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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为何会出现在此?”欧阳靖自言自语道,墨月疑惑地问她:“这人……究竟在何处见过,为何一时又记不起来了?”
欧阳靖道:“百草谷,余盛年!”墨月恍然大悟:“对,正是此人。他为何来了桑植?且带了这些人马?我记得他与少土司有过约定,若来桑植,定会约见,或许稍后便会去王府。”
欧阳靖回府后,带着小吃去寻向怀光,向怀光惊喜不已:“欧阳姑娘,你太有心了,这是特意为我买来的吗?”欧阳靖原本想说是墨月买的,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向怀光当着她面吃了两口,一个劲地夸好吃,还说:“凡是欧阳姑娘买来的,都好吃。”欧阳靖听他如此一说,当即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不过,她很快想起途中遇见余盛年时的情景,随口与向怀光一说,向怀光正吃得兴起,慌忙收手,惊问道:“你确定未看错?”
欧阳靖道:“月儿当时也在,确定是他无疑。”向怀光皱眉道:“若余盛年到了桑植,定会来王府见我,可为何避之不见?他突然来桑植,又究竟所为何事?”欧阳靖说:“或许有其他事耽搁,稍后便会来王府拜见。”
欧阳靖与墨月所见之人正是余盛年,他领着众人寻了家客栈住下,随后独自奔至王府,见到了正在等他的向怀光。他未想到向怀光竟已备好酒菜,似是知道有客要来。
“余少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略备酒席,请上座。”向怀光言罢,余盛年方才醒悟,大笑道:“少土司果然高人,想必余某刚入城,你便已知晓我等行踪了吧?”
向怀光也笑道:“余少主光芒万丈,无论去到何处皆是最惹眼的,就算要刻意回避,那也回避不了啊。”
一席玩笑话,便让气氛变得越发轻松起来。二人把酒言欢,好不快哉。向怀光满面红光,举着酒碗:“余少主言而有信,上次约定来桑植定会寻我,果然说来便来了。”
余盛年笑道:“少土司实诚,可你为何不问我为何要来桑植?”向怀光顿了顿,说:“余少主行事光明磊落,定不会包藏祸心。你若是想说,必定会主动说起,勿需我多问。若是不想说,问也白问。”
余盛年于是一口喝干碗中酒,豪爽大笑道:“少土司既是性情中人,那余某也不藏着掖着。实话与你说吧,容美土司王爷百里俾不惜重金,邀请余某及门客讨伐桑植。”
向怀光被惊得手一抖,酒碗几乎脱落,但他极力稳住,仅洒落几滴酒水。随后笑问道:“余少主莫非在与我说笑?”余盛年叹道:“少土司认为余某像是在说笑吗?”
二人四目相对,忽然彼此大笑不止。向怀光紧绷的脸色瞬间松弛下来,故作轻松地说:“就算不是说笑,余少主此次前来,想必已是改变主意?”
余盛年收敛笑容,却缓缓摇头道:“并非改变主意,只是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提前通传一声,让你也好有所准备。”向怀光迟疑了一下,又仰头喝尽碗中酒,而后将酒碗朝地上猛摔,酒碗碎裂,怒目圆瞪:“余少主今日前来,莫非是替百里老贼宣战不成?”
余盛年不慌不忙,又自顾自地将酒酌满,慢慢悠悠地饮了一口,不急不躁地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此对于余某而言,只是一门生意,还望少土司体谅。”
向怀光立马懂了,随即咧嘴笑道:“既是生意,那便谈谈。”余盛年却说:“余某今日前来,只为与少土司一醉方休。”向怀光怒问:“你既来了,又不想谈,究竟何意?”余盛年道:“余某虽是生意人,但同时也为江湖中人。既已事先应了他人,便不会再出尔反尔,否则余某往后该如何行走江湖?”
向怀光心里一冷,不禁叹道:“若是如此,你岂敢只身闯入王府,就不怕有来无回吗?”余盛年微微一笑:“余某说过,少土司是光明磊落之人,岂会如此待客?”
“上门虽是客人,可若放虎归山,必定对我桑植构成重大威胁。”向怀光冷冷说道,“今日若放你回去,我便是桑植罪人,你让我何去何从?”
余盛年岿然不动,神态悠然自得,似是在听人讲话本,待向怀光言罢,方才说道:“少土司可有两全其美之法?”向怀光不解,余盛年补充道:“百里王爷深知少土司身边有高人,故余某前来,实为替他扫除障碍。”
向怀光大悟:“你所指,是为雁兄与墨兄,还有欧阳姑娘?”余盛年道:“正是,少土司若交出他们三人,余某也好回去交差。”
“你还不如提着向某人头回去交差。”向怀光大笑,“百里俾想要这三颗人头,痴心妄想,看来他是怕了。烦请代为转告,若敢来犯,必让他有来无回。”余盛年叹道:“如此看来,今日便谈不下去了吧。少土司,多谢美酒款待,告辞。余某再给你一日时间,若想通了,便来踏歌楼寻我。”
“余少主且慢。”向怀光起身,“若是朋友,向某随时欢迎。若是敌人,还请速速离开桑植。”余盛年却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余某行走江湖,靠一个信字,言必行,行必果,必会兑现承诺,实在对不住了。”
向怀光并未送他出门,他却又驻足,转身说道:“百里王爷此仗势在必得,还望少土司早作准备。”向怀光眼睁睁看着他步出王府大门,颓然地坐了下去。
他虽与余盛年仅一面之交,但此人功夫了得,若真是出手助百里俾,对桑植而言,必定不是好事。可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向怀光冥思苦想了许久,直到欧阳靖忽然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