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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吃完了鸭爪爪,耽搁了就寝时间了,可那小女生——指余沉沉。我看她丝毫不慌张,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倒是着急回公寓楼,可是她在前面,没好意思上前去,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我们要分开的时候,她往女生公寓楼去的时候,偏就撞见了大胖子奎,我本来已经在一楼上了楼的,可是看见她往前走,并且被年级主任拦住,我心里一紧,便悄悄的靠着墙的阴影走过去,我知道她惨了,上回她就被揍过,你知道的,留下坏印象了,这一回,也就不要存侥幸心理,在大胖子奎那儿,切忌有侥幸心理。我看见她的身影,在大胖子奎面前好生渺小,他们在轻声的说话,旁边还有一众老师,格外注意了她老班的脸色,瘦高瘦高的立在边上,也无话,一切尽在大胖子奎掌控之中。
呼啦一下,啪儿的一声,扇了她一下,背对着我的,她头发一下就凌乱了,本来她的头发是扎着的,现在一巴掌就散开,打了一下,我紧张着,奎又说了些什么,该是在询问,或者斥责,或者在一个女生面前彰显愤怒。
他们说话很轻,因为此时,学生都已经就寝,在公寓楼楼下,奎还是很注意这点的,至于她就更不敢高声语。
问了几句话,奎看起来不耐烦,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再一次的挥手,又一声啪儿,这就是一种折磨,打一下又说一会儿话,再打。
这比那种把你揍了一顿,然后又好言好语说话的老师更加可恨。
这种“慢性惩罚”好可恨,那时候,我是真想上去揍那大胖子奎,我贴着墙,墙好冷,我要是上去,就一定是被揍扁,血压一定会升高,加上紧张的心情,那样全身就热火起来。
想想就可怕,还是冷点儿好,至少我穿着厚外套。
不知说了什么,年级主任奎一下火了起来,看起来,余沉沉是有所反抗——当然是语言上的抵触。奎对于学生的心理是十分了解的,用小廖的话说就是你只要稍微抬抬屁股,他就能洞察你要放什么屁。
大胖子奎接着扇了余沉沉几巴掌,奎只管打,却不说话,这样沉默的巴掌是可怕的,它比边打边说更加无奈,因为你压根儿就没有解释缓和的余地,像我的那位老班刘强,他便是可以边抽你一边问你的,只要随便找一个话语空子,讲些好话,便可以将他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她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又还是啥也不说,她没有我的聪明,这时候,强行解释为自己开脱是最好的,她宁可做一只沉默的羔羊,也难开尊口。
我脑袋越来越热,十分焦急,眼看着打得她足足十好几巴掌,巴掌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我知道,这个时候,不管男生还是女生,公寓楼的窗户上该悄悄的爬满了人——那都是看热闹的。
我的脚往外踏出一步,说时迟那时快,是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去的,一下挡在余沉沉前面,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她一个人在那儿,我的脸上啪的一巴掌,便停下了,“我在干什么?我在哪儿?……”我自言自语的灵魂拷问,一时间大胖子奎也是懵了,“你做什么的?干什么?”
