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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的捧场无异于把他架在火上烤,就像他对待王秀一样,看来这小子,对他的敌意并未消除,以前的示弱似乎效果不大。
朱牵倒是抚掌笑道:“难得二位俊杰谦让。”
张邦昌倒不愿谈论策论,涉及家国边策的玩意,他还是不想多谈。作为知州这一等级大臣,他带有馆职的员外郎,绝对有资格谈论,却并不让人诟病,只是怕言多有失,被有心听去麻烦,还是少沾为妙。
虽然,张启元也是机敏过人,却并不了解高层官吏心思,这拳打出去就像打在棉花上,一点力道也没有。他不太明白,却很不甘心,又笑道:“在下并非谦让,而是实在不如,不要说策论,就是那本心学正论,便要独领今岁解试风骚。”
王秀瞳孔紧缩,暗骂张启元这厮不安好心。心学正论的出版,必然会被一些人诟病,他和沈默要有心理准备,但那也是未定论的非议,别人的嫉妒心并不强,往往针对经义本身的责难。张启元要这话传出去,让参加解试的士子听到他在知州面前狂傲,还力压他们,必然会对他和沈默、何为产生嫉恨。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无论是为商还是为官,最怕这种有针对性的诘难,把原本散乱的诟病,集中到某一点上,把强大而分散的压力,变成足够令人崩溃的压强,太危险了。
他心中怒火滔天,面色却平静如水,淡淡地道:“一点心得而已,不过是凡事多思、多问,不盲从,也让张兄那么关注,实在让我汗颜。”
张邦昌一听来了兴趣,笑咪咪地道:“我倒是看了两遍,在与老友信中也推荐此书,唯独可惜的是心学正论一出,洛阳纸贵啊!”
王秀眉头一动,说实在的他还真没有和沈默联系过,二人关系虽好,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依附沈默,关系也没有达到生死相交,自己的路自己走,心学正论不过是打下一个楔子,怎样去推广那是沈默的事情,他暂时不需要了。
却不想,张邦昌竟如此推崇,让他本就很自信的心,又增添几分信心,无论是欣赏还是诘难,只要有人看有人论,那他离成功就还有一步之遥。
张启元心下也暗自嫉恨,王秀的才学稳压他一筹,张邦昌明显欣赏王秀,让他内心深处的高傲,无法得到排解。
“多思、多问,不盲从,与我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颇有契合,却不知往深里说,又是什么意?”张邦昌笑眯眯看着王秀。
王秀看了眼张邦昌,没有任何的谦虚,朗声道:“大人,在下打个比方,心就像是御车,驾驭马车时,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合’字。马与车合、人与马合,这样才能让人、马、车的行动融合为一体,才能把整体的潜力激发到极致。正所谓身心与外物合而为一,乃至完全融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才能进入最完美、最协调的状态,将各方面的力量整合到一处,形成合力。”
“如同治国安边,天子、大臣、庶民上下齐心,不要说区区党项羌人,便是那契丹又有何惧。”
张邦昌一怔,说着就拐到了策论上,不过这种论调倒是无妨,他的兴致大增,饶有兴致地道:“那北事要能上下一心,必能有大作为。”
王秀正犹豫间,却不想张启元道:“大人,听闻女真来朝纳贡,恐怕是与虎谋皮,要论上下齐心,恐怕王老弟的天人合一,要被人诟病。”
“哦,呵呵.”张邦昌捻须一笑,不以为然。
王秀却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张启元有此眼光,虽此人阴毒无比,却不能不承认其心智之高,让他也震撼无比,有些自诩明了天下大势,小看人的心态。
“张启元要顺利入仕,恐怕会是我生平最大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