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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堡既像箭靶,也像一个上升的螺旋,越往里走爬得越高。
萧宝儿沿着石阶朝着另一个区域走,石阶两旁偶尔能看见醉汉与乞讨者。他们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有人甚至伸出手想要拽住她的裙角,还好被及时闪开了。
沿着石阶继续往上,两旁的建筑风格没变,刺鼻的尿味与垃圾味却逐渐变淡,显然远离了最差的片区。居住在这儿的人大多靠捕鱼为生,空气中隐约能闻到鱼腥味儿,偶有路人经过,瞧见萧宝儿的打扮却不敢多看。
绕过几条小巷,再往上的石阶平整干净,经常能看见有花盆随意放在台阶两旁。这里的房屋色泽柔和,临街窗户透出的灯光非常明亮,肉香与酒味随风飘散,与他们居住那个区有着天壤之别。
这个区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插一盏琉璃灯给路人照明,看到昏黄的琉璃灯忽然变成绿色或者红色,意味着附近有客栈或酒肆。
在一条狭窄的石巷中,萧宝儿闪身进入开设在那儿的酒肆。
整个房间一片混沌,看上去很大的灯盏,发出来的光线却那么地昏暗。异族乐器与舞姬全都像溺水者在有气无力的挣扎,贝壳卷帘后方,依稀可窥见寻芳客与陪酒女躲在舒服的角落中缠绵。
这种情况不在她的预计之中,正考虑换个地方,就听身后有人推门而入。
回头,对视,瞧见男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以及其腰间挂着的令牌和宝剑。
“过来。”听到男子的喊声,她非常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两人足够近时,她发现男子远比想象的要强健。小山般壮实的身体,以及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哪有半分中原男子的脂粉味。
“就要她了,”男子不知对谁说了一句,抱住萧宝儿的纤腰扛起来就往外面走。
屋里的老鸨瞅着萧宝儿裙角,一脸茫然地问小厮,“冒将军抱走的舞姬是谁?”
小厮挠挠头,只道他也不清楚。
咸湿的海风与男子身上的体味混合成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萧宝儿晕忽忽的被扛到门外,正想动手,却瞥见巷道尽头站在一排整齐的兵士。她用握紧的拳头轻轻敲打男子背部,娇滴滴的说,“放我下来。”
男子伸手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朗声道:“省点儿力气,一会儿有你哭的。”
萧宝儿没想到会被如此对待,憋着气装死,就等男子与这群士兵分开再动手。走了一阵,听到门轴机括声响,她猜测男子会将她带入梁主府。
千手观音介绍,梁主府是城中城,堡中堡。
其后方临海,两侧皆建有高墙,正前方依靠吊桥与鹰堡相连。桥下是个近十米的深壕,壕沟中插满利器。吊桥白日放下,供官员来往府邸办差,入夜时收起,以防匪盗混入府邸行刺。
一声巨响,吊桥放下,守门护卫大声与男子打招呼,听他们称呼男子为冒将军。萧宝儿只恨平日懒惰,对梁地了解不是太多,完全不知晓这个冒将军是何方神圣。
士兵没有同男子一起入府,这让萧宝儿安慰了一点儿。眼见男子并未深入府邸,扛着她就朝吊桥旁的一个小院走去,院子门口还坐着几个士兵在喝酒,她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将军不应该住大屋、睡大床吗?
跑去兵士休息的小屋子干嘛?
他有没有考虑过那么小的房间大家都施展不开啊!
冒将军见萧宝儿半天不吭气,居然侧头在她腰间咬了一口,暧~昧的问:“这么点儿路就被扛断气了?”
萧宝儿自语道:淡定、淡定、淡定、淡定……如此反复说了很多遍才娇滴滴的回答,“一会儿声音太大会不会把外面的人引进来?”
闻言,冒将军哈哈大笑,对院门口喝酒的几个兵士说,“一会儿无论多大声都不要进来,听见没?”他一脚踢开屋门,顺手将萧宝儿扔到床上。
金色面纱终于因冒将军粗鲁的动作而飘落,此人也算看清了萧宝儿的全貌。眼见躺在床上的女子漂亮异常,他不但不欢喜,反而流露出一丝疑惑。
萧宝儿急忙用脚尖划过他的大腿,轻佻的说,“怎么还不脱衣服!”
冒将军仅剩的理智暂时没了,接着就传出沉闷的惨叫。
院门口的几个兵丁相视一笑,全都乖乖坐着,没人敢进去打扰。
一个时辰后,萧宝儿弱风扶柳般走到吊桥门口,娇滴滴的说,“将军让你们放我出去,若要讲规矩,他的令牌就是规矩。”
守门的人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萧宝儿手中的令牌晃了又晃,他才大声喊人放下吊桥。
翌日,鹰堡城门刚刚打开,萧宝儿带着苏苏与猴子匆匆离去。
他们走了最多一盏茶时间,千手观音就听到全城戒严的消息。
她笑眯眯地同杨公公说,“第一次见公主在陈地香江,她憨憨傻傻的躲在个俊俏公子身后,没想到惹麻烦的本事竟有那么大……梁地怕有几十年没有全城戒严了。”
杨公公尴尬的挤出个笑容,特别想问淳王,萧宝儿是不是跑去把梁主闻人寅给杀了?话到嘴边又不敢开口,千手观音还在,可不能让她知道田令尹是萧宝儿是杀的。
离着鹰堡约莫十多日路程,有个造船的小镇叫宁次。
镇上居住者大多是造船工匠和附近渔民。
宁次镇外有间大屋,院墙高耸,院门紧闭。偶尔能看见豪华马车进出,镇中百姓猜测里面住着权贵,却不知究竟是何人。
这日夜里,忽然有三人靠近大屋。先进去了两人,还有一人闲适的站在的门口等待,黑色的屋门好似不存在一般。
同一时间,姚溪桐被人从床上抬到浴池,里里外外又洗涮了一遍。
一个瘦弱的男子提着根管子试图给他**,另一男子劝阻道:“他每日就靠汤药养着,有必要**吗?”
瘦弱男子小声解释道:“我不知道规矩,就怕惹爷不高兴又拿我们几个出气。”
“哎!”
两个男子长吁短叹一番,又如先前那样把洗干净的姚溪桐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