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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最近怨念颇深,原因有三。
其一,那个叫做“粑粑”把麻麻的注意力都抢走了;
其二,麻麻不让他喝奶奶了,不喝奶奶就不喝奶奶,为什么就连抱都不给抱了!
其三,所有人都围着“粑粑”转,就连平时最喜欢跟他玩举高高的向叔叔都不跟他玩了。
综上所述,他十分不喜欢“粑粑”,看到他能哭绝对不笑,能远绝对不近!
可是,可是…偿…
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麻麻每天推着“粑粑”晒太阳,给“粑粑”按摩,跟爸爸讲话,还对着“粑粑”笑……
最重要的是,爸爸抢了他的奶奶!
豆豆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喝牛奶的容瑾,气愤地咬了咬奶嘴,漆黑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他好不开心!
容瑾似乎察觉到儿子的不满,目光幽幽地朝此处瞥了一眼,然后嘴角扯出一丝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豆豆见状,顿时怒了,对,就是这样!这个叫做“粑粑”的坏玩具每天都是朝麻麻这么笑,只要他笑一笑,麻麻就会什么都依着他。
眼角余光瞥见笙歌走过来,豆豆愤愤地双腿一蹬,然后把奶瓶一挥,趴在沙发上蠕动着,强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笙歌一顿,望着滚落在自己的脚边的奶瓶,俯身捡了起来,看向豆豆蹙了蹙眉,“豆豆少爷,一周之内砸烂了三个奶瓶,你好出息!”
豆豆嘴巴一扁,泫泫欲泣。
她见状也不忍心再骂,不过也没有过去哄,在容瑾的敕令下,他醒来的第二天她就开始给豆豆断奶,李妈说断奶的时候要减少孩子对母亲的依赖,而且她胸口也胀疼得很,所以,最近都忍着不去亲近他,只是豆豆断奶并不容易,软磨硬泡了一个多礼拜,终于是完全断掉了。
但是,断奶后,他却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那就是摔奶瓶,而且是看到容瑾就摔,家里的奶瓶已经给他摔裂了三个,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在孕期的时候,他只要一感知到容瑾的存在就会变得特别乖,甚至在容瑾没醒之时,二人的相处也是格外平静的,可是为什么容瑾一醒,这画风就骤然突变,豆豆每次看到他爹,就一副他欠了自己八百万的神色,特别地折腾。
笙歌无奈地按了按额角,招呼过一旁的秦燃,“燃燃,你看下弟弟,别让他掉下来……”
话没说完,就听见“噗通”一声,豆豆从沙发上翻滚了下来,地毯铺的厚,他并没有摔伤,此刻正噘着嘴,坐在地毯上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所谓知子莫若母,从自己肚子爬出来的儿子此刻有什么旮旯心思她清楚地很,于是笙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朝秦燃继续开口:“掉下来也没关系,就让他在地上爬,看住他不要乱吃东西就好。”
说完,她转身走向容瑾。
豆豆怨念至极地拔了地毯上一撮毛正打算往嘴巴塞的时候,一个清瘦的小少年走过来。
这是个少年正是如今已经十岁的秦燃,当初绑架的事情让他的身体受了不小的损伤,被迫休学了一个学期。如今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他的身高拔高了不少,此时的他已经追上了同龄人,甚至比他们更加出挑了一些。
他的模样本就不差,如今隐隐有了棱角,长成了少年的模样,而且经历大变,他的心智超乎一般的成熟,所以让他看着豆豆,笙歌很放心。
秦燃抽掉豆豆手里的毛顺便擦干净他的小手后,才拿过桌子上的奶嘴往他嘴里一塞,然后俯身把他抱到沙发上坐定,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慰道:“弟弟不难过了,妈妈不要你,还有哥哥陪你。”
豆豆最喜欢小哥哥了,因为在所有人都不理他的时候,唯有小哥哥对他不离不弃,于是他咬着奶嘴,安静地任由小哥哥抱着,可是看着麻麻的背影,他还是忍不住怨念。
秦燃见状,偏了偏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似安慰又似解释地说:“豆豆弟弟,我想有一点你要相信,那就是妈妈虽然爱你,但是她更爱爸爸!”
