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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大司马完全把自己当成心腹来看待了。
今日之事在王登看来简直可笑,伏击四万大军?开什么玩笑。最少三万人埋伏,才能称得上是伏击,那慕容垂脑子进水了,总共才两万兵,一部分在攻城,一部分跑来伏击?真是荒唐可笑;王登唯一所虑的是大司马的安危,别在乱军中北流矢所伤,那可就真是个笑话了,但是消息传来,大司马无恙,大军已成包围之势将那支不自量力的秦兵困在山中,慕容垂这下算是挖个坑自己跳下去了;至于大司马飞骑而来所提醒的谨守营盘,全力防守,不得进攻之语,王登不以为然,他的脑子里正考虑着明日如何搜索、如何引蛇出洞围而歼之。
兔肉已罄,酒已喝干,王登醉意朦胧,他打了个饱嗝,爬上炭火哄得热乎乎的军炕,不一会儿鼾声起,沉沉睡去。
……
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影从官道上蜂拥而出,到了山口外距离王登大营两里外全部停下,突前的十余只百余人组成的神射手队伍悄悄蠕动向前,像十余只箭头扇形分散潜往晋军设立的前哨站。
黑夜里传来微弱的声响,那是箭支射出的弓弦声音,营前前哨晋兵只来得及问一声:“是谁?口令。”便被呼啸而来的羽箭封住了嘴巴,也怪这些士兵过于托大,居然在哨位上燃起火堆围坐取暖,其他哨位一一效仿,这样一来寒气是驱散了,但是命却没了。
一名晋军哨兵在树后撒尿,刚刚回到火堆旁,看见十余具同伴的尸首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他一怔骇然转身就跑,口中高声嘶喊:“敌袭!敌袭!”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在静夜里显得凄厉吓人,下一刻,一只羽箭飞至将他钉在地上,那凄厉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但就是这一嗓子,最近的营盘便被惊动了,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爬坐起来,侧着耳朵仔细捕捉着声响,相互睡眼惺忪的交流着询问的目光,营帐外忽然传来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那声音便如打雷一般,数万人从山口中涌出,高喊着杀向晋军大营。
王登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大军扎营并不是一字排开,而是呈‘山’字形,帅营便在山字形的最后横梁上,这么做有几个好处,一来遇到敌袭可左中右快速收拢包围,只要敌军进入山字形的凹槽里,便是他们覆灭的时候到了;另外帅帐在最后,主帅不会轻易的被袭杀,主帅既在全军可保持不乱。
然而此番野战这个阵型作用不大了,慕容垂的军队人数比王登还多了几千人,又是突然夜袭,慕容垂又采取了攻其一部,全力出击的策略,王登的军中又有三千名护送辎重粮草的老弱兵卒,一番对折之下,阵型的作用抵消至无。
鲜卑兵如潮水般涌向晋军右翼,顷刻之间便将右营踏的稀烂,睡梦中尚未来得及穿上甲胄,拿上武器的晋兵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被鲜卑人的长刀砍掉了大好头颅,一万三千名鲜卑士兵如虎狼一般见人就砍,嚎叫着往内突进,盏茶时间便将整个右营突破,右营三千士兵很快便死伤过半,只有千余人来得及抓起武器光着身子开始了顽抗。
王登被喊杀声惊醒,他腾地起身快速抓起衣衫甲胄穿戴起来,衣服穿了一般,便有亲兵衣衫不整的跑进来禀报:“将军,不好了,敌军袭营,右营遭到攻击。”
王登大喝道:“莫慌,对方有多少人?”
“黑压压的看不清,右营恐怕完了。”那士兵哭丧着脸道。
“不许胡说,速速传令,中营左营合兵一处,向我靠拢,弓箭手向右营放箭,将箭支全数射出去。”王登提起丈二大铁枪喝道。
“可是,右营有我们的兄弟啊。”那士兵嗫嚅着道。
“快去!再废话俺活劈了你。”王登怒骂,照着那亲兵的屁股踹了一脚,将他踹出帐外,自己也跟着冲了出来。
远处右营内一片火海,人影绰绰,喊杀声不绝于耳,王登心里明白:右营完了,此时需当机立断马上采取守势。
左营和中营反应尚算迅速,仓促之间便快速集合向后军靠拢而来,弓箭手站成数十排将在步兵的保护下靠近右营,远远的将箭矢尽数射去,箭射空了便快速回撤,以防敌人突前诛杀,在后军营前组成第二道防线。
箭雨给鲜卑兵带来大量的杀伤,本来忙着杀人的鲜卑兵并无多大伤亡,箭雨过后六七百士兵中箭倒下,亦有上百名晋兵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慕容垂见此情形,晋军反应迅速让他有些意外,反击来的如此之快,他不得不调整策略,略一思索后他召来副将小野望迅速发出指令,小野望抱拳一拜,率两千兵迅速消失。
慕容垂手中长剑朝箭矢射来之处一指喝道:“盾兵居前,全军前进。”
剩余九千士兵的洪流滚滚而南,直冲晋军刚刚结好的第二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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