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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方也别想好过。
“这么看的话,张大人,确实是铁证。那个飞熊标记,确实是青鸟国谍报的专属印记。”跟在橙余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月青梅恰当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也相当于自白了自己的身份。
张东方看了一眼月青梅,没有太多的意外,又看了一眼橙余,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张,然后看向庄文辞,眼神中已经是得意涌现。
“说准了,这飞熊印记就是铁证。”
“当然,青鸟国所谋甚大,早在一百年前就开始了布局,考察橙龙国的山川地貌,测绘地图,这份册子就详细的记录了这些内容,其中有一章,张大人一定感兴趣。”庄文辞左手端着,右手翻动书页,“啊,是了,这里,勾引张家的一房小妾,并诞下一子,起名东方。记名于此,以便将来唤醒。”
“那么,庄大人有没有发现,册子这页后面缺了一页?”说着,张东方举起了一张和对方看起来一样的书页,念了起来,“东方我儿,三岁夭折,现张府东方,实为同家过继子弟,与我无关。又勾引到庄家一妇人,久之有孕,生儿得名文辞,此儿顺利长大,可备唤醒。”
“你说是书页就是啊?拿来我验证一下。”说着,庄文辞就要上手抢夺。
“急了?不用急,庄大人,这个册子是伪造的。上面的内容都是编造出来离间橙龙国君臣的。这点,宰相大人已经查明。并且暗示我向你说明。”张东方话锋一转,用指甲划过那页陈旧的书页,“看,这不是真旧,是作旧。不过,你庄老哥不地道啊,留着这么一手对兄弟。”
“嗯,确实是我。”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功劳,自然是不收白不收。尽管现在橙余还没有想清楚,张庄两人的大戏是不是唱完了,还是他们在演戏中戏。
“大人,卑职啄了眼,没看出猫腻来,请大人降罪。”月青梅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橙余赔礼道歉,毕竟这方面,她是一个专业人士,在其最专业的领域,出了这么大的判断错误,当然是有罪。
橙余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你救父心切,可以理解。但你父亲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多的希望。庄大人,你这围墙是自己拆哪?还是让百姓们帮你拆?”
庄文辞见自己拿出了法宝,竟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反而是被老张头嘲讽了一番真假不分,脸上的硬气自然也就不见了。
拆自然还是要拆的,毕竟朝会上都拍着胸脯吹的,现在自然是不能往回缩,而且现在就算是赖着不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已经是一堆破砖烂瓦了。
“拆,只是我庄府这么多人?住哪里啊?”遇强即屈,在矮檐下低头,是苟了几千年的世家屹立不倒的法门,眼看搞不过,那就马上调头加入,一锭十足金元宝塞进了橙余手里。
“这个简单,我既然负责此事,就负责找后路,全性山上有不少空着的房子,你们可以去那里暂住。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全性山上确实有数不清的宝藏,要不然杨天风那么鸡贼的人,为什么在那里,赖着不走?”橙余掂了掂那锭元宝,快速的收回袖子里,单手捂住嘴巴,凑到庄文辞耳边说道。“这点损失算什么?那里有大把的补偿。”
庄文辞听到了全性山宝藏,就递给了橙余一个狐疑的眼光,那意思,你是不是看我老头年龄大了,记性和鱼七秒一样了,刚刚在朝会上,那杨天风正是利用了宝藏的传说,将各国安插的谍报都一一擒获,现在同样的圈套,连地方都不改一下,你这个糊弄傻小子哪?
橙余却没有回应庄文辞的疑惑,而是拍了拍肚子,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机会给你了,信不信在你。
这份爱答不理的样子,反而打动了犹豫的庄文辞,反正也就是赌一把,赌赢了庄家就翻身了,赌输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最多就是让府上的傻小子们锻炼了一下身体,反正自己又不去。
“如此,多谢宰相大人了。”
“好说好说,动作要快啊,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的。”
“自然自然,”庄文辞又将一锭元宝放进橙余的袖子里,“还有一事,买个人情,这事……”
“懂,江湖上的规矩我懂,一鱼不两吃,一事不两知。”
“告辞告辞。”本来想说送客的庄文辞,低头再看,脚下的地方已经被清理出来了,百年前的街道界碑也被挖了出来,看来这次只能先退让一步,好在也不是没有收获。
庄文辞领着庄家老小抢救自家的财物,张东方却还不急着走,他想搞清楚橙余说了什么话,让庄文辞的情绪变化这么快。
“宰相大人,你说了什么甜言蜜语,看把老庄美得。一颠一颠就走了。”
“不能说,庄大人给了我一锭元宝,嘱咐我不能说,特别是不能和张大人说,人无信不立,张大人总不想我做个失信人吧?”
