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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镇县衙,刘山把马车停在前面宽敞的门前,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心里不断的在打鼓。G
这里可是衙门啊,里面坐着的可是县太爷,东家让他来请大老爷,这可是让他有点心惊胆战啊,不知道东家给的那个令牌是不是真的管用。
不过,等县老爷带着两个衙役随刘山往杨庄赶去的时候,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块黑色的令牌,真的这么神啊,县老爷一看就二话没说,带着衙役就跟他走了。
杨成刚家,气氛依旧是紧张而忐忑。
君媱回到梦妮的房间,把两个孩子放到暖炕上,然后去厨房打了一盆冷水,回来之后,浸湿了帕子,给两个孩子敷在脸上。
看着儿子那显得格外红肿的小脸,君媱的心都疼了,愤怒让手劲略重,看到儿子那皱紧的眉头,柔声道:“疼?是不是娘太用力了?”
无忧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有点凉。”虽然敷上去很舒服。
“忍一忍,不这样的话,明天会肿起来的,敷一敷会舒服很多,明早就会好的。”
“嗯!”
巧儿用手捂着脸上的帕子不让它掉下去,看着哥哥那红红的脸,心里可难过了。
“哥,都是巧儿不好。”
无忧伸手拉住妹妹的一只手,捏了捏笑道:“不是巧儿的错,是那个家伙不对。”
“可是,哥哥被打了。”小丫头委屈的对手指,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你是妹妹不是?”
“嗯,巧儿是妹妹。”她用力的点点头,拉住无忧的手,这才有了笑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还在正屋的人,心却越来越沉重。
杨茂国看着不言语坐在一边抽着旱烟袋的杨成刚,呵呵一笑道:“大刚啊,看来今天的杀猪菜,咱是没法子吃了,等以后你看有时间……”
“咋没时间吃,老婆子,还不带着媳妇子去做饭?不能饿着三哥。”杨老爷子冲着华氏说道。
“哎,这就去。”华氏冲着杜氏使了使眼色,然后扭头对杨茂国说道:“三哥先坐着,俺们这就去做饭,很快就好啊。”
杨茂国无语心焦,他原本还想打着要回家吃饭的幌子离开,但是人家夫妻俩都这么说,他要是再找借口,不就是被人知道这是要“潜逃”?是这意思吧?
他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不喜君媱那个丫头,做下了那种气死祖宗的事情,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一向自诩为正气的他,严重的看不惯,在自己村子丢人不算,还要丢到他们杨庄这里?
这杨庄,可是他杨茂国的地盘。
做了三十多年的里正了,从自己父辈手里接过担子,就一直在为杨庄鞠躬尽瘁,他如何能让一颗老鼠屎,搅了一锅好菜,绝对不能容忍。
可是他却没想到,这个不能容忍的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想象,到现在居然闹的无法收场。
厨房里,杜氏凑到华氏身边,俏声说道:“娘,如果那个县老爷真的来了,您说,咱们是不是还要做点别的好菜啊?”
杜氏有点犯难,那可是县老爷啊,人家啥好菜没吃过,这自己家就是一个庄户人家,能有啥好招待的?
杜氏一说,华氏也同样犯了愁。
想了想,她才对儿媳妇道:“你去问问媱儿,那丫头知道的多。”
“行,我这就去。”杜氏眼睛一亮,转身就往梦妮屋里去找君媱去了。
这边,两个孩子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正盖着被子,缩在被窝里,悄悄说着啥,就看到杜氏走了进来。
“舅妈,咋啦?”
“还不是听说县老爷要来,我来问问你咱做点啥好吃的招待一下啊?”
“好吃的?”君媱不懂了,“杀猪菜不是好东西?还要做啥?就照着咱们中午做的就行,他们是来办案,又不是来蹭吃蹭喝的。”
其实,关于县令的事情,君媱早有准备,她身上可不是空空的来,还装的银票呢,不为别的,只是出门总要装点压压腰不是,谁想到就派上了用场。
杜氏一听,有点错愕,照平时的一样?
