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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距离的撞击声徘徊在电视台的岗亭前。
保安闻声急忙从安保室内跑出,一人手提着灭火器,对着燃烧起来的汽车忙不迭的喷了出来。
席宸一脚踹开车门,他没有顾忌额角处蜿蜒而下的血线,径直朝着电视台奔跑而去,白净的衬衫被沾染上几滴血迹,腿脚处夹杂了一些泥泞,他很狼狈,从未有过的狼狈。
沿途路人纷纷驻足看了过来,甚至有人不安的拿出手机报警,因为席宸的模样像极了穷凶极恶的恶徒,他来势汹汹的奔跑而来,横冲直撞的撞到了几人。
“眼睛瞎了。”被撞到的一名工作人员大声吼了一句。
席宸没有停步,依旧健步如飞奔向前台。
前台接待人员被突如其来的一人唬到,慌乱的拿起电话。
席宸一把扣住电话,声音毋庸置疑的冷漠强势,“金嘉意在哪个演播厅?”
前台咽了一口唾沫,指了指一旁的的电梯,惶恐道:“三楼A演播厅。”
话音未落,前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打了一个寒噤。
“叮!”电梯如常的打开,金嘉意提着盒子安然无恙的从里面走出。
“……”席宸喘着粗气,看见熟悉的身影时,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腿脚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他靠着墙,躲在一旁的花坛后,没有失措的上前。
金嘉意寻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将手里的盒子丢进了垃圾桶内,拍拍手,哼着小曲神色泰然的离开。
席宸没有追过去,而是缓步的走到那个垃圾桶前,没有顾忌里面的脏东西,徒手将盒子掏出来。
精美包装的礼盒已经被撤去了彩带,他打开盒子,里面的机器声已经停止运转,显示屏上的数字很平静的停留在零点三秒。
这是一个小型的炸弹,杀伤力不是很大,爆炸距离大约三米左右,弄死她绰绰有余。
席宸不安的皱了皱眉,她怎么懂得拆卸这只炸弹的?
“叮!”放置在上衣口袋的手机闹腾起来。
席宸看了一眼号码,清了清嗓子里那淡淡的血腥味,故作如常道:“录制结束了?”
金嘉意的声音带着三分喜悦之色,她道:“很顺利,不过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席宸握住手机的手不安的紧了紧,小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难得有粉丝送我礼物,很可惜,我一个激动把她送的模型给弄坏了。”轻咛的叹息声,似乎带着些许无奈。
席宸缓了缓高悬的心脏,道:“的确是很不好的事情,免得落人口实,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我已经偷偷的扔了。”金嘉意如实的开口道。
“做的很好。”
金嘉意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窗外柔和的阳光,勾唇一笑,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
不远处,被焚烧的只剩下车架的宾利车终于被扑灭了,所有人蓬头垢面的放下灭火器,有人报警,有人遣散周围围观的群众。
金嘉意单手托在下巴上,她不记得这车,不过她却记得这车牌。
看着那长达十米的刹车痕迹,以及那最后被迫撞上岗亭的冲击力,想必当时的速度一定上了两百码。
他这么心急火燎的赶来,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收到了一份很重的礼物。
……
叶氏大楼前,计程车安稳的停靠在路边。
“我想见叶卿先生。”
前台接待听见女人的声音,本能的抬起头,她是典型的追星族,目前最爱的演员就是成熟稳重的邵梓易,自然而然晓得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
金嘉意摘下墨镜,再次问道:“我想叶先生会很愿意见我。”
前台不敢有所怠慢任何上门找自家二少的女星,毕竟每一位都是很有机会成为他们少夫人的人物,她急忙拨通内线,道:“金嘉意小姐想要见副总。”
二十二楼的办公室内,茶香缭绕。
叶卿特意泡了一壶顶级碧螺春,兴致盎然的揣摩着自己找上门的女人,道:“金小姐肯来见我,莫非是肯接受我们叶家的道歉?”
