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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没插话。
而后。
顾长安又道:“话说回来,你怎么对晏倾那么好啊?秦灼和晏倾待在一块,你居然只担心晏倾,不担心秦灼?无争!”
顾公子忽然严肃起来,正儿八经地喊了谢无争一声,“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啊,你以前跟晏倾有什么,本公子管不着也管不了,以后可不许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顾兄说到哪里去了?”谢无争险些被他几句话带到沟里去,十分无奈地解释道:“我与孤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
顾公子却是心急的,等不及他慢吞吞的解释了,催促道:“你跟他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谢无争不知想到了什么,默了默,才道:“我与孤云,只是同病相怜罢了。”
“啥?你也有病?”顾长安闻言,不由得停下来把谢无争从上倒下打量了好几眼,“平时还真看不出来,不过不管是什么病,咱们现在有医圣前辈在,保管什么病都能给你治好!”
他说着,转头看向花满天,“是不是啊?前辈!”
花满天都被顾公子气笑了,“你还真会给老夫揽活!不过,这世上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顾公子这话多的毛病,老夫就治不了。”
顾长安冷不丁又被嫌弃了,一时气的不想说话。
花满天回头看了谢无争一眼,徐徐道:“人有生老病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谢无争闻言微愣。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朝医圣老前辈微微一颔首。
花满天笑着转过头去,带着几人一同进了自己住的那座帐篷。
而另一边。
秦灼与晏倾相隔几步之遥,对视良久。
气氛一度十分僵持。
忽然间,原本倚榻而坐的晏倾忽然皱眉,像是疼痛难忍一般,往左侧栽去。
“晏倾!”秦灼一惊,连忙上前扶他。
谁知她刚走到榻边,就被晏倾抬腿勾住。
晏倾顺势将她往榻上一带,直接压在床柱上,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这一连串的动作,连带这个吻都来得十分突然。
秦灼猝不及防,惊得红唇微张。
转瞬间,便被他攻城略地。
两人唇齿相依,呼吸交融。
彼此的气息都纠缠在了一起。
晏倾满身寒气。
这个吻,却炙热至极。
几乎是连啃带咬的。
失了分寸,也没了轻重。
像是要借此将她融入自己体内一般。
热切又疯狂。
秦灼的唇破了一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她才猛然清醒过来,愤然翻身而起,抬手就给了晏倾一巴掌,恨声道:“晏倾!你又骗我?”
衣衫半开、白发凌乱的晏倾先是被她推倒在榻上,又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
他面白如玉,印下五指的半边脸发红,唇边流下些许血迹。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
定然要以为秦灼在对他用强。
偏偏此时。
秦灼才是忽然被亲的那个。
她嘴角处被咬伤了,一张口就疼,连骂人都要自己一起受罪不由得又气又恼。
偏偏这时候,晏倾笑了。
秦灼一抬眸就看见晏倾抬手,用指尖沾了一点唇边血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
然后,他抬眸看着秦灼。
墨眸幽深得近乎妖异。
晏倾缓缓道:“明明很恨我,却怕我就这样死了,连日来只能守着抱着,一根手指都不敢动,有火也没地方发,忍得很辛苦吧?”
秦灼没接话。
以前她同晏倾在一处,总是她话多,他说得少。
这会儿却不知怎么的,颠倒了过来。
这感觉,很微妙。
晏倾见她不语,又道:“打了我这一巴掌,你心里的气是不是就顺了些?”
秦灼听到这话,感觉自己体内的火气都冲顶了。
晏倾又道:“若是这样,能让你消气,那你就多打几下。”
秦灼听到这话,却愈发恼火。
先前积压的所有怒气,都在这一刻纷涌而来。
她不想自己看起来太过咬牙切齿,冷笑着问道:“晏倾!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喜怒、我这一生要怎么过都在你股掌之中?”
“你被困在灵云观三年,你瞒着我。九死一生得了自由身,回永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同我退婚,你有苦衷,你为了我好……”
秦灼说着说着眼里便蓄了水光。
她唇边有伤,依稀还有些笑模样,“从北漠王庭回来的途中,你把我送过山崖,自己折回去引开追兵,你也是为了我好……可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要不要这样的好?”
晏倾默然。
秦灼像是要把这两辈子没能说出口的话,都要在今天说出似的,“我在永安等了你三年,爹爹同我提过许多次,在永安被人欺辱嘲讽、再待下去实在太难了,反正也没了家当,不如换个地方过活。可我要等你啊,在永安都不等不到你的消息,去了别处,岂非这辈子再无相见之日?”
她看着晏倾,苦到深处反倒笑了出来,“我春日卖杏花,夏日采莲蓬,秋天折桂,冬日替人写些家书,有时候路过秦楼楚馆,听歌女唱《瑶池》曲: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我每次听了都鼻尖发酸,我想啊、算啊,大兴江山几万里,车马几日可回转。纵然庙堂高,江湖大,天河阔,山海遥……”
“车马、船只往来无数,纵然你身在千里难回转,书信总能送回来,为什么你一去就音讯全无?“
我时常在渡口托人问,蹲在你家门前等,有时候登高远望,见山是你,见水是你,看谁都像你,却怎么都找不到你……”
秦灼一双凤眸水光浮动,在杏花巷的那三年最难熬的不是伤重难愈,不是千金女从云端跌落泥潭遭人欺辱嘲讽。
而是等不到,她的晏倾。
秦灼哑声道:“那时候,我怎么都想不通,我的少年郎啊,一去三载,何故不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