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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问起,许娇心中一惊,岑女士也温声道,“我是觉得九月好,但阿娇说七月。”
宋卿源会意看了许娇一眼。
许娇脸红。
宋卿源这么聪明,什么都猜到了才是。
岑女士继续道,“九月二十是吉日,九月初十是阿娇生辰,我想多留阿骄几月,再在我身边过一个生辰。”
许娇微怔,她是没想到……
忽然,许娇心底又似被什么触动一般,觉得有些对不住岑女士。
一侧,宋卿源轻声道,“我也觉得九月好。”
许娇微讶。
宋卿源笑眸看她,“就定在九月吧。”
岑女士脸上笑意浮起,许娇亦是。
宋卿源唤了声,“大监。”
大监上前。
宋卿源朝大监道,“让人同礼部说一声,大婚的日子定在九月二十。”
大监心底一万个疑惑,还是躬身应是。
……
宋卿源还要回官邸,许娇去送。
“宋卿源……”许娇看他,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他原本是想婚期定在六月,也不止一次同她说起六月成亲。
许娇觉得要么对不起岑女士,要么对不起抱抱龙,最后,仿佛又对不起抱抱龙去了……
宋卿源驻足,“九月也好,你多陪陪娘亲,阿娇,你我不差这三月。”
许娇眸间暖意,轻声道,“宋卿源……”
目光有些避开他。
仿佛,什么事情到了最后,也大都是他在退步。
宋卿源揽紧她,将她抵在树前,狠狠亲了亲她唇角。
***
苑门口,来的人是郭睿。
昨晚再加今日,他来了至少七八次,最后才鼓足勇气来见傅乔。
其实在西关城的时候走动得也不少,因为有岑夫人在,他总能借着见岑夫人的理由去见傅乔和小蚕豆。
眼下,他也可以。
但经过繁伊的生死之战,又在西戎军中劫后余生,他想,他应当同傅乔表白清楚……
他以前一直没有勇气,他很喜欢她。
他也想让她知道。
只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也羞于开口,而且,她是朱昀的遗孀,朱昀……
他是比不上朱昀。
在等傅乔的这段时间,郭睿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又打起了退堂鼓,临到傅乔快至苑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心底一怂,转身就想走,却刚好傅乔看到他背影,“郭大人?”
听到身后傅乔的声音传来,郭睿僵住。
一张脸涨得通红,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身,“傅……傅乔……”
其实在西关城也算熟络了,所以一直唤的是傅乔,也并不唐突。
只是眼下见小蚕豆也在,郭睿心中更紧张了几分。
郭睿攥紧掌心,轻声道,“听说你和小蚕豆也在鹤城,所以来看看你和小蚕豆。”
傅乔莞尔,“在鹤城都听说了郭大人在繁伊一战,平安就好。”
郭睿越发有些不好意思,跟着她口中的“平安就好”几个字,止不住得点头。
“郭叔叔!”小蚕豆唤他。
郭睿心中如释重负,他见傅乔害羞,但是见小蚕豆不是。
在西关城的时候,小蚕豆和他就要好,许久未见,郭睿半蹲下,同小蚕豆齐高,认真问道,“许久不见,你和娘亲还好吗?”
顺带,将傅乔也问候了。
傅乔笑了笑。
小蚕豆大方道,“好~郭叔叔,娘亲说你去打了胜仗,保护了西关百姓,是习惯百姓心中的英雄~”
“是……是吗?”郭睿脸色都红透。
傅乔唤了声,“小蚕豆。”
小蚕豆笑了笑。
傅乔问道,“郭大人寻我有事?”
傅乔忽然问起,郭睿便到了不得不应声的时候了,原本脸色都红透,眼下,又直接红到了耳根子处,“傅乔,其实我……其实我一直……”
他原本就紧张,好容易话说了一半,忽然却见天子同大监一道出了苑中。
宋卿源驻足看了看他。
他也睁大了眼睛,错愕看向宋卿源,好容易才憋出的半句话,顿时又将后半句憋了回去。
“陛下……”郭睿拱手。
大监是人精,看了看脸红的郭睿,又看了看傅乔,瞬间会意了几分。
又恰好小蚕豆在一侧唤了声,“干爹~”
干……干爹?
郭睿近乎石化。
宋卿源也明显亲厚抱起了小蚕豆,“干爹来看干娘,看完了就要回去了~”
小蚕豆点头。
宋卿源又看了眼郭睿,“你来做什么?”
郭睿:“……”
郭睿好容易才鼓起的勇气,顿时被挫得灰飞烟灭。
天子是小蚕豆的干爹,他有多大能耐想去当小蚕豆后爹……
郭睿心中咯噔一声。
方才的兔子胆缩了回去,低声道,“听说傅乔和小蚕豆在,我来看看。”
宋卿源看了他一眼,没说旁的了,和大监一道离开。
郭睿也朝傅乔和小蚕豆道,“那我……先走了……”
傅乔颔首,小蚕豆也挥手同他道别,“郭叔叔再见~”
郭睿觉得自己怂爆了。
傅乔笑了笑。
***
入夜,宋卿源没有呆在官邸,而是去了胡府。
胡广文一直在鹤城,上回去西关的时候,宋卿源便来寻胡广文喝过酒,只是那时饮酒,心中装都是愁容,这次饮酒,饮都都是笑颜。
“今日你一定陪朕饮酒。”宋卿源亲自给他斟酒。
“使不得陛下。”胡广文伸手。
宋卿源笑,“今日朕高兴,你别推让。”
胡广文从善如流。
宋卿源斟完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到了他跟前,一面举杯,一面笑道,“朕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九月二十日,你说该不该饮一杯。”
胡广文笑,“该!”