金嘉意呡了一口茶水,笑道:“我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市井小徒,叶先生这话严重了,我与叶家不过就是开了一个玩笑,何必当真。”
“哈哈哈。”叶卿捧着杯子,心里嘀咕,他可看不出那天她说的话像是玩笑话。
金嘉意放下杯子,语气不温不火,甚是平常,问道:“叶先生既然知道我与席宸的关系,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多费口舌了,我知道席家除了席三爷,还有一位席二爷养在疗养院,不知道这席二爷如今是否安康?”
“你问这个做什么?”叶卿挺直后背,直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几乎看不出什么瑕疵。
金嘉意不以为意道:“作为晚辈,我应该去拜访一下席家长辈。”
叶卿犹豫着。
“难道叶先生是觉得我名不副实?”金嘉意追问。
叶卿摇了摇头,慎重道:“这事我一个外人怎好干涉,我可以替你通知席宸,让他领你去。”
言罢,他作势拿出手机。
金嘉意按住他的手,神情严肃,“看叶先生的态度,是不肯帮我这个小忙了。”
“我只是觉得这事不妥。”叶卿如实道。
金嘉意坐回沙发上,指尖拂过精美的茶杯,有意无意的说着:“也罢,我这个人就是这种脾气,顺不了我的意,我也得让对方顺不了心。”
叶卿蹙了蹙眉,这话怎么像是威胁?
金嘉意单手执杯,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对方,道:“听闻叶家最近要举行婚礼了,只是不知道是给叶大少准备,还是该给叶二少准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既然是秘密就得安静的说出来,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个成语叫做隔墙有耳!”
叶卿心底一咯噔,急忙环视一圈四周,确信没有闲杂人等之后,苦笑道:“西郊的半山疗养院。”
金嘉意提起手包,点了点头,“茶水很不错,希望有机会还能与叶先生小聚一番。”
叶卿颓废的倒在沙发上,委屈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果然两夫妻都是一丘之貉!
只是他有些糊涂,这金嘉意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知道席二爷的疗养院?
他是不是应该告诉一下席宸?
可是一想到心口憋着的那口气,他笑了笑,丢下手机,继续处理着手头的公务,至于刚刚来了什么访客,他好像失忆了。
计程车疾驰在环山公路上,司机谨慎的驾驶着车辆,这里可是富人医院,也是远近闻名的精神疾病疗养院。
西郊疗养院依山傍水,也算是一处风水宝地,四季怡人。
金嘉意走进疗养院,一路目不斜视。
“这位小姐,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保镖拦住她的去路。
金嘉意看了一眼房间内正在吃着午饭的男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保镖继续严阵以待,并不打算放任任何陌生人进去。
金嘉意自嘲的冷笑一番,自己又不是什么本事滔天的特工,想要做到不动声色的潜伏进去,估计她太高看了自己那点能力,权衡一番之后,她掏出手机,电话接通的刹那,直言道:“我想见一个人。”
席宸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传出,“什么人?”
“我在西郊疗养院。”金嘉意并不打算周旋,开门见山道。
对方沉默片刻,随后说道:“你进去吧。”
金嘉意放下手机,再一次出现在保镖身前。
保镖这一次没有任何阻拦,替她打开那扇门。
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迎面而来,金嘉意将目光投掷在男人的身上。
席二爷的左手被保镖拷上,随后所有人井然有序的退出病房。
金嘉意反手扣上那扇门,笑意盎然的坐在沙发上。
席二爷放下勺子,特意的看了一眼被拷上的左手,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没死。”
“只能说二爷的这个法子漏洞百出,要弄死一两个普通人倒是简单,只是很可惜,我是聪明人。”金嘉意笑道。
席二爷敛眉,这小妮子口齿伶俐,倒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小戏子。
金嘉意翘起一腿,斜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着:“二爷别用这么赤果果的眼神打量我。”
“不愧是席宸看上的女人,的确有几分胆量。”席二爷掏出一根烟,戏谑的点燃。
“只能说我们两个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金嘉意打开皮夹子,掏出一包白色粉末。
席二爷冷嘲:“你觉得你的这点小把戏能唬住我?”
