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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恼的瞪着顾磊,瞪得顾磊目光四下躲闪,花飘飘狡诈一笑,脚步一旋转到顾磊左侧,一掌击向他腰间,一掌抓向肩头。
暗呼上当的顾磊刚压下的火又腾的燃起,一手格开腰间那一掌,一手击向抓自己肩头的手掌。眼见两掌即将相击之时,花飘飘竟手掌一晃收回,挺胸迎向顾磊,顾磊这掌若是击实,花飘飘九条命也不够用,可顾磊哪忍心杀她,急忙撤回掌力,掌力收回掌却收不回,唬得顾磊就要收手,手就被按住,掌心刺痛立刻开始麻木。
就见花飘飘按住自己手就要去锁拿自己手指,顾磊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叫道:“花花,不可!”
交手中顾磊手掌拇指一直扣在食指之后,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使出那吸功之法,那功法只是初创不受控制,如今花飘飘竟然不知好歹去掰那拇指,若被拇指少商穴接触,尤其自己还中毒麻木着,想解脱都难。
花飘飘听顾磊叫声惊恐,还以为自己计划奏效,手下不停,拇指扣住顾磊拇指就要翻手擒拿,刚一接触就觉自身内力极速涌向师兄体内,这才想起当时两位师父和师兄的对话,好像顾磊自己创了个了不得的功法,想要摆脱却提不上劲。
江河入海,顾磊功力本就比花飘飘高深,一半的内力转瞬便泥牛入海不知去向,花飘飘吓得脸色苍白,恳切哀求地看向顾磊,希望他能放开自己,却见顾磊一脸无奈焦急,额头汗滴,知道是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顾磊现在就算想放开自己也没法办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飘飘心如死灰,体内功力已所剩无几,恍惚中就见儿时记忆中父母姐姐和自己告别时的样子,一会又浮现两位师父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与小龙开心玩耍,接着那个附骨吸髓的声音也响起,命令自己一定要潜伏到二老身边,找时机盗取一件宝物,自己越想反抗结果越陷得深。
斗大的汗滴从顾磊脸颊滑落,花飘飘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再不想法脱离接触,花飘飘就要死在自己手里。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不,不对。”顾磊心思急转苦寻不到解决办法。“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是说湍急的流水水势之猛,能够把巨石冲走,可若是石大到水冲不动呢?能不能把水先堵住,或者干脆截断水道。”
不敢再耽搁下去,顾磊反向调动内力冲向手太阴肺经,可这些内了又不能真冲入花飘飘体内,此时花飘飘估计要油尽灯枯了,但凡有不受控制的内力冲入她体内都是一场灾难,所以这些内力只能是堵住经脉,可仓促间那来得及,再加上毒蔓延到手臂,内力调动吃力,顾磊感觉再这么下去花飘飘没救了,心一横,内力所过之处经脉尽毁。
巨疼中手臂“啪嗒”一下耷拉下来,失去支撑的花飘飘也向地上倒,带着顾磊滚到一起。本就承担着转化任务的手太阴经脉如今废去,体内内力立刻暴动起来,顾磊体内经脉就如有火烧针扎,每一处肌肤仿佛被人寸寸揭下,每一处肌肉就如有万虫撕咬,每一处骨头上都被刀反复刮刻,这难以承受的疼痛让顾磊无意识的翻滚嘶嚎,在一声沙哑的痛呼中顾磊双腿一瞪不再动弹。
过了一会,花飘飘捂着额头从地上坐起,看了看自己,又看看不远处躺着的顾磊,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还活着,艰难爬到顾磊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啊!”花飘飘脱口惊呼,顾磊一点气息都没有,后面发生了什么,师兄怎么会气绝于此?