“那怎么行啊,人家凭啥肯定是吃的很好,来到咱家怎么能和咱一样呢。”将要来的可是他们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见一次的县老爷啊。
“就因为平时总是吃得好,所以这次才要来洗洗肠胃,总吃好的会得病的。”君媱眨眨眼。
见自己在君媱这里是问不出啥来,只得转身走了,还是去问问老爷子的好,这个丫头真是不着调。
“娘,就算县太爷来了,能怎么样?”无忧想着,自己和妹妹不过就是挨了一巴掌,还不是被外人打的,而娘亲却打了两个人,这县老爷来了,到底是帮谁的啊。
“来了自然有来了的道理,不为咱自己,也要为你外祖婆他们考虑不是?”毕竟,他们不是杨庄的人,话说一顿饭就走了,可外公和外婆却还是要在这里生活的。
巧儿睁着大眼看着娘亲和哥哥,他们说的她听不明白,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自己的娘亲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
因为哭了好久,小丫头很快眼皮就耷拉下来,没多久缩在被窝里,静静的睡过去。
君媱看着脸颊红润,眼睛还带着细微红肿的巧儿,心脏都有种被融化的感觉,明明不是自己生的,可是却是那么的微妙,话说就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吧!?
等不知道何时,杨兴业来叫君媱的时候,她才回过神,自己这是看着女儿有多久啊,再看看旁边,儿子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在哪里?”她把两个孩子挪了挪位置,让他们睡的舒服,就跟着杨兴业往外走。
“在上房呢,里正看到县老爷来,脸都白了。”杨兴业笑着说道,语气中有点幸灾乐祸。
本来也是,里正杨茂国几乎就是杨庄的土皇帝,平时村子里的人有事都是找里正解决的,多少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衙门的大门朝哪开,如今算是碰到了硬岔,这个硬岔可不就是自己这个大姐么。
正房,县太爷许昌运已经被众人送上了主位,而他一坐下,就问众人道:“君娘子呢?如何不见人影?”
“这不是来了么。”君媱撩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主位的九品县太爷,那副两撇小胡子极具喜感,好似很多古装电视剧,都有这样角色,果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一见君媱,许昌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忙招呼她道:“君娘子,来来,做吧,不知今天是何事需要本官处理啊?”
君媱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有点发抖的里正,凉凉一笑:“大人,民妇的子女被人殴打,民妇讨要说法,还被人以权势压迫,说民妇的子女是野种。大人,据民妇所知,整个青山镇都是大人的子民,说民妇的子女是野种,大人这个父母官岂不是……”
君媱话没说完,但是那最后没有说完的话,却让杨茂国两条腿都软了。
许昌运不是傻子,做了十几年的九品县令,没有大成绩,却也并无打错,一切都靠着他圆滑的处事方式,当初福运酒楼刚在青山镇开业,没多久就因为菜色精致可口,而迅速霸占整个青山镇,挤兑的其他酒楼生意萧条,当时因为这事,多少家的酒楼都明里暗里找福运酒楼的麻烦,最后闹到县衙,本来他是不相官,士农工商,商乃末流,可是当看到那枚象征着那京城大家的令牌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知道福运酒楼的背景是多么的强大,几乎是捏死他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为此事,他狠狠的惩治了那些暗地里动手脚的人,从此才算是安静下来,好在福运酒楼只是安静的做生意,并无任何让他不满的地方,心里的嘀咕才算是放下了。
虽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悲催的是,他根本就算不上一条蛇啊,在人家面前,充其量就是一条虫。
当知道是福运酒楼的二东家要自己去主持公道,他自然就欣然而来了,毕竟他相信,对方是不会让自己白跑一趟的。
如今,听到君媱的话,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其实不是来主持公道,而是来给这位君娘子解决麻烦的。
“以权势压迫?谁的权势?难道本官不是青山镇的父母官不成,还有谁在这个青山镇能大的过本官去。”
“大,大老爷,草民冤枉啊……”见许昌运的脸色都变了,杨茂国一个战栗,跪倒在地上,大呼喊冤。
“冤枉?何来的冤枉?难道你没有欺辱君娘子的子女?”许昌运冷叱道。
“这,这这……”杨茂国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当然是有,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是冤枉的。
“青天大老爷,草民,也被这个毒妇毒打了,请大老爷做主。”旁边,杨丰年呲牙咧嘴的上前,跪下说道。
杨茂国一听,连忙点头,说道:“正是正式,大老爷,这个毒妇刚才把草民的儿子打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大老爷,还请大老爷明鉴。”
许昌运眼神转向君媱,笑问道:“军娘子,可有此事?”