金嘉意将粉末倒在茶杯中,看着瞬间融合进水里的粉末,笑了笑,“这不是毒药,当然没有什么威胁力。”
席二爷没有再说话,而是神情漠然的落在女人身上,她的动作宛如常人那般行云流水,就好像在处理着一件很普通的事,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迟疑。
金嘉意走上前,离着男人半米的距离,直接将茶杯泼在对方的脸上。
有些疼,疼的席二爷睁不开眼睛,他这才明白这女人刚刚在弄什么东西,她在弄石灰粉!
金嘉意瞧着席二爷脱掉了一层破的脸,俯身凑上前,娥眉弯弯,“疼吗?”
席二爷疼的龇牙列齿,吼道:“你最好弄死我,否则等我有机会翻身,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二爷这话可就说早了,我有说过会放过你吗?”金嘉意转过身,继续捯饬着粉末。
席二爷抬手捂了捂眼,喘上两口气,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背上又一次传来剧烈的灼烧感,他咬着牙挣扎着,手铐摩擦过皮肉,瞬间皮开肉绽。
金嘉意不疾不徐的泼着液体,甚是满意的看着他如同砧板上的鱼儿拼了命的想要挣脱的模样。
“我不会放过你的,金嘉意!”席二爷跌倒在地上,被拷住的手早已是血肉模糊,他睁不开眼,皮肤正一层一层的被腐蚀掉,他咬紧牙关,怒不可遏的吼着。
“这句话无数人对我说过,可最后他们都被我玩死了,我就是喜欢看你们恨得咬牙切齿却奈何我不了我分毫的模样,那摇尾乞怜的样子就像是疯狗,除了吠叫,什么都做不了。”
席二爷来不及说什么,一只脚突然踩下,高跟鞋的鞋跟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手心处,他狼狈的低吼一声。
金嘉意瞧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席二爷,笑靥如花道:“其实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毕竟能有幸让我亲自动手,也算是一种本事。”
“你——”
“我金嘉意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只知道这个世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所以为了好好的活着,就得做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奸臣!”
席二爷不安的打了一个冷颤,那种眼神,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杀人时带着满面微笑的女人,一个满手血腥的乱臣贼子,一个八面玲珑心机叵测的女相。
“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了我像谁了?”金嘉意抬起手,毫不在乎他的满身血污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席二爷瞠目,不敢置信的挣扎一二。
金嘉意噙着笑,指尖的力量渐渐加剧。
“咚!”霎时,房门被一人蛮力的推开。
席宸一言未发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曾经不可一世的席二爷现在正被一个女人遏制着喉咙,他的眼瞳里带着恐惧,好似见了鬼那般剧烈的颤抖着。
金嘉意没有料到席宸来的这么快,手下的力度慢慢的散了去,她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平静道:“如果你再迟一步,我想席家就得办一场丧事了。”
“我已经发出了讣告宣布席二爷因病而逝。”席宸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只是斜睨了一眼失去了说话能力的男人,握上她的手,再道:“要想解决这种人何必脏了你的手。”
金嘉意红了红脸,尴尬的侧过身,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他会不会认为她不像个女人?
席二爷拽住席宸的脚,想笑却是笑不出来,声音嘶哑,“她、她是——”
席宸蹲下身子,阴鸷的眼神犹如猎鹰凶狠,他一根一根的扳开席二爷的手指,漠然道:“只是有些人自己不亲自了结了他,心里总有根刺似的扎的浑身不舒服,二叔一路好走,我会让你风光入殓的。”
席二爷清楚的感觉到了死亡的靠近,几乎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血色在那一刹那模糊了双眼,他还来不及再呼吸一次,心脏已然停止跳动。
金嘉意看着已经失去了气息的席二爷,转身拿起沙发上的手包准备离开。
席宸沉默着跟上前,两两并肩走过医院长廊,高跟鞋摩擦在地板上,一声声有条不紊的脚步声沉闷的响起。
车内,淡雅的古典乐流淌着,车子平稳的驶离了疗养院,沉重的气氛慢慢凝聚,两人依旧无人率先打破那份安宁。
金嘉意瞥了一眼专心致志开着车的男人,视线落在他的额头处,虽说有发丝的遮挡,但结了痂的伤口还是那般的清晰入目。
席宸注意到她的窥视,侧了侧头,道:“累了就先睡会儿。”
“你不问我?”金嘉意降下些许窗户,清冷的风簌簌的扑打在脸上,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初。
席宸替她升上窗户,将梅子盒打开,递上一颗,“你如果想说,我又何须多问。”
“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了,我又何必多费口舌?”
