。”
赵宫商闻言,斜眼一瞥王相如,便即提步走开,默默倚于西台栏角之处,又复望着场中正向东角青龙石雕奔去的司轻月,面露沉色,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轩主见得司轻月一剑碎首之时,却是有些得意地向着两位坊主轻笑道:“家中小辈无状,倒让两位见笑了。”
见轩主于司轻月这般走火入魔之状,竟还笑得出来,公孙幽也是面露惊愕之色,不知作何回应,而一旁公孙盈却是向着轩主盈盈调笑道:“司兄,你这次可要破费了,这座镇像,得花不少银钱吧!”
轩主闻言,朗笑着一摆手应道:“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
话未说完,却忽闻场内又是传来一声碎石之响。轩主忙向场中望去,只见那青龙像首,此时也已不见,而司轻月则又已是向着南角而去。
公孙盈见此,更是掩面笑得合不拢声,向着轩主喘喘道:“哎...呦呦,看来司兄轩中这四尊石像,只怕都是保不住脑袋了,这可算得?”说完,公孙盈又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轩主见此,却是抚着手讪讪应道:“这...这千真琴坊乃是雷师兄的地盘儿,我做不得主,做不得的.......”嘴中念叨着,轩主便即转身背向雷变之处,再未出声。
伴着又一声巨响,雷变那淡淡声语也是幽幽传入轩主耳中:“月末,我自会去莫禾那里,支取修缮费用,便不劳轩主挂心了。”
众人闻言,皆都笑出声来,唯有轩主一人,却是正色盯着也自低首浅笑的断九,却未言语,也不知是何用意。
被轩主那怪异的眼神盯得片刻,断九便即正了正神色,温笑着走至雷变身前,躬身一礼说道:“雷师伯,不必去寻莫师弟了,待我下月初从张长老那领了例钱,便即寻人前来修缮,还望您莫要怪罪师弟鲁莽才是。”
雷变闻言,只是淡淡应得一声:“无碍,拿钱就行。”断九闻得雷变之言,又是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随即便有些无奈地摇着头走了回去。轩主望着一脸无奈地断九,却是面露欣慰之色,轻笑着点了点头。
而此时,试场之上,北角之处最后一尊镇象玄武,命运却与其他三尊不同,这最后一尊,司轻月并未如先前一般以《青莲剑法》破之,而是拖剑缓缓走至玄武身前,抬首咧嘴一笑,便即横剑斩出,一剑枭首。
伴着剑锋破空之声,玄武之首也即应声而落,重重砸在了地上,响声震天,瞬间,便是将《踏血》曲声掩没。
先前,赵击岳见司轻月便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心中也如王相如所想,此子,不死也是废了,心中甚是舒畅快意,但却又有些生疑,司轻月已是这般,为何轩主却也不管。
念此,赵击岳略略皱了皱眉头,随即又复春风笑颜,暗想道:“不论如何,此子已废,却是定局,或许轩主此时,早已乱阵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只管这般抚奏下去,直至来人相阻为止便是。”赵击岳虽是这般想着,但心底仍是有些打鼓,双手不自觉地又是快了几分。
赵击岳正欲在这曲末之际,运起全力,让司轻月陷得越深越好之时,却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声震天巨响惊得一怔,双手便自一顿,《踏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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