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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低头,舌尖微抬,掌心去接,两粒药丸躺在手心里。
正巧女士从里头出来,她笑眯眯的与人借香水。
混着香水融了药,掌心研磨着拍打在脖颈、锁骨之间,余留一些沾着纸巾用塑料纸包裹。
郁景庭的药效会比她的快,她并没有时间跟他一起回家,建议直接去了酒店。
酒精作祟下,男人身体里那股欲望疯狂而强烈,可他不会起疑,只是吻变得迫不及待,呼吸一次次的粗重。
他即将吻来,她侧了脸,薄唇擦过脸颊,落在她擦过药的脖颈处,又游至锁骨。
幸好,她对男人稍有了解。
松了口气,任由他将她扔到床上。
她欲语还羞的说要“关灯。”他便照做。
黑暗里,她伸手拿了浸着香水的纸巾,贴在掌心里勾上他的脖颈,“缠绵”的轻抚。
她是紧张的,但一共三重药,总不可能让他撑得住。
不出两分钟。
躺在身下,看着他的身体与欲望成反比的瘫软下去,目光变得迷幻莫测。
十指狠狠抓了他的肩,才唤回他几分清醒,低低的望着她“我快被你送进地狱了。”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
只是指尖的力道又一波,那副初夜的紧张生动不已,唯一的念头却是:不挠得真一些、狠一些,明天一早,怎么让古瑛信服?
但愿沐先生的人处理梁冰,效果也能同样真实。
…。
吻安略微转身,想换个舒服的姿势,但蹭到了手臂上自己抓出来的伤,皱了皱眉。
低眉看了一眼,指尖略微拂过脖颈处的痕迹。
她其实记不太清后来自己怎么把药效扛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瘫在家里的卫生间里,手臂被自己挠的不像样。
这幅样子,到让郁景庭真以为她陪他坐了。
闭上眼,她却记得自己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下床时,郁景庭只剩一条缝的眸底迷幻漫步,沉沉的低喘在房间里并不清晰。
她关上门,隔绝那个声音,随手攥着的香水纸巾扔在门脚,不至于沐先生的人找错位置。
终于离开。
…。
她想,也许最后一步可以不做,总归东西可以到手。
可她没有不做的理由。
梁冰,她对爷爷做了什么她不清楚,可她知道做了,只是那段时间逼着自己不去查,而是守在爷爷身边。
郁景庭,他利用过她,她利用回去,扯平了。
古瑛,不让他被所谓继子、养女背叛,难解心头之痕,没把他的身份和那些过往公之于众算是手下留情了。
靠在座椅里,她将衣领理了理,继续睡。
…。
吻安对荣京不熟,但她好歹知道自己外公家在哪。
可是一路过去,她毫无把握。
宫池奕用了这么久让聿峥和展北两头开工去查无际之城背后的权力网,到现在或许查出来几分,但要瓦解谈何容易?
所以,她更没有把握,是否能让那个从未谋面的外公帮忙。
果然,他们在距离那个堡楼几乎两公里的范围被禁止前进。
吻安伸手朝男子要了无际之城,递到阻拦她的人面前,“我叫顾吻安,我想见这儿的主人,拜托了。”
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那人看了她半晌,终究是转身进去了。
没有人来接她,只是通传她刻意进去了。
吻安松了一口气。
可她想得太简单。
那个她该称为外公的男人没有露面,只有管家出来告诉她没有诚意和能够打动他的事,是见不到的,并把无际之城放到她手里。
吻安接过东西,递给身边的男子:“这是我的家事,你不用陪着我了,让人把这个送到荣京,最好今晚就到。”
男子略微蹙眉,但也先送走东西要紧。
而她不明白,还需要什么诚意?
