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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战之下,拼的是体力以及信念。
阿苏勒伽硬顶着被刺穿右臂的伤,来到了许轻舟近处,随即对着他那左肩便是一剑记回礼。
许轻舟惊险躲过,却不想那阿苏勒伽剑中还有变招,剑体回转以剑柄磕在那许轻舟的头上。
一阵昏晕疲惫在脑海里回荡,有个声音想让他就此长眠睡下,因为实在心中太累,身上太累。
众人只见许轻舟一记刺在那阿苏勒伽左肩后,二人便立即各退了一段距离。
随即那许轻舟便踉跄几步后突然倒在地上,阿苏勒伽大喘着气,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查看那究竟是何模样。
雨声更大了…
许轻舟回到了圈,又或者说是他本能的想回到圈内休息。可那个圈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再找不到安心的地方。
“要不…就这样吧…”
他叹了口气,就想着结束一切。
“许轻舟!朕命令你,不可以倒下!绝不可以倒下!”
洛坤很少这样激动过,他走出遮雨大伞,对着那雨中昏倒在地的许轻舟放声大吼。
武台上的那个身影此刻代表的,是大泗的脊梁,虽然对他很不公平,但他此刻不能输,大泗不能输!
“许文魁!站起来!”
“站起来!”
“哥!站起来!”
“站起来!”
甚至在雨间,还有谁在呼唤他。
许轻舟虚弱的睁开眼,便是那条黑色的围巾在面前,它被雨水打湿在地上,却依旧紧紧缠绕在手臂上。
“我的儿子永远不会被打倒!无论对手是什么…无论有多痛多苦…”
“妈妈…一直在…”
许轻舟终于站起了身,他是被所有爱着他的人拉起来的。
“我还真是…弱的不行…”
他擦了擦嘴脸流下的,头上流下的血,放声笑了笑。
随即又带着玉碎冲了上去,再启一场血迹纷飞,青光赤影。
阿苏勒伽也不知为何,他只看到每次将那许轻舟重伤着打飞出去,下一刻那人总会看一眼左手上的围巾,然后再一声不吭的站起来。
莫不真是鬼神附体?不然怎会如此不惜?
再一记将许轻舟掌飞之后,那个浑身碎裂多处几近残废的男人却又毅然站直了身,这一次却是许轻舟狰狞的笑了笑。
“怎么…突然之间使得力气…咳咳,好像有些软绵绵的,莫不是…怕了?”
他裂开嘴,像是地狱中勾魂锁魄的魔鬼。
“不可能!”
阿苏勒伽一阵狂魔,这话如噩魇一般,徘徊于他的脑海之中回声阵阵,挥之不去。
“你怕了!”
“不可能!”
阿苏勒伽主动上前挥砍,可破绽却越发变得许多。
许轻舟迎势而上,与其再杀不下百招。
阿苏勒伽明显是慌了的,不然他的破绽怎么会越来越多且越发明显?直到将那胸口死穴暴露而出,许轻舟再不佯招骗攻,一记猛刺如龙直取要害!
有时候,世界就是将画面重演一遍,台下陆鸢岚突然挣扎着推开给她上药的昕紫钗起身提醒,可惜她做不到。
因为已经迟了,许轻舟的左手已经如那是一样被那阿苏勒伽死死抓住。
“你…中计了!哈哈…”
阿苏勒伽笑出了如同刚才许轻舟同样的笑容,那笑容是讥弄,是嘲讽,甚至还有怜悯。
许轻舟却没有丝毫停顿的扭过身子,那胳膊被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加之被阿苏勒伽的内力所伤,里面的骨头几乎粉成碎末。
回伸再斩,却被滴血赤子缨神力不断恩泽而逐渐恢复的阿苏勒伽轻松挡住。
“疼吗?”
阿苏勒伽满张脸上布满血迹,阴狠狠的笑着。
“我见过比你更不怕死的人,他们最终都还是被我折磨的跪地求饶,如同猪狗。你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怕死的人就能吓退老子吗?哈哈哈…愚蠢!愚蠢至极!”
阿苏勒伽看着眼前低头好像是在忍受痛苦的许轻舟,不慌不忙的发表了他的胜利宣言。这就是最后的心理博弈,只要许轻舟有一丁点想要贪生怕死求饶的心理,马上就会被那痛苦与恐惧而无限放大。
“来,只要你说出‘我认输了’这句话,老子就放开你。”
他当然不会放开,他会继续折磨许轻舟,会将他身上的骨头和他心里的骨头一寸寸给打碎。
“呵…还真是…有点疼…不过比起有些时候…却好多了…”
阿苏勒伽却看到那个本该求饶的男人缓缓抬起了头,那双眸中原本落满水雾,但此时此刻,阿苏勒伽好像看到其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在哪里吗?”
“在于你自以为掌握了对手的弱点就以为能让人屈服。但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候,不会屈服,而我…则永远不会!”
“你,中计了…”
许轻舟将手中被阿苏勒伽架住的剑轻轻一抖,脑海里回想起了那青老头曾经与他谈论过的切记:
“此剑名玉碎,与持剑者一起温养而产生共鸣。只有一次使用机会,用之则碎,却会在碎时,将持剑者与剑受到的所有伤害炸裂开。因此,不是己死就是敌死,没有例外!切记切记!”
此剑名玉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玉碎。
此剑名玉碎,是剑出必杀生染血的玉碎。
此剑名玉碎,是凤凰涅盘前,最后的鸣叫声。
“呵呵,我就不信…你不会疼,不会死。”
许轻舟眼中的光全部回转,淡淡的如是说完。
下一刻,只听一声清脆的玉碎声,再也支撑不住的剑体化成了无数零零散散的碎片,在二人面前迸飞开。
像是白慧流萤,像是天落玉星…
它将刚才它与许轻舟所受到的伤害,如同星光般密集的宣泄了出去。
阿苏勒伽只来的及放开许轻舟已经被他捏碎的左手,就被无数玉光穿透了身体。
而场外,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嘹亮的凤鸣,接着便是无数雨水被炸碎开形成雾水。
这是,最后命运的交锋!
雨雾渐渐散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武台之上,可以清楚看着还有一个人正笔直站立着。
他左手无力的耷拉着,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剑柄。他的目光不在看任何人,而是在从身体里榨取最后一点点气力,用牙慢慢咬开那缠绕在左臂上的围巾。
没有人打扰他,因为此刻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也不愿发出…
天地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终于,他成功了,松开残缺不全的剑柄,用右手接住了滑落的围巾,温柔的将它放在脸边慢慢摩挲。
“妈…这次…我是不是…很棒…”
他说着,眼前一黑,踉跄两步,向后栽去,他笑着,在这个世界,沉沉睡去……
那围巾飘落在他头发间,像是母亲温柔的抚摸。
像是在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