“哐嘡”一声,庙门被人推开,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探头看了看,有些惊讶花飘飘的美貌,转身退了出去。
外面隐约传来对话声,却听不真切,花飘飘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内力尽失,连有人来到近前都没法发现。
不一会一个贵妇人在两个丫环和刚才那个下人陪同下走进来。
贵妇人一进来就盯着花飘飘看,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中带着惊艳、欣喜等诸般情绪,只是不像看人,倒像是看一件货物。
花飘飘低着头作害羞状,躲避着几人的目光,从他们的脚步来看似乎都略通武功,但也就是个强身健体的路数,可如今自己武功全失,在人没进来前她已试过,经脉因内力极速丢失竟然出现了萎缩,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重新修炼。
“姑娘是哪家的阿妹?怎会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贵妇人轻声细语的问道。花飘飘若不是先前在她眼神中看到那一丝不怀好意也会以后这贵夫人面慈心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花飘飘低泣道:“我与阿哥走亲戚在这歇脚,那料阿哥突发恶疾,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贵妇人早在角落里看到了换下来的汉人衣服,但此时花飘飘和顾磊都穿着白族服饰,猜测这是一对私奔的男女,估计是想到大理国躲避追扑,可男的却暴毙了,先前听到的惨叫应该就是那男的发病时所发出,若是这样到也好办了。
贵妇人突然说了一句话,花飘飘听了茫然不知,那贵妇人见了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花飘飘见她先前眼光扫过角落,知道应该看出破绽,又听她用白族语问话,索性装作听不懂。
“我是问你如何处置你阿哥尸体?”贵妇人也不指出花飘飘说谎,解释道:“妾身夫家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夫人,夫家在各地多有产业,今日巡视完归家途中听见有惨叫声,才特来查看。”
“我,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花飘飘六神无主的样子楚楚动人,徐夫人见了更是喜欢,心道如此佳人哪个男子见了不怜惜,这次真是捡了一个好宝贝。连忙出主意,道:“不如我唤家仆来先收敛埋葬,总不能就这么丢在荒郊野外。”
花飘飘低头不语,半会方微微点了头。
徐夫人见她同意,便唤来家仆,将顾磊用草席收敛,又在庙外荒地挖了一坑,就要将其埋葬。
花飘飘随那徐夫人出了破庙,来到挖好的坑前,两个家仆抬着包着顾磊的草席,那两家仆也不下坑,就这么一甩,草席裹着的顾磊就被扔到坑里,一条手臂耷拉出来。
土一层层埋上,花飘飘眼尖,看见顾磊手指似乎动了一下,花飘飘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师兄难道还没气绝。花飘飘有心叫停,又怕这些人有歹意,此时她已手无缚鸡之力,这徐夫人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好人怎么会一口薄棺都不用,就这么用草席草草埋葬,收敛顾磊尸体也只为让自己能心甘情愿的跟其走,若指出师兄没死,指不定她门会干出什么。
想到这花飘飘发疯似的冲到坑前,扑倒在土坑上撒泼似的哀嚎,趁众人不备拔下发髻插在面部土层里。
那徐夫人眉头皱起,旋又展开,心道:哭干净也好,断了念想以后也好控制,省的不干不净的心里挂念。便也不阻止任由花飘飘放声哭泣。
待得花飘飘声音渐渐哑了,徐夫人令丫环婆子上前搀扶起她半拖半劝的扶上了马车。两个填土的家仆见主家离开,干活也就敷衍,草草添了几锄土就收场追赶主人去了。
徐夫人递了一块手帕给还在抹眼泪的花飘飘,顺手拿起花飘飘的手轻轻抚摸,赞叹道:“小阿妹这皮肤真是细腻,最奇是像婴儿一样粉嫩,小阿妹是用什么东西保养的?”
花飘飘借擦眼泪抽回手,心里一阵恶寒,这徐夫人好生奇怪,女人看女人竟比男人看女人还要直接,还要赤裸裸。
“夫君的姐姐是曾被誉为第一美人的“花蕊夫人”,奴家进门晚,未成一见,想来也不如小阿妹的,至少也是难分伯仲。”徐夫人自顾自说着,难掩得意的神色。
她这么一说,花飘飘倒是想起来,前蜀是有位“花蕊夫人”,世人形容她“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那这位徐夫人应该就是有“睡相”之称徐光傅的夫人。徐光傅与李昊同为宰相,可因是前蜀外戚故,同殿议事时却只能不发一言,做熟睡状,位高权轻身家难保,这徐夫人总提起花蕊夫人,莫非是想效前蜀之事再造一花蕊夫人,为自家夫君固宠。
想到这花飘飘暗道不妙,自己失了功夫,最后的保命利器插在了师兄坟头,若徐夫人真是那般打算,定是看管甚严,怎么逃跑就是难事。
“师兄啊,师兄!你可不能真死了,真死了就浪费我一番苦心。”花飘飘暗暗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