“明白,”张东方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明白事该怎么办,大大方方的递给了橙余两根金条,掂起来比那金元宝还重不少,“宰相大人不要误会啊,我实在是看到这条街道年久失修,响应国家号召,给百姓办点实事。”
“我那,”橙余掂着两块金条,看了看几面的成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话是要算数的,自然不会告诉你和庄文辞讲了些什么。但是那,咱们又是这么好的朋友,我只能说,身为兵部尚书,去会见一下蓝山国的使者,交涉一下三海之州的情况,是十分合理的。”
“多谢宰相大人提点,下官这就去。”说完,张东方的身影快速都消失在了视野中。
“你笃定那个商春峰会按照你的意思说?”
“当然了,我是他解救儿子的唯一机会,我这条大腿他可得抱紧了,要不然他怎么第一时间就把宝藏图给我了哪?”
“田王子那边,我可以现在去解决掉吗?”
“当然不可以,人家卧底了那么久,扎了那么深的根,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在王座的博弈中占到一点先机。这有错吗?”
“那,我们这些被他无情出卖了的工具人又有什么错哪?”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别老是打啊杀啊,多煞风景?让一个男人最痛苦的,就是让他活着,然后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远。真正的绝望是触手不可及。”
“不打不杀,就会被别人打杀,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丛林法则,公子余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怕是从来没有这种紧迫的危机感。”
“那好,我可以成全你,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青田,要不要杀他,能不能杀得了他,全看你自己了。”
橙余听到这话,久无波澜的心颤动了一下,不争就死的危机感,这或许是自己修行之中,从未遇到过的,自己这一生太写意,太顺利了,要风得风,便是看上了谁家姑娘,也没有那些痴心男的苦思冥想 。要雨得雨,即便是宰相这般的高位,他也是唾手可得。就连自己的修行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越过了人们说得一个个险要。
橙余临时改变了决定,同意了月青梅的说法,跟着月青梅来到青田那件弄堂里的小屋前。
小屋的门没有关,从堂口借着阳光就能把小屋看得清清楚楚,青田懒散的半躺在藤椅上,向走进来的二人打招呼,“这么快就来了?找地方自己坐。”
“你……你为什么出卖我们,我们一家……”
“我知道你很急,你先别急,坐下来慢慢的说。”青田的样子还是那样随和又普通,看不到王子的架子。
“你确实应该给她个解释,不然,她可是要杀你哦?”橙余看看周围都没有能下脚的地方,更别说还有蟑螂睡过的破竹床,心中嫌弃,不觉得往外退了一步。
“她要杀我,那很正常,就怕是公子余要杀我,那我可就没有活路了。”
“我最终还是要杀你的,当然首先是你得活到那个时候。事实上,你现在就很危险,尽管你有虚空小队。”
“这么说,你要摒弃诺言,动手了?这可不像你?难道你对这个丫头动了真心?”
两人快速交谈着,将月青梅反而晾在了一边,期间,月青梅刺出了四剑,都被青田轻松的格挡招架了,看得出来,如果橙余不动手的话,月青梅一点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还有隐藏在暗处的虚空小队。
“怎么会,我的诺言是我不杀你,又不是保证你在橙龙国不死,只要杀你的人不是我,那我还不算违背诺言。”橙余手指轻弹,从指间射出几道金线,绕过面前二人,钉在了墙上的某些地方。
“公子余果然是好眼力,即便是最擅长伪装的虚空小队,也逃不过你的法眼,领教了。”青田又接下月青梅攻过来的一连串飞刀后,指尖轻点,精钢飞刀应声而折,掉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倒是有些动听。
“田王子谬赞了,不过是些看相学来的小把戏。不登大雅之堂的一些小玩意。”橙余的手再次举起来,一张网就突然的形成,刚才还稳坐藤椅的青田,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天罗地网,公子余,我始终还是小看了你。要杀我便杀吧,死在这样的对手手里,也值了。”眼见进退的路线被封死,青田把心一横,就要闭目等死。
“算是小惩大诫。”橙余再一挥手,布满了整个屋子的细线全数回到袖子之中,这时才听到墙上的一些地方,有人忍不住的呻吟,显然是伤到了要害,“一共20人,今日我伤其10人,就是要告诉田王子,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特别是你处于下风口的时候。”
“我杀不了这个家伙,请你出手可以吗?”在扔出最后一件武器发簪之后,月青梅绝望的发现,她一番进攻,别说伤到青田来,对方连藤椅都没有离开,一只手就处理了所有攻击。
“你?”橙余像看三岁马驹一样,上下打量一番,比划了比划胸部,又比划了比划臀部,不由得的失望道,“不行,你这本钱太小了,坏我名声,让其他的花花公子知道了,他们该鄙视我了。”
“我可以为你杀任何人。”
“小姑娘清醒一点吧,我带你来这里,就是这个目的,如果那人我都杀不了,你能杀得了嘛?如果我可以杀,又需要你杀吗?你还没有弄清自己真正的本钱。”
“要怎样,你才肯为我出手,你说过你欠我的。你得还我。”
“你要拿他的人头来还,这么大的歉意?多少有的吃亏。”
“哎?余哥,余大爷,你可答应了的啊,不亲自动手。”青田明显慌张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反跳到椅子后,拿起椅子隔开两人的距离。
“你别动啊,你一动,我不好瞄准。”橙余似乎改变了主意,袖子里的飞丝在阳光中格外刺眼,“我一下打不死你,那你可就遭罪了。”
“余大爷,有话好说,咱能不能别动手,都是文明人,要什么您说话。青梅小姐,你父亲是自投罗网,不关我的事啊。这事我太特么冤枉了。”青田举着藤椅左格右挡,生怕对方一旦动手了,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父亲是自投罗网?为什么哪?”