君媱惊讶的嘴都张大了,满脸的委屈,眼角湿润,“大人,这怎么可能啊,民妇只是个弱女子,如何能奈何得了这位大哥,大人心明如镜,这一看就知道了,就算是是十个民妇都无法奈何这位大哥,他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
说完,拿出一块丝帕,按着眼角,声音带着哽咽,让人觉得,要是不相信,他就猪狗不如。
站在一边的杨家人此时的脸色别提有多搞笑了,一个个五官扭曲,嘴角抽搐,想笑还必须死死憋住的样子,真是折磨人啊。
许昌运信了,就算是不信也信了,看看君媱那一副纤弱的样子,再看看面前的杨丰年那人高马大的体格,简直就是事实摆在眼前嘛。
许昌运的脸色有点泛青,这几个村民,居然敢在他这个父母官出现之后,还如此睁眼说瞎话,真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哼!”一声冷声,让跪在下面的两个人,全身如筛糠一般的抖动个不停。
杨丰年偷偷看着君媱,见她确实是很瘦弱,而且脸上的表情,柔弱可怜,此时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刚才自己的疼痛真的是因为她的拳打脚踢?
“刁民,居然敢如此糊弄本官,在本官都出现了你们都如此不老实,可见刚才本官不在,你们是如何欺辱于君娘子母子的。在本官的管辖之下,你们居然如此嚣张,看来不打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一声低喝,站在门边的两个衙役,应声上前两步,“在!”
“把这两个刁民拉下去,每人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是。”
“大,大大大老爷,饶命啊,草民不敢了,求大老爷饶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杨茂国吓坏了,二十大板?这怎么可以啊,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这二十大板下去,说不定这条命都去了九成。
“求大老爷饶命啊,饶命啊。”杨丰年也是不断的叩头,他现在身上可是疼的厉害,再二十大板下去,他不知道还有命没有。
许昌运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君媱,见她只是低头不语,冷声说道:“饶命?刚才你们威风的时候,可有想到万一打上了君娘子的子女该如何?你们都没想着绕过人家,还想着让本官饶了你们?
杨茂国是个稍微聪明的,听到许昌运的话,好似看到了一线曙光,抬头看着君媱,咬牙忍下屈辱,终于垂下了那”高贵“的头颅,为了不挨板子,说几句软化就可以,值了。”君媱,刚才是三爷爷不好,你就看在三爷爷年纪如此大挨不得板子的份上,和大老爷好好说道说道,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三爷爷会念着你的好的。“”是啊,丫头,刚才是叔嘴贱,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叔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君媱勾起唇角,讥讽在眼底瞬间凝聚,却被她很好的遮住。”如果我记得没错,先前给过你们一次机会的,可是你们没有把握,如此欺软怕硬,身为里正,会不会太让人寒心了!“”里正?“许昌运眯起了那双精明的小眼,”难怪,原来也是个官啊。“”不,不是,草民只是个村正而已,哪里能和大老爷相比较,折煞草民了。“”折煞?不见得吧?“许昌运冷笑,”身为里正,居然欺负人欺负到主人家里来,还真是一村直标榜啊。“
冷汗,顺着许昌运的额头滑落,在渗进脸上那褶皱时,留下条条水沟。”你这个里正还是让贤吧,不过是一个村正,居然有如此大的官威,简直是直逼本官,如果本官今天不管,不知何时就会生出一个村霸,在本官的管辖之下,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句话,定下了杨茂国的命运,而他听闻,已经跪不住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之后,许昌运见到君媱眼底的赞赏,就知道自己算是投其所好了。”这位老哥,不知你可有推荐的人能担当里正这职位,如果没有老哥也可以上任。“许昌运看着站在一边的杨成刚。
杨老爷子一听,顿时就吓了一跳,最后还是在孙子的推搡下才回过神,忙跪倒在地,却在中途被许昌运给一个衙役使了一个眼色,给搀扶了起来。”大老爷,草民只是一个农民,啥都不懂,哪里能担任里正呢,不可不可。“
他老实了一辈子,如今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能去做里正啊。”那老哥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这……“杨老爷子纠结了,他怎么能说呢,这里正也不是他说了算啊,万一因为这是,不小心和村里人闹了不愉快,这可不好。
见自己爷爷不说话,站在杨老爷子身后的杨兴业上前几步,抱拳躬身,朗声道:”回大人,本庄杨氏兴安,可担当得起。“”杨兴安?“许昌运低语道,”哦,你倒是说说,此人有何德行。“”杨兴安是杨庄小生这一辈子的佼佼者,心思活络,德行兼备,而且头脑很是灵活,为人处事也是极好的。“”小生?你是谁的学生?“”回大人的话,小声是青山镇岳山书院廖夫子的学生。“”哦,廖夫子啊!“许昌运抚着胡须呵呵点头,”不错不错,廖夫子算是我们青山镇最有学问的了,曾经和本官还是同科,只是那家伙不好仕途,中了秀才之后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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