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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钻进张大柱眉心的阴气越来越多，张大柱的眼神，便愈发地涣散。
长离见此，指尖微微变动，换了一道手诀，在他百会穴上一点。
下一秒，张大柱蓦地张大嘴，发出一声痛苦地惨叫，“啊！！！”
同一时间，冯芊芊好像听见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没等她想明白那是什么，张大柱便两眼一翻白，身子向后一靠，靠着门扇，软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冯芊芊见此，吓了一跳，有些害怕，“长离姐姐，这，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她的阴气，害死了张大柱吧？
冯芊芊以前是想过，亲手杀了凤家人，为自己报仇。
但她终究不过是个小孩子，从来没想过，要害跟自己无关的人啊！
长离闻言，拿出一张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仿佛刚才接触过张大柱的手指，都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她慢腾腾地，一边擦拭着一边扫了张大柱一眼，不甚在意地道：“不用担心，他还没死，我也不会杀他。”
冯芊芊闻言，下意识地问：“那，那他这是？”
长离淡声道：“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灵台，又借助你的阴气，碎了他的爽灵罢了。”
冯芊芊茫然：“爽灵？”
长离颔首，“人有三魂七魄，七魄者：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三魂者：一名胎光，一名爽灵，一名幽精。爽灵便是掌管人的智力、反应力、敏锐度。”
冯芊芊眼前的白雾里，闪过一抹精光，她好像抓到了什么，望向长离，心里不由一惊，“那，那若是没了爽灵，那人岂不是……”
她没说完。
长离却接过她的话，“没错，没了爽灵，人就痴傻了，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天生魂魄不全会痴呆的缘故。”
冯芊芊心里一颤，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望向长离的目光，充满恐惧。
她一直都觉得，长离和一般的玄门中人很不一样，不是那种只讲规矩掉书袋的老学究，很是知道恩怨分明，也知道为他们这些怨鬼做些事情。
可是现在……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长离很陌生。
明明应该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玄门中人，但她却又很冷漠，可以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亲舅舅变成傻子。
这简直比让张大柱死了，还要让他难受。
她好像，从来没认识过长离一样。
冯芊芊忍不住小声，“长离姐姐，你……好像变了，变得很不一样……玄门中人是这样的吧？”
长离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走过去，先将昏迷的张大柱拖回床上，旋即没什么情绪地淡声道：“我和玄门中人，本来就不一样，严格说来，每一个人都不一样，并不是玄门中人，就要圣母普济天下的。”
冯芊芊闻言，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又有些不解。
长离也没再解释。
以前在玄门中，就有很多前辈说过她。
她天生没有七情六欲，是最适合修炼的人。
世界在她眼中，就是黑白分明恩怨清晰，每一个人身上背负的债，她都看得清楚，也能断得清楚。
可这样的人，也是最不适合修炼的。
因为，她没有道心，就如同一个机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