我的疑问加上他的问题,我看他宽阔又高大的身体,像是一个伟岸的哲学家质问一个凡夫俗子那样,我痴迷,我不说话,他也就十分不解。
我犹豫,顿生悔意,不知所措,硬生生的憋了半天,这时间,好像是有半生之长。
“你不兴再打她!”我终于说了出来,而且中气十足。在语文课堂上,每逢老师叫我朗诵诗歌或者课文时候,我总是提不起气势来。尤记得那一回教我诵读苏大学士的水调歌头,读完,班上同学窃笑,语文老师笑笑,“恍如一潭沟池里的死水。”
可是这一回,在大胖子奎面前,我却对于自己的发声满意,显得那么有勇气。
伟岸的奎一下子愣住,一下子明白过来似的,二话没有,我的眼前着了一架机关枪,奎左右开弓,一个劲儿的扇我,我想解释,以便得到我所谓的缓和,可,竟一句话讲不出来。
奎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我的脸发热,一下一下的肿胀起来,我抽空看一眼此时站在我旁边的余沉沉,她流泪了,默默的,很安静,不像是别的女生哭泣的时候,那么的撕心裂肺,或者一味的咆哮、大喊大叫,连哭都这么斯文。
“你们是不是要死?昂!一个女生,就这么不要脸?”他揪着余沉沉的头发,如同摘树上的果子那样来回摇晃,用劲儿扭转。“你他妈的太过分!”我咆哮起来,一把抓住大胖子的手,用力,他不放,另一只手来扇我,我一挡,跳起来朝着他的肚子上一脚,终于将他踹开,我护着她。
整个人都疯掉了。
奎几乎是打红了眼,他抄起一根棍子来,我护着余沉沉往后退,都快要退进男生公寓了。
朝天一甩棍过来,我立刻背过身去抱住余沉沉,盯班一声,打在我后脑勺上,他粗大的小腿伸了过来,在我的腰际猛踹,我和余沉沉皆倒地,顺手就抄起了棍子。
他不再怕打搅公寓学生休息,大声咆哮起来,“个杂种!老子打不死你!”
两棍砸在我身上,我啊啊两声,在地上滚起来,又有两棍打她,却只有低声的呻吟。我卷起身子来,上去要扑倒奎,老班冲了出来,一个猛力着在我的身上,一把扯开我,整个人砸在公寓的铁栅栏门上,呼啦啦的声响,接着老班拦住大胖子奎,“主任主任!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该出事儿了。”
这时候,原本在一旁的其它年级的老师过来拉架似的拉开奎,余沉沉爬起来,“还不走!”有几个女班主任扶起她来,将她带离,送进了女生公寓。
“尼玛!找死!”奎如同野兽扑过来,一拳头照着我的脸来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一干老师重新拉住。
“你妈逼!”我的手臂不再是手臂,而是一根可以打伤人的铁棍,几步上去两摆拳,奎的眼镜被打掉。
我的脖子一阵疼痛感,有人在后面揪住了我衣服,接着两耳光,“滚回去!”
完全的疯掉了。
老班提溜着我,上了公寓楼梯,而外面的一干老师则是拦住大胖子奎。
“你个傻逼!谁让你跟年级主任硬刚的?不找死么?”刘强此时却一改平时严厉的模样,摸着我的头,带着亲切的口吻说道。
大胖子奎在下面叫嚣着,并且已经往楼上来了,我几乎是冷静下来,知道大事不妙。
“咋办?”下意识的问。
“还咋办?快跑,回寝室找个地方藏好,千万别等年级主任给你找到。”
三步并作两步,往上冲,到了寝室,室友们也已知道事情来由。他们都还在床上开着台灯看书做功课,看我狼狈样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华子,躲。快。”
“往哪儿躲?”我绕着寝室转圈圈,不知道往哪儿去躲藏,床上肯定是不行的,太明显了,衣柜的话,空间是有限的,室长向我招手,“这边,你躲到这下面去。”那是寝室阳台外面加装空调的地方,公寓楼都还没有装空调,不过这是四楼,很高的,我只能蹲在上面手把着上面的铁护栏,没有时间,我站下去,冷冷的江风一个劲儿吹着,室友安排好我之后,纷纷上床学习或睡觉。
外面的风是很冷的,真可谓是高处不胜寒,可,我的心里是热的,并且相当紧张。
年级主任咆哮着,四处找人似的,老班这时候也上来了,就到寝室一看,没见到人,来到阳台,往下一看,我俩对眼,啥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就听见年级主任进来,环视一圈,“这个铺的人呢?”
室长回话了,“他生病请假回家了的。”
“哦哦。”
老班附和着说,“他感冒了,回家输液去了。”
奎便离开寝室,去了别处,我松了一口气。
我讲完,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小廖醉了,火锅不是下酒菜,真正的下酒菜是这个故事而已,而且,就今天来说,主要是向他倾诉一下期末考试失利的事情,没想到完全的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