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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腾犯不着和陆岩生气,虽然这位省里的五把手也挺希望他听指挥,给江淮省弄一个中超球队,可毕竟只是说说,既不力劝,也没什么特别的承诺和胁迫。
徐腾也真的在弄,2002年就依托长江学院组了一个乙级球队,投入很球员都是学校的学生和省足校的中专生,虽然在周边省份和中国足球学校挖了一些好苗子,可毕竟都是苗子,第一年差点没保级。
03赛季又没晋级,今年就只能继续打乙级联赛。
隔壁宁州市倒是有两个甲级球队,舜天是有实力的,买不走,有有的老板是中国股市历史上的十大黑庄之一,和徐总很熟,同行
陆岩的意思是让徐腾买一个,后来听说要六千万左右,陆岩还说,哦,那也不贵嘛。
徐腾那天就是一笑而过,犯不着和这个大文豪生气。
他还有资格一笑而过,换一个私企老板,那可就得听旨行事,直接买一个甲级球队哄省里开心。
后来有人说,中超足球都是地产商在烧钱斗富,烧个毛线,斗个毛线,没有各省那些领导叽里咕噜,谁蛋疼,去中超烧钱,还真以为都在学恒大
恒大那是机遇好,决定赌一把,赌赢了就立刻转让一半股份。
反正省里这些领导,一二三四五六七,徐腾最熟悉陆岩这位排在五位的副省长,他也犯不着和陆副省长撒泼发脾气,只是让对方传一番话。
他是绝对不可能给谁当猎狗,老蒋混到这个份上,也犯不着给谁当御用学者,惹急了,他和老蒋将江淮省的生意低价卖掉,永远不回江州半步。
“我这两个月就要去香港上市,现在谁逼我玩黑招,我立刻走人。江泰集团的那些东西吓不死人,我的资金抽走,立刻资不抵债,谁喜欢,谁拿去。”
徐腾这话说错了,因为煤价又涨了半年,哪怕江泰集团没有重组,也已经不是资不抵债,“陆大文豪,江泰是江泰,我是我。有人弄江泰,那是老蒋和陈健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帮他们,因为我也忙的要死。可连我都要弄,那就说明江州的投资环境太黑了,对不起,我真没精力奉陪。”
“小徐啊,我跟你是忘年交,你不能对我生气啊”陆岩听了半天,终于弄懂了,徐腾的意思是所有人都别去烦他,他现在很烦,欠香港银行一百多亿救了陈健和老蒋,刚腾出手投资汽车产业,一点头绪都没搞出来,一大堆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弄,结果还被本省的一群野狗咬住不放。
陆岩对徐腾是颇有了解,半年以前,徐腾过的是多么潇洒的生活,没想到,现在过的这么狼狈,比他这个副省长还辛苦。
“我不是对您生气,我是真觉得咱们省的投资环境挺恐怖的,有一些人的思想也停留在90年代。说句难听话,我要不是本省商人,我为什么要在江州投这么多钱”徐腾就问陆副省长两个问题,“难道我有精神病吗,钱多无聊,等着华煤铁和邬太太那帮有权势的人来敲诈勒索难道我不知道咱们省的这些商人历来没规矩吗”
“小徐啊,你这话可真够难听的啊。”陆岩觉得自己得生气,毕竟,他是这一届的省政府五把手。
“我说错了吗这二十天的时间,我收到了六十多条勒索短信,平均每天三条,华腾集团的那位副董事长是女人,胆子已经被吓的回北京了。我是真不想和省里罗嗦,因为我知道,某人就等我开口求救呢。”
徐腾说重点,不再掖着藏着,“陆副省长,我请您转达一下我的声音,我只是想做一个很漂亮的事业,具体是在江州,还是在哪里,我根本不在乎。我不是黄信洲,也不是陈安邦,省里如果有人觉得,江泰集团在国企改革的过程中涉及到了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请正大光明派一个调查组下来,该谁坐牢,谁坐牢,该补帐就补帐,该收回请收回。”
“小徐,你这个话太霸道了,我不可能帮你转达过去。”陆岩知道,徐腾是冲着现在的省里二把手,几个月后的省里一把手开炮。
他甚至有种预感,徐腾已经不可能太信任省里,整件事闹了二十多天,老蒋肯定通过某些途径向省里表达了不满。
某人无动于衷,等着老蒋去求救恐怕老蒋去求救,某人已经不满足了,必须要老蒋小徐一起去求救,某人才会正式出手干预。
这件事是不是某人下的棋局
陆岩都不敢打保票的,这真的不好说,也确实是某人的风格。
两人谈到这里。
徐腾心里也就明白了,陆岩不会替他传话,真要传了话,陆岩就得罪了未来的一把手,后面等两年,陆岩就真是退休到底,连发挥余热的三线位置都没有。
“那就这样吧,我什么也不说了,没意义。”徐腾做了决定,江淮省的圈子太渣,他必须走。说来说去,还是他太嫩了,别人给他一些优惠条款,他就以为能在江州自在投资,没想到人家都是玩钓鱼工程。
“小徐,你也不要灰心,年轻人做工作,遇到点挫折很正常,你一个私企,除了北上广,哪个省都差不多。在本省,至少不会让你吃亏。这样,我尽量用一个比较婉转的方式传递你的要求。”陆岩仔细想想,决定劝一劝徐腾,“其实啊,这也不是一个坏事,有时候,和领导保持一个良好的合作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陆岩的意思很明显,还是希望徐腾做一个听话的优良企业家。
既要优秀,也要温良驯服。