席宸勾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拆掉那玩意儿。”
金嘉意含了一颗梅子,心口郁结的不舒服悄然消散,她道:“扯了一根线,它自己就停了。”
“你怎么知道盒子里装得是致命的东西?”席宸再问。
金嘉意靠在车座上,望着反光镜上挂着的红线,道:“或许是对方以为我是聋子吧。”
“看来百密终究一疏,我应该庆幸。”席宸忍不住的抬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
金嘉意一怵,下意识的收了收手,却被他扣得更紧。
席宸笑而不语的单手握着方向盘,攥紧她的手,就这么回到公寓。
夜幕西垂,淡淡的薄荷清香弥漫在屋内。
金嘉意换上家居服,放下长发,卸了多余的浓妆,刚走进大厅就闻到空气里那股浓烈的碳烤香气。
席宸将温热的牛奶放在桌上,脱下围裙,搬开椅子一角,对着愣愣发呆的女人点了点头,“晚饭准备好了。”
金嘉意犹豫着走过去,被烤的金黄的羊小排上还沸腾着油气,胡椒粉的味道混合着肉香阵阵扑鼻,她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声道:“你做的?”
席宸洗了洗手,切了几个干净的水果,回答着:“很久没有做过了,不知道你合不合你的口味。”
金嘉意坐在椅子上,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肉,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毫不迟疑的塞进嘴里,舌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调戏了那般,她囫囵的吞咽下。
席宸放下果盘,兴致高昂的注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的递上温热的湿巾,“看来挺合你口味的。”
金嘉意单手掩嘴,哭笑不得道:“想不到堂堂大总裁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人物。”
“我是吃五谷的,自然而然要学会做普通家常便饭。”
金嘉意见他没有动自己的那一份,不明道:“你不吃?”
席宸笑的极轻极淡,凑上前,抬起她的下颔,温柔道:“当然要吃。”
言罢,他俯身吻着她的唇角,舔过她嘴边不小心沾染上的油脂,浓烈的肉香在齿间流淌,他心满意足的回了回味。
金嘉意面色绯红,羞赧的移开头,佯怒道:“你自己吃你自己的,惦记我的做什么。”
席宸拿起刀叉切下肉排,不可否认道:“的确挺美味的。”
金嘉意脸上绽放开一抹笑容,像极了一个初入世道的小丫头,笑的很是干净剔透。
席宸看的有些发呆了,曾几何时,她满怀戒备的敌视着自己,那种笑,带着嘲讽,带着不屑,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如今,她放下设防,原来也会笑的如此天真可爱。
金嘉意自知失态,急忙低下头,一股脑的吞下盘子里的羊排,不再多话。
“听说陈艺给你安排了一个广告?”席宸转移着话题打破那份悄然而生的尴尬气氛。
金嘉意擦了擦嘴,道:“是一个公益广告,有助于提高我的知名度。”
“的确,你现在不需要太过曝光自己,循循渐进是一个好办法。”
“这应该不是席总的安排吧。”
席宸放下刀叉,目光直视着她,道:“我像是整天不务正业的上市公司总裁吗?”
