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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事情背后可能存在的弯弯绕绕。
于是他随口嗯了句,让人退下了。
……
泽记后院,有三间厢房。
正中一间,朝南,是宫泽自己的。他平日里并不住在这里,宫少主在帝都自然有他更富贵的宅邸,此处只是他临时小憩的。
朝东一间,是掌柜住的。
最后一间,之前并没有人住,一直空着。
时欢走到门口,背着手站了一会儿,才吩咐片羽,“去敲门吧。”
话音落,门从里面被打开,站在里面的姑娘,蒙着面纱,带着斗笠,站在光线黯淡的屋子里,瞧不见容色,只看得到身形纤细,扶着门框的手肌肤白皙细腻,应该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
却有一道伤口,贯穿整个手背,还未痊愈的疤痕宛若丑陋的树根盘踞其上……
那姑娘察觉到时欢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疏地一颤,往身后藏了去,像是藏起心中永不结痂的伤口。
“被打的?”彼时分开的时候还没有的,看来,即便只是这几日光景,人也受了一番罪了。
背在身后的指尖摩挲了下,面纱之下的眸色微黯,半晌才道,“无妨……已死之人,不过是贱命一条。”
说着,低了头,错开了身子,让出了当门的道路,“大小姐……请进吧。”
窗户关着,长久无人居住的屋子里,有股若有似无的霉味,前阵子下过雨之后的潮气还在。昏暗的光线里,姑娘居住的痕迹几乎没有,只在桌子上摆了一套茶具,其他的一概没有,甚至,一些家具之上落着均匀的灰。
片羽微微蹙眉,用帕子将一旁落了灰的椅子擦了,才让时欢坐了。又用茶水将茶杯都洗过一遍,又去前头拎了刚烧好的热水泡了茶,才在时欢身后伺候着。
带着面纱的姑娘全程静静看着,一直到此刻,才伸手缓缓摘了面纱,露出面纱之下,虚弱憔悴却依旧难掩丽色的容颜——江晓璃。
江姑娘和之前还是有很大变化的,整个人精气神完全不同了,眼底除了憔悴,所剩无几的便是隐藏地并不好地恨意和痛楚。
时欢握着茶杯没有喝,指尖轻轻敲着茶杯杯壁,抬了眼看她,“之前的事情,同你说了。这两日的事情,想必你也问地差不多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眼底带着几分一如既往的漠色,除此之外,什么情绪都没有。但就是这样的“一如既往”,才令人动容。
从江家事发、到踏上流放之路、再到假死,这段并不漫长的时间里,看了太多太多异样的目光,鄙夷的、嫌弃的,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他们的……以至于,这样如常的淡漠,都显得弥足珍贵。
江晓璃没有坐,她站在时欢侧面,刚刚好能说话,又不必直勾勾地被人看着地角度。如今的她,尚无法直视他人打量的目光——这样的自己,连自己瞧着都厌恶。
“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江晓璃点头,声音很淡,又空灵,格外无神,“昨日掌柜同我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