领导嘛,谁不喜欢听话的同志谁不希望身边的能人异士都听自己的指挥
“陆副省长,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吧。”徐腾婉转的谢绝了陆岩的劝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走还不行吗
这会儿,还被徐腾用膝盖抵压在地上,手臂手腕都被徐腾硬掰着的邬太太倒是猖獗笑了,笑的很得意,“姓徐的,你也不很狂吗,告诉你,只要你不拿钱消灾,省里这一次是真有人清查江泰的那些旧账。你以为我怕吗,再怎么查,谁也不敢查到我头上,你和老蒋隐瞒不报,罪大恶极,也得坐牢。”
“说完了”徐腾给她机会说完,再问一遍,“说完没有”
“没,我告诉你,你弄陈安邦得罪了很多领导,现在想跑也晚了,谁知道你手里还有多少东西,不弄死你,谁能安心”邬太太这一次说痛快了,呵斥徐腾,“你要不想死,赶紧放了我,只要你乖乖将江泰集团还给我,出了事,我还能帮你摆平。”
喀嚓。
脱臼了。
徐腾直接掰脱了邬太太的右肩,再去拽左肩,他别的没学到位,将人肩膀玩脱臼的手法还是凑活的。
邬太太彻底崩了,惨叫哀嚎,这可不是一般的疼,特别是被掰脱臼的那一下。
“领导”虞素云吓的大叫一声,脸色惨白,急忙上前拉住徐腾,“差不多就行了啊,她好歹也是邬书记的女儿,何况邬书记还在呢,你这也别太”
她的力气也太小了,根本没拉住徐腾。
徐腾硬卸了邬太太的左臂,刚才还得硬来,这一次已经摸到了技巧,一推一扭一拽,喀的一声,轻松干脆的玩脱臼,这还得埋怨虞素云,“你不早说,我都忘了她是老书记的女儿,你看我这记性。”
虞素云哑然无语,基本都没听清徐腾在说什么,因为整间会客厅里只有邬太太的鬼哭狼嚎声。
“你,归你了。”徐腾扫视半圈,指着公司保安中最面熟的那一位,记得是以前顾友骧带到学校的老保安,后来调到天天公司,一直干到现在。
“行那领导您先走吧,我得送人去医院。”这一位可是天天公司的安保处副队长,也只能点点头。
“让洪姐来处理,免得到医院还得开刀,没什么大事,以后最多是习惯性脱臼,毕竟年纪大了。她这身体算不错,没有钙质酥松的迹象,我刚才真怕用力过猛”徐腾擦了擦汗,卸脱臼也是一门技术活,他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实践,对手又是一个中老年妇女,他真怕卸断了。
邬太太一直在惨叫,根本停不下来。
会客厅外已经围了不少员工,徐腾交代几句就匆匆而去,返回自己在三楼的办公室。
这会儿,徐腾总算是想明白了,全国高科技企业扎堆北上广,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地方就只适合陈安邦这种商人,并不适合发展高科技。
本身的大环境就不好,个别领导还喜欢装逼。
徐腾掌控的这个新江泰系,内部是有分工的,省市关系的事情主要是老蒋负责,要优惠,不要麻烦,尽量保持距离。
简而言之,领导来公司视察,大家热烈欢迎,给政策,继续热烈欢迎,不违背原则的小要求可以解决,大事请政府自己解决。
徐腾现在可以将陈安邦的各种黑材料全部扔出去,真要引来上面的关注,以省市两级那么多领导和陈安邦的密切程度,恐怕某人就别想顺利换届了。
因为某人要换的位置不是一个那么简单。
这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局,到底是威胁、警告,还是变相的招揽,还是真要清查国家资产的流失问题,还是钓鱼工程,还是要引出江州内部真正的问题,还是剑指其他问题除了姓席的,没人知道。
徐腾估测,一个最大的可能是连环计,第一步是先逼他和老蒋就范,第二步是翻手打掉市里的一部分人,彻底抹平陈安邦留下的隐患第三步是顺势组织一个调查组,清查江泰系和华煤铁的历史旧债问题,大事化小之余,将两个民营财团收入麾下,非常驯服的为席某人搞政绩,指哪打哪。
日后再按照席某人多年夙愿,实施“两江合并,嵍州建市”的战略,再将庆州顾家弄倒,这政绩,这名声前面几任书记都比不上了。
这些只是徐腾的推测,他也不确定,在回到办公室之前,先给蒋宁远发了一条短信,很深入的探讨一下种种可能性。
“你说的这几个可能性都是有的。”蒋宁远回复的很快,随即又补充一条,“对我们而言,这绝非坏事,但对你来说,恐怕是不能接受的,再僵持一段时间,让姓席的自己退一步。邬玉霞和华煤铁没有在我这里要到一分钱,最近可能会有点气急败坏,你尽量别见她。
“晚了,我刚揍了她一顿,太嚣张。”徐腾耸耸肩,既然蒋宁远和他的判断是一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基本就清楚了。
他估测,蒋宁远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只是没有告诉他,老蒋建议陈健担任董事长,自己退居二线就是一种姿态富信国际、江泰、华腾、腾讯、海星、神州传媒组成的嘉腾系,或者说是新江泰系,根本不会走老江泰系的旧路,不会听谁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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