两人仰首饮尽。
胡广文看得出来,宋卿源今日的笑意都挂在脸上,又给他斟酒,“原本朕是想六月的,但是岑夫人舍不得她,想将婚期定在九月。”
胡广文应道,“能理解,许侍郎过世得早,岑夫人就许娇一个女儿,心中一定舍不得。”
宋卿源笑,“是啊,都不容易。”
两人举杯,这回便喝得很慢,就在苑中,慢慢喝着酒,慢慢说着话,闲暇惬意。
“广文,同朕回朝中吧。”酒过三巡,宋卿源又提起。
早前来西关的时候,他就提过一次,但当时胡广文婉拒了。
眼下,宋卿源是心中高兴了,又忍不住提起。
胡广文仍是道,“陛下,广文在不在朝中都一样。”
从前他说起这句的时候,宋卿源是笑而不语,没有应声;这次他说起这句的时候,宋卿源笃定应声,“不一样。”
胡广文看他。
宋卿源认真道,“如今的南顺百废待兴,广文,你不想同朕一起开创盛世吗?”
胡广文愣住,这番话,很早之前在东宫的时候,两人就时常一起说,那时候年少,他二人年纪又相仿,总是在一处憧憬未来的时候,提到这句话。
越到后来,越觉当时的少年心境,可遇不可求!
但眼下,再次听到宋卿源说起这番话,分明不是年少,却还同年少时候一样。
一样的笑意,一样的夜晚,两人在苑中饮酒,一样的脱口而出……
胡广文微怔,心底似被什么再次触动。
宋卿源继续道,“眼下的南顺,是最好的时候,以后还会更好,不是吗?”
他眼中有光,胡广文许久没有见到这样模样的宋卿源。
困在轮椅上多年,胡广文已经许久没有想起年少时候,意气风发的自己,但忽然在宋卿源说这两句的时候,似心潮涌起。
宋卿源看他,“回来吧,同朕一处。周围狼烟四起,南顺是一片净土,有你我在,谁说多年后的南顺,不可与苍月同辉?”
这番话也是年少时候,他在东宫说起的。
那时候是六月的最后一日,宋卿源生辰,两人翻上了东宫屋顶,一道饮酒,一道看向大半个京中,心潮澎湃的时候,宋卿源说起过。
那时候的胡广文也道,“好!我同殿下一处。”
失控扭转,多年后,边关重镇的鹤城,胡广文眼中氤氲,胸前起伏,“好!我同陛下一处。”
宋卿源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胡广文也笑,而后端起一饮而尽。
两人都没有再斟酒,也没有再饮酒,只是一直不停笑,时候看着对方笑,时而低头笑,再时而看着头顶明月笑……
***
从胡府上回官邸已是夜深,今日胡广文答应了他回朝中,宋卿源没有太多困意,见到大监的时候,同大监道,“去东暖阁吧,朕今日心情好,看会儿折子。”
他是真心情好,都写在脸上,但大监轻咳两声。
“怎么了?”宋卿源问。
大监欲言又止,还是道,“这么晚了,陛下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再看折子吧。”
宋卿源看他。
大监恼火道,“相爷不让说,她在……”
大监想,迟早有一天老骨头都要被他们两个折腾散架。
宋卿源推门入内,而后撩起帘栊入了屋内,有人果然扑了上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抱抱龙~”
宋卿源抱着她,轻“嗯”一声。
她搂着他后颈,轻声道,“我趁岑女士睡了,偷偷溜出来的~”
“偷偷”和“溜”充分彰显了他的地位。
他抱着她,她双手搂着他后颈,双腿夹在他腰上,轻声道,“你喝酒了?”
宋卿源颔首,“嗯,去找广文了。”
许娇惊讶,“不叫我?”
宋卿源道,“你同傅乔一处会叫我吗?”
许娇:“……”
许娇一时无法反驳。
这个姿势很亲密,也很方便他亲她唇角,亲过之后,他温声道,“阿娇,广文答应朕留在朝中了。”
“真的?”许娇惊喜!
难怪他回屋中就一幅高兴模样,胡广文要是能回朝中,宋卿源能兴奋得去看折子!
果真,宋卿源仰首看她,“阿娇,朕高兴。”
“嗯。”她笑着看他。
四目相视,他暧昧问道,“今晚还回去吗?”
许娇脸红,“要回去……”
偷偷摸摸出来,总要偷偷摸摸回去,要不明日怎么办……
宋卿源看了看她,笑了笑,没有应声,只是抱了她在一处拥吻。
衣裳滑落,一室香暖。
他今日本就饮了些酒,意犹未尽。
他唤了大监拿酒来,许娇越发觉得有些不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冷的酒壶让她眉间失了清明,不觉拥紧他,再拥紧一些。
“还回去吗?”他问。
她羽睫连雾,颤声道,“不……回去了。”
他唇间的温度频频将她送上云端。
***
翌日晨间,许娇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回了苑中。特意保护好了自己的脖子,对,也就能保住了自己的脖子不被看出来。
“小姐!”葡萄远远唤了声。
许娇吓得一哆嗦,转身看他,伸手在唇边,“嘘嘘嘘嘘!”
“小声些。”许娇做贼心虚。
等回了屋中,累得瘫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抱抱龙不是以前的抱抱龙了……
越想越觉得这剧本有些不对,这么看,真要一路回京,最后一路上神经紧绷的人不是抱抱龙,是她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狗骄:可以明天就回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