“我哪里知道啊,下午来我这里的时候,就神经兮兮的,说什么与日月同在。然后出了门就自己把自己给举报了。你不信可以问余大爷。”
“是,他没说谎,你父亲是自己跑到我这里投诚的。”
“哪你刚才让我猜谁出卖了他?”
“我有说过,你猜对了嘛?”
“你暗示了,我比你聪明。所以相当于说我猜的就是对的。”
“姑娘啊,你知道世上有一种人叫做渣男吗?很不巧,荣幸的介绍一下我自己——玄都城第一渣男。渣男说得话,你也信?”橙余一点不脸红的介绍着自己。
“哪你图什么哪?”
“当然是,图你引着我来见田王子啊?不然,我怎么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田王子住在这里哪?”
“你不知道他住在这里?”
“我凭什么知道,你父亲的嘴多严,哪有你这么好骗。”
“那么,你刚才在街上杀了的虚空小队,也是假的了?”
“自然啊,这不明显吗?如果那是真的虚空小队,我又何须你来带路。”
“还是不对,你俩刚才说的什么诺言,是怎么回事?”
“我在蓝山国的时候,论道,输给他一次,这小子虽然功夫稀松平常,大道理倒是讲的不错,当时赌约就是以后见面饶他一命。”
“那,你说的歉意也是假的了?”
“也可以是假的,如果你提太过分的要求的话,我不介意再骗你一次,反正我这种渣男多负一个姑娘,对于人设来说,反而是更加稳妥了。”
“那么,杀死他,算不算一个过分的要求。”
“不算,他很好杀。基本上没有什么难度,不太值得使用我为数不多的歉意。”
“那么你就杀了他。”
“可以。”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青田的脑子飞速的旋转,今天真是倒霉催的,先是月染莫名其妙的自爆了,然后这个天杀的公子余就找上门来了,最烦的还是这个死脑筋月青梅,都已经说清楚了,她还是想让自己死,难道青田的命就不是命了嘛?
“我有筹码,我有天大的筹码,足够保住我这个人头。我要见橙世,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豁出去了。”
他一连说了七个我,求生欲之强,可见一斑。
“姑娘,现在恐怕办不到了,除非你的筹码再加一些。”橙余掐着袖子里的金丝,看向了一旁双拳紧握,银牙咬得咯咯响的月青梅。
“你这个臭流氓,就知道欺负人,呜呜呜。”月青梅蹲下哭了起来,“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你就不能换个人来欺负吗?就欺负我一个小女生,有意思吗?好玩吗?”
月青梅似乎忘却了,自己拿着狼牙棒在庄府里耀武扬威的时候,似乎忘却了自己怎么把庄道笛欺负的和一只鹌鹑一样,似乎忘却了整个庄家大气不敢出一声的深层恐惧。
只知道现在她被欺负了,定然就是欺负她的那个人是错的,而她哭,也是吃准了这个混不吝最怕这一套。
“那个,这个,啊。”混不吝也有怕的事情,这一哭,就坏了橙余的道心,她要是在他面前死,那么他不会有一丝犹豫,因为那是渣男的勋章,但她要是哭了的话,那就是对第一渣男最大的羞辱。“你,你起来说话,大不了我再欠你一次。”
“两次能不能换杀了他。”
“你老想着杀他干什么?他怎么着你了嘛?”
“我不管,我父亲不能是自首,只能是被他出卖,然后我出手杀了出卖父亲的大仇人,这才是女侠的剧本。我不管,反正不能是我傻乎乎的被你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