豆豆蔫了,无语地看着他,小哥哥,你确定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秦燃笑了笑,把他放在沙发上,“骗你的,爸爸妈妈、我还有李奶奶、舅舅,三爷爷他们,我们都爱你,你看有这么多人爱着你,而爸爸只有妈妈一个人爱,所以妈妈多关心爸爸一点,是不是也是应该的?”
豆豆用仅有的四颗牙齿咬着奶嘴,歪头想了想,像是他思索他话语的可信度!
很快,他就想通不纠结了,在秦燃的逗弄下“咯咯”笑了起来。
笙歌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愉悦地勾起唇角。
“容教授,你儿子似乎对你很不感冒。”她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容瑾朝门外走去,今天阳光舒适,晒得很舒服。
容瑾虽然腿上有知觉,但是短时间内行走还是有些吃力,需要练习,所以醒来的大部分时间,他都需要依靠轮椅,对此笙歌已经可以很坦然地接受,在他没有醒来之前,她甚至想过更坏的情况。
容瑾接闻言偏了偏头,想起豆豆对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勾了勾唇,“为什么要叫豆豆?”
笙歌抿唇,没有立刻回答。
她把他推到秋千架旁,自己则走到秋千坐定,才问:“不好听吗?”
容瑾思忖了片刻,“吃饭睡觉打豆豆?”
笙歌耳根子不自在地一红,低低“嗯”一声,“容犀衍这个大名是爷爷取得,参照的是刘禹锡的一句诗……”
“萤纶牵拔刺,犀焰照澄泓。”
“咦?你知道?”
“寓意挺好。”
“嗯,爷爷希望豆豆长大后能够像犀焰一样清明双目,洞察是非。对了,说到爷爷,他已经知道你醒了,今天应该会跟三叔他们一起过来。”
容瑾闻言有些诧异,“他亲自过来?”
“嗯,在你没醒的时候,他来过两次,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爱豆豆,豆豆出生后,他每隔几天就会让容叔送些东西过来,有些时候是玩具,有的时候是他的压箱宝,我看那些东西价值不菲,就让人尽数退回去,但是隔日容叔又会送回来,久而久之,我也懒得退了,那些小玩意就堆了豆豆整个屋子。”
“都收着吧,倘若以后豆豆生活艰难,随便变卖一样,也足够安稳半生,用不着我们操心。”
笙歌:“……”儿子才八个月,您老就迫不及待为他想好了后路?
对于容教授怪异的逻辑,她不做评论,蹬了蹬腿,开始荡秋千。
容瑾啜了口牛奶,看着大变样的院子,眼底浮现出几许愧疚,“抱歉,我又食言了。”
曾经光秃秃的院子,如今已经种了不少花,最为醒目的是挨着院墙而生长的那排木槿,时令初春,木槿还没开花,枝桠碧翠,看起来一片清新,很入目。
笙歌看了眼木槿,温软一笑,“我怀着豆豆的时候种的,好看吗?”
“好看。”
她朝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么容教授,既然你都承认自己食言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容瑾被她眸间的波光流转荡漾了心笙,不知不觉间,他面前的少女已经初为人母,眉目间的柔软自然而然地流泻而出,再也不复往日那般顽劣的模样。
他听阿启说了她这一年多过得有不容易,才明白原来她在自己耳边是净挑好的说,他不知道她怀豆豆的时候其实有段时间浑身过敏得很厉害,他不知道在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她有次脚滑从楼梯上摔下来,差点没保住豆豆,他不知道她为了能让他回别墅修养做了多大的努力,他不知道……
这一片木槿,既是她怀着豆豆的时候种的,那时候她又要手术,又要忍受孕期反应,可想而知废了多少心思。
心中某片柔软被击中,容瑾把杯子放置在一旁,伸手拉住秋千的椅子,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眉眼,认真开口:“歌儿,这些日子我欠你的,用余生来补偿好不好?”
笙歌伸出脚尖踮着地面,平衡着自己的身子,笑问:“容教授,请问你的余生有多长?”
他看着她,薄唇掀了掀,嗓音如同夏日的深涧般甘醇,“君不老,我不死。”
她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同时伸手抱住他脖子,言笑晏晏,“容教授,这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
二人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坐上秋千上,笙歌俯着身,以一种极为亲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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