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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只是……”花辞树不咸不淡道:“脑袋是人身上最复杂的地方,受伤之后会如何也最难下定论,我只能先试着给他扎几针,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敢保证。”
秦灼听地心中焦急,当即道:“别说这么多了,先动手救了再说。”
“话总是要说前面的,尤其是跟你。”花辞树道:“万一我这银针扎下去,你爹迟迟没反应,到时候你说我这手留着也无用,废了算了,那就来不及了。”
秦灼顿时:“……”
她在花辞树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想象不出来,也不想在这时候跟花辞树说这些。
于是,秦灼只问了他一句,“需要我做些什么?”
“离我远一些。”花辞树说完,想了想,又道:“别看着我,实在没事做,就看看外头有没有暗探,若有就动手除了。”
“行。”秦灼在旁边看着也是干着急,听他这样说,便走到窗边,侧耳听外头和屋檐上有没有动静。
花辞树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布包,放在床上信手展开,露出闪着银光的银针。
他从中取了一枚,放到一旁的烛火上燎了燎,而后找准秦怀山头上的穴位,扎了进去。
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淡去。
外头天光亮起,雪色映射出一片白光。
花辞树把秦怀山头上的银针一枚枚收回,取了一枚丹药给他服下,才把药箱合上,站起身来。
秦灼听到动静,转身看向他,“完事了?”
“完事了。”花辞树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大冬天的,愣是把他累出汗来了。
秦灼想问她爹爹什么时候能醒,刚要开口又想起花辞树已经说过不确定,又把话咽了回去,换成了,“你要开方子吗?我给你找纸笔来。”
“方子开给你,你上哪找药去?这样大的雪,只怕山路早就封住了,根本回不了城。”花辞树本想嘲她几句,又想着这人因为担心秦二爷这一晚上都每一刻安宁。
他又默默放缓了语气,道:“待会儿我配好药让药童煎好了给你送来。”
秦灼想了想,“确实没地儿找药去,那就更得多谢你了。”
花辞树其实有点不太习惯秦灼这么客气有礼的样子,总觉得跟先前扒自己衣裳、当街就掳人的那个样子太过截然不同,像是被鬼上身了似的。
“别在这谢来谢去了。”花辞树道:“方才我给秦二爷用针,发觉他头上还有旧伤,有些年头了,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旧伤?”秦灼一时想不起来。
在她的记忆里,爹爹从来没跟起过什么冲突,吵架都不会吵架的人,头上怎么会有旧伤?
除非……是到永安之前受的伤。
“我爹爹头上的伤许是十七年前在京城失踪的时候落下的,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回事,我更无从得知。”秦灼道:“那这次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是不是更难治了?”
花辞树想说‘那不是废话吗?’
但他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换成了,“我先前听闻秦二爷失踪十几年,被长宁侯府找回来的时候还忘了许多事,大抵就是因为头上受过伤,里头有淤血以至于失去了记忆。”
秦灼安安静静地听着,神色极其认真。
花辞树见状,又继续说刚才给秦怀山用针的时候试着把他的新伤旧伤一块治,又给他服了保命的丹药,眼下性命无虞。
他说:“什么时候能醒,就看秦二爷自己了。”
“性命无虞就好。”秦灼听到这话,高悬于心的石头便落了一半。
她同花辞树道:“辛苦你了,今夜这笔诊金我一定不会少你的,你想要多少,只管开口便是。”
花辞树见状,不由得嘲讽地一笑,“你钱袋里有几个钱?就敢说这话?难道是要把皇帝和安贵妃赏的黄金千两,白银千两给我?”
秦灼听到他一开口就要把那些都要走,顿时一阵肉疼。
但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爹爹的性命。
她咬牙,刚要应下。
“得了吧。”花辞树笑意更甚,“我要是真拿了你这么多银子,只怕以后都没有安稳觉睡,日日夜夜都要防着你来杀人劫财。”
秦灼听着这不太悦耳的话,但想着听这几句就可以不用给诊金,那也不亏。
她甚至还问一句,“你要是损我就能高兴,你就继续,机会难得,好好珍惜。”
花辞树闻言,忍不住用“你到底是什么怪人”的眼神看她。
他有些恼火地说:“先前你把白衣山庄的麻烦事推给我,为了救那人的妻子,险些耗死了我一只血狐,我还没跟你算账。”
“别,别跟我算账。”秦灼心道不好:“我穷,你知道的。”
花辞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原也没指望你这穷酸能拿出什么银子来,反正我记我的帐,自会有人替你掏银子。”
“什么?”秦灼一下子没听明白,这又是骂她穷酸,又说什么有人拿银子的,听得云里雾里,“你把话说明白些。”
“没什么。”花辞树却没有多说意思的。
秦灼还想再问。
他只道:“我累了,要回屋歇息,你自己在这守着吧。”
秦灼拿这个刚救治自己爹爹的人没办法,只得送他出去。
把人送走之后,她把门关上,将漫天飞雪和纷扰杂事都关在了外头。
秦灼走回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怀山,喃喃自语一般道:“爹爹,你这次是保护皇帝受的伤,那头上的旧伤,又是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