金嘉意噤声。
席宸再道:“这应该是姜悦替你安排的,她懂得如何造势,我相信她的能力,把你交给她,我很放心。”
金嘉意沉默了许久,思忖之后依然抵不过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这是你想做的,不是吗?”席宸反问。
金嘉意不置可否的点头,“是我想做的,我想我适合高调的活着。”
“既然是你想要的,我身为你的丈夫,理所应当把最好留给你。”席宸言语认真。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不过就是南柯一梦,有点假了。”
席宸抬起手轻柔的拂过她的眉眼,眼角弯弯,“恭喜你,你的美梦成真了。”
金嘉意没有阻止他的触碰,而是目不转睛的凝视上他的眸,瞧着在他眸子里渐渐清晰的自己,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安然。
月上中天,大城市的繁华静静的沉寂下来……
清晨的曙光柔和的落在窗棂上,窗台上放置着一束新鲜的百合,阳光照耀而下,露水泛滥着徐徐光芒。
金嘉意睡意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屋子很静,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也的确只有她一人,席宸一大早便去了公司,饭厅里摆放着一份早餐,以及一朵玫瑰。
金嘉意靠在桌边,嗅了嗅玫瑰的花香,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微笑。
“叮咚……”门铃骤然而响。
陈艺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有幸进入大老板的处所,这对于一个小员工而言,完全就是莫大的荣幸,她很紧张,大老板会不会还没有出门呢?
金嘉意啃着面包打开大门,指了指一旁的拖鞋,“进来吧。”
陈艺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双脚,确信屋子里只有金嘉意一人之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金嘉意披着长发,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吃着早餐,时不时的注意到正在东张西望的某人,不明问道:“陈姐这是在找人?”
陈艺忙不迭的摇头,苦笑道:“就你一个人?”
“难不成陈姐觉得我还能金屋藏娇?”
陈艺尴尬的将企划书放下,嘀咕着:“我看你满面春光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又一阵恋爱的铜臭味。”
“陈姐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金嘉意凑上前贴在她的颈脖处。
陈艺心底一惊,挺直后背,掩饰道:“这是广告策划,你先看一下,心里有个准备。”
金嘉意翻了翻上面的广告词,再一次将视线落在坐立不安的陈艺身上,笑道:“陈姐这副模样好像如临大敌,难不成你是觉得我这里有什么让你不安的东西?”
陈艺摇头,再摇头,最后站起身,拿起外套,认真严肃道:“吃完了我们就出发吧,跟导演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你现在是新晋艺人,不能迟到破坏形象。”
金嘉意随意的将头发盘起,走在陈艺身后,最后却在玄关处看见了一张照片,男人附庸风雅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深邃的直视着前方,嘴角浮动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此处,金嘉意本能的看向陈艺离开的方向,难道她是不巧看到了这张照片。
席宸虽然在娱乐圈不是家喻户晓的对象,可是在财经界却是人人知晓,她不敢保证陈艺会不会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不过看她如此谨小慎微,保不准是知道了吧。
陈艺站在电梯前,看了一眼腕表,“姜总说这支广告今年会在各大卫视以及华企几大频道一同播出,曝光率比那些国际大品牌的特约广告还高,所以对于艺人的要求会比较高,给你的安排的搭档都是国内的一线明星。”
“让这些巨星给我做陪衬,会不会适得其反,我倒成了被宣兵夺主的对象。”金嘉意问道。
陈艺娥眉微蹙,“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我相信导演的能力。”
广告的拍摄地选在南城的影视基地,本不是什么大品牌的广告拍摄,却因为有江伊伊这位影后而备受关注。
江伊伊去年凭借《映雪》这部电影包揽了国内各大颁奖典礼的影后桂冠,也是继秦淑娅之后的第二位百奇金益双料影后。
拍摄场地,赞助商特意为江伊伊准备了一处私人休息室,助理正替她化着妆,时不时的会去看看休息室外的动静。
江伊伊闭着眼,一副漠然表情:“什么时候开拍来着?”
助理小声道:“听说还有演员没有到场。”
江伊伊冷笑道:“这个金嘉意派头挺大的,让所有人就这么干等着。”
助理默然,她刚刚听见导演和制片人说起过,好像他们本就约定的时间是在十点,并非是对方迟到了。
“这天气阴晴不定的,闷的很,让小赵去催一催。”江伊伊再道。
助理点头,放下梳子,推开休息室的门。
小赵拿着戏服走上前,小心说道:“导演说还得等等。”
“既然他们约定的时间是十点,一大早把江姐唤来等着算什么意思?”
