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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相待,我也还不如就此死了。”
黄妈妈此刻过来,却也是颇为恼怒的扫了苏晓芙一样:“此地哪里能有你说话的余地,可是不要在这儿冲撞了贵客。苏晓芙,你还不快些推下去。”
说到了这儿,黄妈妈就准备唤侍卫前来,将苏晓芙生生给压下去。
然而王珠却不觉阻止了黄妈妈了。
她眼底流转了灼灼的光彩,却微微含笑:“这桩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倒是想要听一听了。”
苏晓芙仇恨的目光不觉狠狠的射了过去,眼底充满了恼怒之色。她如今虽然是衣衫褴褛,面颊有伤,却也是依稀能分辨出曾经的秀丽风姿。
眼前的女子,曾经也应当是那么一名绝色美人儿的。
苏晓芙叶不客气,也是顿时将自己和董白如的过去娓娓道来。
原本在青菊楼中,苏晓芙是那等姿容最美的一个了。而董白如虽是官宦出身,却也是因为很小时侯就被卖为官婢,这认识的字却也是不多。
苏晓芙视她如妹,教导她习文断字,书画才情。只不过董白如这方面天赋远远不如苏晓芙,之后却也是一心一意,去学刀舞去了。
后来一位李公子来到了青菊楼,与苏晓芙和董白如都是相好。可是却只想为苏晓芙赎身,不想理会董白如。
苏晓芙原本姐妹情深,只说不想和董白如分开,可李公子只爱董白如姿色,并不如何瞧得上她。他虽在董白如的身上花了不少银子,却并不如何瞧得上。
董白如却因此生怨,灌了苏晓芙蜜酒却让个男人坏了她清白之躯。
不但如此,苏晓芙醒来时候面颊也是被毁。
原本要娶苏晓芙的公子自然也不会娶了,那位李公子早不知道去了哪儿。
苏晓芙容貌毁了,没有用处,董白如却还如花似玉。黄妈妈不欲追究,这桩事儿也是含糊过去。若是苏晓芙姿容还在,那么黄妈妈是断断不会轻饶了董白如。
如今苏晓芙瞧着一边面色苍白额头生汗的董白如,心中却恨意难平。
自己过得不好,那么董白如也休想过得好。她一双眸子,却也不觉森森恨意流转。
“我把她当姐妹,没我扶持也断断到不了今日,没我教导只凭一张脸那也不过是个下等粉头。她却毁我容貌,辱我清白,坏我姻缘,如今她锦衣华服,我却只是个奴婢。”
苏晓芙痛苦之极,连话儿都不利索了。她不好过,可自己揭破董白如真面目,董白如也休想攀上高枝!
王珠不觉走到了董白如跟前,居高临下:“就不知这些话儿,真还是不真。”
董白如瑟瑟发抖:“小姐可不要听这个疯妇胡言乱语,她嫉妒于我,是什么话儿都敢说的。”
苏晓芙捂住胸口,嗓音却是尖锐之极。
“我污蔑于你?可笑之极。董白如,论容貌才情,你哪样比得上我?却嫉妒于我,将我害得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苏晓芙死死掩住面颊,只恨不得将面颊伤痕生生抓烂。
她那样子美人儿,如今却连镜子都不敢照。
王珠手指轻轻托住董白如下颚,嗓音却不觉有些暗哑:“这些话儿,当真是假的?我是不喜欢听身边的人说些假话的。”
董白如自是想要矢口否认,可那话儿到了唇边却也是轻轻咽下去。虽是隔着面纱,王珠那一双眸子却宛如寒水,让董白如不觉打了个寒颤。
王珠松开了手指,却不觉轻轻拍打董白如脸颊,微微一笑:“不过若她说的是真,我却也是更加满意了。比之从前,更是喜爱。你容貌地位才情都不如人家,如今却是云泥之别,可见我挑的居然是个能干人,并非什么废物。”
董白如一怔,却也是又惊又喜,苏晓芙却是不可置信。
黄妈妈要将她拉下去,董白如却走了过来。
她抓住苏晓芙的头发,然后就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
董白如恶狠狠说道:“贱婢,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必将自己说得如此可怜。当初你笼络我,不过是将我当作臂助,你才情洋溢,我却被打发学刀舞,再笑我天生没本事上不得台面。就是在李郎跟前,你拼命让他觉得我是上不得台面,你却是落入污泥的白莲花,拿我做踏脚石罢了。你道我没听到你和李郎的言语。是你说我不懂礼数怕我在李家露出丑态,一转眼你却在我面前装好人。姐姐脸坏了,这白莲劲儿给谁看?咱们楼里赵五儿的腿是谁废了的,粉黛的脸又怎么会因为误用胭脂过敏毁了?原来你风头正盛时候,谁也不能越了你第一人的名头去。”
董白如下手下得极重,苏晓芙也被打得极惨。可那些瞧热闹的姐儿瞧了,一个个只当乐子,却无什么同情之色。可见董白如所言未必不真。
王珠却懒得理会这些狗咬狗的事儿,自顾自和夏侯夕离去。夜来风凉,含黛也将一件披风轻轻盖在王珠身上。
董白如自然要改名换姓,有另外的身份。陆乘轩的喜好,她也要了解一二。不过这个董白如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学得很快。