那一下午,吻安一直跪在堡楼外。
伦敦前两天该是下过雪了,膝盖湿了一片,她却恍若未觉察。
倒是有人给她送吃的,劝她离开这儿,但她一动不动,也没食欲,只是一直低眉。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终于看到管家再出来。
她带过来第二样东西是母亲的日记,“麻烦您,仔细着别弄坏,请他老人家看完还给我。”
她本是不愿意拿出来的,可是想了一夜,没有其他办法。
屋内,壁炉正旺,与窗外的天寒地冻鲜成对比。
老人坐在椅子上,盖了薄毯,金丝眼镜下的眼努力眯着,还在翻阅今儿一早的时事政治,看到宫池奕无罪释放,无际之城又回到旧派手里。
老人染了许多老人斑的手缓缓合上报纸,定定的盯着壁炉。
管家进去,把日记本放在他腿上,“先生,那姑娘还跪着。”
“什么姑娘?”身后,正好有人经过,一身皇族的端庄贵气,只是此时大概是染病,略显疲态。
老人转头看了她,苍老的脸先出慈爱:“醒了?身体好多了?”
女子走过去亲昵的搂着老人的脖子,目光却落在那本日记上。
倏地,变了脸,“爸,这是哪来的?”
老人不待开口,她猛然拿了日记,匆匆翻了几页,又转头看向管家:“你说的什么姑娘?”
管家瞧了瞧老爷子,见他沉默,只要说了,“昨儿傍晚来的小女孩,要见先生,一直跪在门口,早年给大小姐陪嫁的东西也带着,这个也是她给先生的。”
女子话才听完,也顾不上换衣服,裹了裹披襟便出了门。
吻安听到有人出来了,以为是管家。
抬头却见了一张脸,很漂亮,是那种生来高贵的脸,就算只穿睡衣骨子里都透着端庄。
哦,大概这就是皇族气质。
女子见她抬头,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怔了怔,也只有她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来。
“你叫什么?”女子问。
吻安抿了抿唇,声音很哑,“顾吻安。”
女子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怎么,自顾点头“对,对!”
然后又回过神,把日记本塞给她后将她整个托去:“快起来,进屋,别冻坏了。”
吻安还处于懵懂状态,也没问她是谁。
但之后给她洗脸、洗手,换衣服,给她准备吃的,都是那个女子在忙,再除了那个管家,家里也没见其他人。
餐桌边。
女子几乎一眼不眨的看着她,时而自顾笑一笑,“你多吃点,太瘦了。”
吻安无以回应,因为她确实快饿晕过去了。
不过,女子看了她一会儿,神色略微为难,几次欲言又止。
终于,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她是女人,但也把那个叫做伤,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那么狠吧?
吻安顿了顿,一言难尽,干脆不说。
然后抬头:“我外公不在么?”
女子反应了一会儿她的称呼,然后连忙点头,“在!……我去帮你叫,你叫是叫不来的。”
说着她起身,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
…。
十几分钟过去,屋子里更加安静。
伦敦大多是这种古堡和阁楼,透着浓浓的历史感,有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寂寥。
她却想到了宫池奕的那个阁楼,她很喜欢。
老爷子被推着下楼时,她就起身去了客厅,一直看着他。
倒是老爷子始终没看她,倒也问了话:“你和内阁那个年轻人,什么关系?”
吻安没有废话,说:“我们结婚了。”
结婚?
老爷子大概是诧异,抬眼,“你爷爷竟然能让你嫁给他?”
提到顾老,吻安低了低眉,平复后淡淡的,“我爷爷走了两个多月了。”
没有对外公开,所以他不知道也正常。
这样的消息让老人又是沉默,但脸色并没好转。
窗外又开始下雪,管家赶忙去关窗,隐约听到那位小姐的恳求:“外公,麻烦您把当初附与无际之城陪嫁给我妈的权力网解散吧,只有您有这个权利。”
管家皱了皱眉,这事,听老爷的意思,最近两三波人为此费神。
…。
十五日,彼时吻安在那个堡楼待了整一天。
宫池奕与郁景庭见过之后,从华盛顿直飞伦敦。
一路进入堡楼时,她正坐在窗户边,安静的朝他看来,好像知道他会来。
他就立在那儿,相望无言。
担忧散下去的同时,愤怒涌上来,绷着脸朝她迈步。
管家拦了他,又听从楼上下来的老爷子没有温度的声音:“什么人都往里放。”
说得也太嫌弃了。
跟在老爷子身后的女子笑了笑,“那可是您孙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