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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怪的破葫芦里果然装着灵丹妙药,隔了一日,雁云的手脚就恢复了知觉。
胡太医一脸懵逼,讲真,给宇文恪治疗杖伤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这才几日,宇文恪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他对解赤练蛇毒并没有什么把握。可是没想到,他的药下去,雁云竟然恢复的如此之快。
第三天,胡太医没来,据说他跑去孙老怪面前吹牛,被孙老怪劈面扔了一把晒干的地龙。胡太医虽然比孙老怪年轻几岁,也算是大梁太医院的泰山北斗了。两个老东西加起来没有二百岁,也一百四五十岁了,他俩打起来了,其他的太医都是后辈,竟然无人敢出诊,宇文恪愁的唉声叹气。
没成想,过午之后,孙老怪自己溜溜达达的进来了。彼时雁云正歪在塌上喝药。
“真是好小子。”孙老怪一见雁云已经可以歪靠着喝药,忍不住眼冒精光,摇头咂舌,一脸贱相。
“孙院判,您好歹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而且又是太医院的院判,可不可以请您注重形象。”宇文恪满脸幽怨的说道。
“小娃娃懂什么,是真名士自风流。那里像你,一进宫就摆出一副冰山脸,明明是个话痨,却偏要装什么老成稳重,没得让我老头子笑掉大牙。”孙院判立刻恶狠狠的怼回去。
“您还笑掉大牙,不是说吃您的药三天,雁云就可以像草丛里的兔子一样活蹦乱跳吗?”
“不用吃药,你现在让我给他扎几针,我也能让他活蹦乱跳,但是跳多久,我就不管了。”孙老怪立起眼睛开始吹胡子瞪眼。
“您好歹也是一代宗师了吧,好意思这样大言不惭的欺负晚辈吗?”
“少废话,晚辈就是用来欺负的,要不我活这么长久干嘛。”
宇文恪只好败下阵来,整个皇宫,从太后到小太监都知道,孙老怪不好惹。老而不死是为妖,这货是妖中翘楚。
“你把雁云治好了,我来给你当药人。你看雁云浑身是伤,跟个漏勺似的,我身体好,抗折腾。”宇文恪陪着笑大包大揽。
“我就喜欢身体跟漏勺一样的人,我们大夫是干什么的,说到底就是给身体补窟窿的。你太结实了,我不要。再说了,身体结实有屁用,一滴赤链蛇的毒液就能让你硬的像根枪杆子。”孙老怪不仅不买账,还一脸鄙视,“我可不是怕你爷爷哈,真要打起来,不一定谁赢。”孙老怪跟宇文老将军是棋友,孙老怪除了折腾药,就喜欢下棋。不过他医术无出其右,下棋却十足是个泼皮,有一段时间他赖上了宇文恪的爷爷,棋盘旁两个老家伙互不相让,几乎动手。
宇文恪撇嘴,真要打起来,谁能跑的比你快。
不管孙老怪怎么说,宇文恪就是不同意雁云去当药人。孙老怪恶名在外,他院子里养的那些兔子山羊小猴子隔几天就换一批。
孙老怪说服不了宇文恪,就要拿着葫芦走人,但是耍赖是会传染的,宇文恪知道葫芦里的药所剩不多,但那是救命的,于是抱着葫芦压在身下,死活不给,这一老一小就差动手了。
“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你忘了你小时候生病差点死掉,还是我救的你。”
“您老大慈大悲,您老医术高超,救雁云,您救雁云,我就让您天天骂!”
孙老怪简直就是气急败坏,一时又无计可施。他临走前,狠狠拍了一下宇文恪的屁股,在宇文恪的惨叫声中得意洋洋的走了。
宇文恪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见雁云嘴角噙着一丝笑。
“是不是兄弟呀,我都要疼死了,你倒看热闹还这么开心!”
雁云没说话,笑着递了一块点心给他。
过了一会儿,小五拿了一张便签纸进来给宇文恪看:“孙院判写的,他说换药了,葫芦里的药不能吃了,再吃,家里真就多了一只兔子,让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等雁云好了,让爷把葫芦还给他,他说他的葫芦是瘸拐李送他的。还有,他走的时候,把咱们客厅里摆的那盆鸽子兰端走了,说是他的兔子喜欢吃。”
宇文恪哭笑不得,这个孙院判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这鸽子兰是地方进贡的贡品,一共十盆,开花如一只振翅高飞的白鸽,十分罕见。太后赐给各门阀亲贵,宇文恪有幸得了一盆,孙老怪却要拿去喂兔子。
宇文恪在家养伤,陪在太子身边的是大内侍卫副统领陈洪泽,他算起来也是陈太后的远房子侄,娶的是宇文老夫人娘家哥哥的嫡孙女,他年纪比宇文恪大不了几岁,两人私下里感情也不错,宇文恪这次挨打出宫养伤,陈洪泽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
早朝时,多日称病的长顺王也上朝了,百官奏请,所言并无大事,陈太后躲在珠帘后,一言未发,太子第一次独自应对,倒也未出纰漏。
下朝后,太子却觉得后心微微有些发凉,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怕长顺王会为了刘保山突然发难,没想到长顺王竟如此安静,难道是为了避嫌?太子有些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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