王珠忽而不觉失笑,以董白如那股子劲儿,想来也是能好好折腾蒋氏。
王珠也漫不经心想,蒋氏就是后宅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方才一门心思折腾儿媳了。
轻轻一合眸子,王珠却也不觉上了马车。夏侯夕眸子落在王珠身上,仿若轻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儿,其实原本不该你一个女孩子做的。”
夏侯夕这样子说话时候,似乎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感慨与惋惜,仿佛当真是对王珠有许多怜悯一般。王珠就算知晓这些都不过是假的,可夏侯夕却说得非常真。仿佛他就是这样子温柔,是真心实意关切王珠的。
王珠想要说什么,可话儿到了唇边,却也是让王珠生生咽下去。而王珠眼底,却也不觉得流转讽刺之色。
马车车轮滚滚,这个陈国质子面颊之上,却微微有些落寞之意。
那马车行驶到了半途,外边似是有些骚乱,王珠也不觉撩开了车帘子。
一名精悍的青年拦住了一辆马车,面上却不觉颇有阴郁之色。这马车一旁护卫呵斥,那青年也是未见移动半分。夕阳西下,这夕阳光辉给那青年这脸上也渲染一缕光彩,而他眸子之中却无半点暖意。
王珠只瞧了一眼,那张面容就不断放大,狠狠敲打王珠心房。让王珠一时之间竟然是说不出话儿来了。
就是这张面容,是王珠此生梦魇。就是用铁链锁住自己,却当着她们这些大夏女眷的面将父皇的脑袋砍下来。父皇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儿,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当初裴家血洗了京城,就是裴洋这个恶魔下的狠手。王珠内心流转了几分狠意,那股子嗜血之意却不觉染上王珠漆黑的眼眸。
马车之中女眷不厌其烦,却也撩开马车帘子。
那女子虽是戴着面纱,王珠却熟悉她的体态,知晓对方就是薛采凝。
薛采凝面上却有郁郁不悦,也许因为裴洋纠缠不休,薛采凝的耐心已经彻底消失了。
就算隔着面纱,薛采凝不耐之意却也是十分明显。
薛采凝冷冷淡淡的样儿:“裴公子,你虽是大夏功臣之后,却也不能不知礼数。这京城脚下,却不是容你放肆的地方。”
裴洋行为粗鄙,咄咄逼人,让薛采凝万分的厌烦。在她眼里裴洋不过是个粗鄙无礼的武夫,实在令人厌恶。
裴洋眼底却流转狠戾光彩,恼恨无比说道:“当初你向我讨要雪兽皮裘,可没有这么冷淡,可是你如今却对我不理不睬。”
薛采凝暗中无语,使了个眼神给自己丫鬟燕燕。她这个小姐不好说的话儿,丫鬟却可巧能说出口。
燕燕得了指示,顿时尖酸无比的说道:“裴公子,你是从北漠过来的,自然难免不懂我们京城交往的礼数。互赠一些礼物,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言下之意,裴洋不过是个乡巴佬,所以土气得可笑。
丫鬟如此无礼,薛采凝却并没有呵斥,只因为燕燕说的就是薛采凝想的。裴洋那就是个土包子!
薛采凝略略有些嫌弃,不觉说道:“若是心痛,以后我也会回一件差不多价值的礼物回去,免得别人说些流言蜚语,我可是担当不起。”
话语未落,那丫鬟燕燕就被狠狠一脚踹在地上,裴洋则死死握住了薛采凝的手臂,眼中流转森森狠光。
裴洋不觉咬牙切齿:“薛采凝,你说些什么。”
薛家护卫向前,赶紧将裴洋扯住,可裴洋却好似浑然未觉,仍然是死死抓住了薛采凝的手臂。薛采凝一阵子惊慌恼怒!
这样子拉拉扯扯,别人瞧见了,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和裴洋有什么。传出了那样子的话,自己可是无甚好处。想到此处,薛采凝恼意更浓。
她急切之下,抓住了侍卫的刀柄,朝着裴洋的脸狠狠砸了下去。一下不放,却又狠砸了几下子,终于让裴洋松了手。
薛采凝飞快抽回了手,松了一口气。
可她抬头瞧着裴洋,却是吓住了。裴洋额头缓缓流血下来,可他容色阴沉,却甚至没伸手擦一下。
薛采凝瞧了颇有惧意。
王珠也瞧见了,她心中在想,若薛采凝知晓前世裴洋性子,那不知晓多害怕。
王珠叹了口气:“这位薛姑娘,什么时候认识裴洋了。”
夏侯夕微微一笑:“前些日子我以琴会友,公主许是不知晓,裴洋虽是武夫,居然颇为精通音律。”
王珠深深呼吸一口气,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而就在这个时候,夏侯夕却扬声开口:“裴公子不必如此怪罪薛姑娘,我也不知她赠我这块雪兽皮居然有如此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