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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仍然强辩道:“难道让那些愚夫愚民,来充当朝廷的耳目不成?”
“住口,什么叫愚夫愚民?教习身在国子学,教授七品之上大臣子弟,竟然也如此孟浪。”王秀勃然变色,猛地把玉杯搁在桌上。
“大官人息怒.”酒女变了颜色,她倒不是怪罪王秀,也不畏惧客人恼怒,而是恨死了冯谦,愚夫愚民说谁呢?这不把没有官位,三等户下的人都骂了嘛?
王秀的发怒,让沈黠和冯谦一惊,冯谦到底是国子教习,立即意识到口误,要是当着大臣的面说愚夫愚民,还没有多大关系,你在酒楼当着那么多士子和酒女说,可就把人得罪完了,一时脸色大。
沈黠哪里知道这些花花路子,王秀的翻脸让他感觉不给他面子,少爷脾气也上来了,当即拍案而起,怒视王秀厉声道:“王秀,你狂什么狂,这里是东京不是商水小县,也是你有资格狂妄的地方?。”
沈默见四弟蠢不可及,人家王秀哪里是狂妄,更不是生气,分明是辩论是策略,这头蠢驴站出来搅局,真是丢尽了沈家脸面,他很想说我不认识这厮。
王秀根本不理会沈黠,目光犀利地看着冯谦,沉声道:“天下以民为本,历代贤君,国朝诸多贤大夫无不以治民为先,教习还是不要再辩论了。”
是啊!连这一点常识都不懂,还辩论个鸟,王秀的意思非常明白,辩论?你他妈不够资格。冯谦嘴中充满了苦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虽为人轻慢高傲,喜好专营勾当,却也知道士林的规矩,站不住理就是输了,胡搅蛮缠会遭人鄙视的。
眼看冯谦真的逢人就谦虚了,沈黠有些傻眼,对付沈默的那点心思,完全转到王秀身上,怒气冲冲地坐下,厉声道:“王秀,别以为你伶牙俐齿,我看也是外强中干,你敢与张子初比比诗赋?”
驴唇不对马嘴的话,虽说有点小心机,却显得太浮漂,王秀不屑地一笑,时至今日,他已经有了一定底蕴,有了人生既定目标,无需在刻意地周全了,对纨绔子弟可以无视。
沈默不太清楚王秀文采,但能得陈州解试第一,猪脑子也能想出点道道。
张启元嘴角猛抽,狠狠地瞥了眼自得地沈黠,暗骂这厮真是笨蛋,你不知道王秀解试名次也就罢了,贡举人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诗赋造诣没几个差的,王秀更是九步成章的妖孽,这不是把他架到火上烤嘛!商水县学文会丢了一次人,难不成在东京还要丢人现眼。
如果情况许可,他铁定的用钢针,把沈黠这张破嘴给缝上,太他妈坑人了。
王秀的目光落在张启元身上,笑意盎然,意味深长地道:“张兄才思敏捷,小弟愧不如,还不不显摆了。”
张启元心下大恨,王秀哪里实在夸赞他,分明再说他不行,让他主动退出来,别给沈黠当枪使。他一直在忍,因为他非常明白,与其遭受羞辱,不如主动认输,还显得自家洒脱,当下笑道:“老弟九步成章,我岂敢献丑。”
话说出口,该低头的低头了,但他心里却在滴血啊!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咬死王秀,脸上笑容更加温和,心中怨恨越发毒辣。
由于张启元的意外服软,让沈黠陷入尴尬境地,他狠狠地瞪了眼张启元,却没有好办法解决,冯谦与彻底地输了,近日来巴结自己的张启元也蔫了,他面子挂不住了。
沈墨却几经思量,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王秀,淡淡地笑道:“好了,大家汇聚白矾楼,不过是图个乐子,来、来吃酒。”说吧,他端起酒杯,笑眯眯地环顾众人。
王秀笑的很随和,但他的心情是沉重的,对沈默有了几分失望。在他的眼中,沈默是风流倜傥,当断则断的一代奇才,更使他寄予厚望的人物,却没想到在家族琐事上瞻前顾后,实在大出他意料,让他有了些许迟疑。
一个被家事拖累的人,在将来可能千钧一发的危急中,必然会被不可确定因素所影响,他不愿意承认,但这却是历代英豪用血来应证的残酷事实。
沈黠压根就不理解沈默的苦心,冷笑道:“怎么了,大哥来吃酒,竟然只有酒女卖好,连秦行首也请不来?既然有朋自商水来,大哥也得表示一下。”
沈默接连被挑衅,脸色很不好看,却碍于胞弟,一直隐忍不发。
王秀见沈黠贼心不死,心下冷笑,既然你是不长眼的货色,那也不必给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