小赵掩了掩嘴,刻意的压低着声音,“听说是上娱约定好的,导演也不敢多说什么。”
“嘭。”江伊伊推开门,高傲的巡视一眼不远处忙碌的工作人员,红唇轻咬,“看来我这片绿叶还真是没有什么价值。”
“伊伊,你先别动怒,我去交涉交涉。”钱甫是江伊伊的经纪人,他看见脸色难看的江伊伊,急忙走上前,将一瓶温热的红枣汤递过去。
江伊伊翻了翻眼皮,冷冷道:“以我现在的知名度,还真不屑这种小广告。”
钱甫蹙眉,“我的小祖宗,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先别急,我们的番位在那里排着,导演会看着办的。”
江伊伊没再说话,摔门而进。
导演正在策划着拍摄角度,刚准备描下站位,就见到迎面走来的钱甫。
钱甫手里捧着两杯咖啡,笑着走进,“导演,我家伊伊已经换好装了,可以开拍了吗?”
导演看了一下时间,离十点还有十分钟左右,他点头,“马上就开始。”
钱甫坐在一旁,寻着导演的目光看过去,一辆房车缓慢的进入视线范围。
陈艺注意了一下周围有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确信没有唐突的人跑过来之后才放心的推开车门。
金嘉意摘下墨镜,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陪着一条浅蓝色的短裤,穿着平板鞋,就这么在三名助理,四名保镖的拥簇下高调走来。
“啪。”突然而来的玻璃杯摔碎在金嘉意脚前,毫无意外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陈艺仓皇的环顾一圈周围,只见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卡宴车内走出一名女子。
女人带着帽子,穿着一件碎花长裙,她走进,摘下帽子,面带讥讽之色的看着金嘉意。
金嘉意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关于这张脸的信息,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女人扔下帽子,仰头趾高气昂的瞪着金嘉意。
保镖急忙挡在前面,陈艺上前,这里是拍摄场地,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记者蒙混进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揣测,她公式化道:“这位小姐似乎是蓄意伤人。”
女人肯定的点点头,“是啊,我是想将杯子砸在她的脸上,很可惜,扔的力度不够。”
陈艺怕引起更大的轰动,只得对着保镖使了使眼色,“请这位小姐离开,否则我们可就报警了。”
女人绑了绑自己的裙带,冷嘲道:“报警?或者你可以试试看有没有人敢抓我。”
陈艺心底一慌,在京城这种地方,财政富家子弟数不胜数,他们是艺人,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大鳄们,只怕会引来更大的祸端,稍有不慎会遭到总局封杀。
女人上前一步,越发挑衅,“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谁。”
金嘉意依然表情的云淡风轻,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出言不逊。
女人拿出一张名片,上面用着奢华的金粉勾勒着她的姓氏。
陈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并不是娱乐圈的人。
“我叫周瑜婕,我的未婚夫叫秦祎弘,也就是现在的承星总裁。”女人一字一句道。
陈艺面色一沉,这才明白对方气势汹汹而来的意图。
金嘉意思来想去一番之后反应了过来。
周瑜婕抬起手指戳开挡住自己的其中一名保镖,越发得意的上前两步,“我若想知道你的秘密,不过就是动一动手指那么简单,我想毁了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省力,你最好给我识相点,我的男人,你这种戏子不配沾染。”
“那我挺期待你有没有本事弄死我了。”金嘉意不甘示弱的回复道。
陈艺抓住她的手,哭笑不得道:“小祖宗,你胡说什么?”
周瑜婕耸了耸肩,笑的狂妄,“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敢这么威胁我的人,你也是第一个。”金嘉意再道。
气氛静的可怕,两两针锋相对,眼神深处好像淬着剧毒,让周围的人无一人敢靠近一步。
陈艺慌了神,忙挡在她的身前,小声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有些祸事可是因口而出。”
金嘉意不以为然,“我有退路。”
陈艺哑口,她这是在拐着弯告诉自己身后有一个很了不起的丈夫撑腰吗?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了我的下场。”周瑜婕直接撞开挡着自己的陈艺。
陈艺本以为她会选择离开,却不料她径直朝着拍摄场地而去。
金嘉意倒是没有在意她的去处,只是兴致盎然的想看看她究竟打算做什么。
周瑜婕站在导演身前,高傲的俨然如同公主莅临,她道:“你就是导演?”
