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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众人附和道:“桓将军快去吧。”
“别磨蹭了。”
“在墨迹人家该笑你怕他了。”
“……”
桓熙心头冰凉,看着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他的心头一阵恐慌,忽然发足朝江边狂奔而去。
韩暮策着乌云缓缓逼近桓温军中,众人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让他经过。
韩暮身着蓝色盔甲,长长的红色披风迎风飞舞,威武英俊宛若天神般策骑在七千士兵群中追向桓熙,七千士兵居然无一生出将他拿下的感觉,却有一种想跪下来膜拜的感觉。
桓熙逃到江边,眼望着江心的船只大哭大喊,看着对面芜湖城中旌旗招展的威武大军,耳听得身后马蹄得得,韩暮正策马追来。
他将牙一咬大喊一声:“爹爹,孩儿不肖,不能尽孝了。”纵身一跃往江中跳去。
身在半空中忽觉心口剧痛,低头一看,一只长箭从胸口透出,鲜血正顺着箭尖流淌,桓熙痛嘶一声,尸体落入滚滚的长江之中。
韩暮抛下弓箭策马回头,心中有些感慨,桓熙和自己本无交集,但是既然处在敌对的立场上自然不能放过他;韩暮感慨自己的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悄悄的发生了改变,一个人的生死已经不是一条生命的问题,而是这个人的生死是否会影响到大局。
局势要求这个人活着,那便无条件的活着;局势要你死,即便你非罪大恶极,你只能去死。
想到这一层,韩暮的心头有些不舒服,他急忙摆头挥去这些想法,大声命令收缴降兵武器押送回城。
便在此时,刘牢之大喊道:“大帅,敌军七十余艘兵船满载士兵已经过了江心。”
韩暮运起目力一看,一艘艘的大船满载着士兵正朝江北驶来,他有些纳闷,但是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桓温这是在增援啊,当下高声下令道:“所有降兵,拿起武器,摆好阵势,和我北府军共同做一场好戏,这一次戏演好了,你们便不是俘虏身份了,本帅将还你们自由之身。”
众人正纳闷间,韩暮呼啦抽出万仞,横起剑刃在一名降兵的长枪上轻轻一磕,口中大呼小叫起来;那士兵并无感到敌意,却见韩暮忙活的起劲,众人忽然明白韩暮之意了。
“假打,靠!”众人大翻白眼,“这是在引船只靠岸啊。”
但是无奈,一万北府军嗷嗷叫着拿着武器和七千士兵‘乒乒乓乓’打得热火朝天。
兵船过了江心,离北岸越来越近,远远望去,北岸上烟尘滚滚,己方士兵正和北府军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这一批士兵也是四千人,三十条大船作为第一梯队,其余的在后面跟随者。
因为码头上最多只能同时停靠十几条船,为避免拥挤,只能一批批的运送,所以过了江心之后,七十多条船剩下一半多在江心徘徊,剩下的赶紧靠岸下兵,给后面的船只腾开位置。
首先靠岸的十一条船上的两千多名士兵下了船便呐喊着蜂拥着往战场上跑去,跑到战场上还没动手,忽然便发现自己身遭已经被数支兵刃制住要害,有北府军的,也有刚刚过江的自己人的,脑子里一阵迷糊,只得乖乖投降。
腾空了的战船刚要离岸,岸上打斗声突然停止,数千骑兵忽然望码头上猛冲过来,兵船的缆绳和跳板还没收起,便被这些北府军骑兵骑着马儿冲了上来。
“桓熙三万军已经投降,尔等放下武器饶你不死,如有违抗碎尸万段。”北府骑兵们大声呼喝着,众人刚开始还不信,但是紧接着赶过来的一队己方士兵们也跟着喊话,他们这才明白上了大当。
有的人还想顽抗,偷偷割了缆绳强行将船离岸,往江心划去;孙无终早将雷霆车摆好了架势,二十多只雷霆弩箭对着那艘船的船身便是一阵乱轰,木屑纷飞之际,那艘兵船坚硬的硬木外壳被活生生轰出数个大洞,江水呼呼的往里边灌去,不一会便沉入滔滔浊流之中。
众兵船目瞪口呆,只得无奈的接受现实,乖乖的投降了事;如此一来正在江心和江边等着靠岸的船只都知道前面是个陷阱了,纷纷调转船头往回逃去。
孙无终试探性的射了几支雷霆弩箭,虽然能打到末尾的那条船,但是距离足足一千五百步外,弩箭无力的在船壳上弹了一下便坠落江中,毫无杀伤力,只得作罢。
韩暮见好就收,一叠声的下命令:“每船派两百强弓和两台雷霆车跟船由濡须河返回巢湖,其余人等押解俘虏快速返回。”
此战堪称大胜,桓熙前锋军三万死伤八千,剩余全部投降;北府军只阵亡一千二百骑兵,步兵阵亡八百;这原本就是辉煌的战绩,但是桓温好像是嫌这个战果不够辉煌,陆陆续续又添了六千士兵和十一艘战船前来凑趣,韩暮一一笑纳。
桓温大军到达淮南郡才是第三天,虽然占据了芜湖城这座空城,但是甫一交手便损折了三成兵力,连带着自己带来的一百多条战船也损失了三十多艘,连自己的长子都搭了进去,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他还是曾经三次北伐,打得燕人和秦人屁滚尿流的桓大司马么?还是那个权倾天下,智谋无双的桓大司马么?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冥冥中似乎有些东西不可言喻;韩暮穿越而来那一年,桓温便北伐失利,在枋头被歼灭三万精锐,狼狈而回,而在此之前,桓温顺风顺水,即便是败,也是败中得利。
那年过后便是他噩梦的开始,一件件不顺心的事接踵而来,直到四年后的今天,两人正面交手,陪了儿子又折兵,这些事情用什么才能解释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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