导演收拾好剧本,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明道:“这里是拍摄场地,不接受任何采访。”
周瑜婕绕过废话一堆的男人,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一腿,指了指不远处驻足不前的金嘉意,直言不讳道:“给我换了她。”
导演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别说换女主角,哪怕随便一个配角似乎都轮不到一个圈外人指手画脚的吩咐,导演冷斥一声,“请这位小姐离开。”
周瑜婕没有理会导演的冷言冷语,将名片丢在他的脸上,并不打算拐弯抹角,道:“我的身份我想以导演的见多识广应该不难猜出。”
导演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起初他以为这不过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却在看见名片角落处“周”家印章之后,蓦然一惊。
“这个人我不想看到,给你两个选择,撤了她,或者撤了这部广告。”周瑜婕再道。
导演眉头紧锁,看向金嘉意的时候有些晦涩不明。
钱甫听到这边的吵闹,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些许,疾步跑向江伊伊的休息室,叩了叩门。
江伊伊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冷哼一声,“终于可以开拍了?”
钱甫掩了掩嘴,小声道:“出事了。”
江伊伊不明,朝着摄影场地看了一眼,嗔怒的脸上渐渐的浮现一抹笑容,她道:“看来是有人找上门了。”
江伊伊作为承星的当红影后,或多或少也听到了公司里传闻的一些秘事,这新任的总裁可是有一位背影不凡的未婚妻,而且这未婚妻醋劲不小,任何有机会接触秦祎弘的女人,在她眼里都是沙子一般的存在,不除不快!
钱甫轻咳一声,谨慎道:“为了安全起见,你先别出去,免得被一些狗仔制造话题。”
江伊伊当然不想去掺和这堆破烂事,不过她倒是很想看看这同是背景深厚的两人最后会是谁鹿死谁手。
导演左右为难着,碍于周瑜婕的身份,他也不敢过多的得罪这样的祖宗。可是金嘉意毕竟是上娱力捧的对象,瞧着姜悦对她的态度,想必身份背景也是不同凡响。
周瑜婕见导演没有吭声,一把扯住他的领带,让他俯身靠近自己,她道:“导演最好想清楚了,我很不喜欢重复说第二遍话。”
“需要我给姜总打个电话吗?”陈艺靠在金嘉意耳侧轻声问道。
金嘉意摇了摇头,迈步上前,站于导演身侧,莞尔道:“我好像来迟了,导演可以开拍了吗?”
“这——”导演苦笑着。
周瑜婕冷冷的挑眉,“导演你说该不该拍呢?”
金嘉意抬起手对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随后一字一句的吐出:“把多余的人请出去。”
保镖没有丝毫怠慢,四人一同上前,站在周瑜婕左右,在金嘉意的一声令下之后,毫不怜香惜玉就这么和着椅子一同抬了出去。
“你们把我放下来。”周瑜婕扯着嗓子大吼道,她没有料到金嘉意真敢这么做,怒不可遏的瞪着对方,再次吼道:“金嘉意,我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金嘉意充耳不闻般环顾一圈周围停止动作的工作人员,道:“可以开拍了吧。”
导演回过神,有些为难。
金嘉意将剧本摊开,自顾自的说着:“如果导演觉得我不够资格胜任女主角,可以去跟姜总谈谈换角的意见。”
“哈哈哈,嘉意说笑了,去通知伊伊,让她准备好,马上开始拍摄。”导演偷偷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前有狼后有虎,现在狼跑了,可这老虎还虎视眈眈着啊。
陈艺自责道:“身为你的经纪人,我太失责了。”
“不,陈姐,你现在对我而言很重要,我需要你替我再安排几名保镖,我想那位周小姐不会这么轻易离开。”金嘉意摘下耳环,换了一身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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