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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朗声大笑着走进来道:“你们走得可真慢,等得我都快长毛了!”
独孤如愿大喜,跳起身来抓住来者,“元徵!”
长文却皱起了眉头,下巴一仰,问道:“我说元徵啊,你这消息也太快了吧?我们这才刚刚进门,时间又这么晚了,你跑来干什么?”
“元徵拜见大师兄,这一路听着长文叨叨,可累了吧,”元徵大踏步上前拜倒给断九问礼,随即转头看着长文,“我爹爹被陛下唤进宫了,喜公公说是商议后日琴筵之事,我一听便知,定是大师兄到了!”
广陵王府的世子楚元徵是独孤如愿最好的朋友,其父楚行豫如今不过一闲散王爷,老来得此独子,向来宠溺,年轻时曾与秦谪交好,故而自小便将元徵送入太玄阁中习武读书,以避免他沾染上京都世家弟子纨绔作风,直到其十五岁时,才又将他接回京都。
楚元徵此次本来是要与独孤兄弟一同南下,接护断九入京,谁知三人刚准备出发时,却收到了断九的消息,让他去巴州随太玄阁弟子,护送一批证人进京,指证骁骑将军,北水郡公王业的亲族在他的食邑北水所属地巴州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夺耕农田产为私产,草菅人命等诸多罪状。
楚元徵生性洒脱不羁,素有侠义之心,又视断九为半师,得令,便是匆匆前往巴州,与太玄阁的师兄弟会和,前天方才回到长安。
“那批来京指证的百姓怎么样?”一见到他,断九自然要先问问自己交代的事情。
“状子已经递到御史台了,那批证人也移交大理寺看护了,事情现在很稳定,陛下密旨派了两名夜白士去巴州,没有定论之前,案子暂不在朝堂明审,所以现在还没起什么风波,长文,虽然京都各府都已听到风声,但你那张大嘴巴,可得闭严咯,否则让独孤伯伯知道了,不得揍死你。”
楚元徵虽然语气乐乐呵呵的,但言语之间却是一派俨然。
“呸!”长文啐道,“谁大嘴巴了,再说,估计到琴筵结束,这件事情便会抬到明面上,那夜白司既然出动两人前去,那王业再能翻腾,也已是板上钉钉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斗嘴了,说正经的,”断九摆摆手笑道,“元徵,夜白司陈司主,难道没有派人协助大理寺看护证人么?王业也是无涯境的高手,在军中势大,背后又有往极教扶持,难免不会狗急跳墙!”
楚元徵正色应道:“那两名夜白士是陛下密令召进宫的,陈大人只怕也是不知,不过请大师兄放心,我已按照你的吩咐和大理寺卿言语过了,让太玄阁的师兄弟们暂时留守京城,以策万全。”
断九闻言,凝色思跗片刻,温笑道:“做得好,元徵!”
楚元徵嘻嘻一笑,拖过一张凳子在桌旁坐下,捞起一杯热茶一饮而尽,笑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这次大师兄出山,都引来了什么人观战吧?”
“什么人?”如愿不解地眨眨眼睛,“不会连大齐都派人来观战了吧?”
“哈哈,”楚元徵用力拍着好友得肩膀,“不错,大齐确实派使团来了,不仅是来观战,更重要的是.......”
“别吊人胃口了,快说,更重要的是什么?难道是来求和不成?”长文催道。
“害,什么求和,齐国与我大炀向来不睦,千里国境,哪边不是驻守着三四十万将士,”楚元徵摆摆手,“你们还记不记得,出发去太玄阁之前,我们在酒楼上作别之时,看见了什么人?”
“看见了......”长文略作回想,“啊,那个不是南陈派来出使我大炀的使团么!当时他们喝醉了,不是还一直在那闹么?又打人又砸楼的,把巡防营都给招来了,但是大齐的事,与他南陈何干?”
“嘿嘿,”楚元徵笑眯眯道,“他们是来求亲联姻的!”
“原来是这个事......”长文有些失望,“这南陈向来势弱,国主昏庸无能,不是来我大炀寻求庇护,就是跑去大齐借粮,和亲之事,到得现在,只怕也已有五六回了吧,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先别急嘛!”楚元徵瞥了他一眼,“南陈求亲不假,但这大齐也来联姻,这......就是前所未有之事了!”
独孤如愿与长文皆现震惊之状,断九温温一笑道:“大齐使团现下,进宫见过陛下了么?”
楚元徵见断九似是早已知晓此事,稍感受挫,但很快又振作起精神:“是的,大师兄猜的不错,但这次,大齐的使团阵容可谓空绝,来人不仅有大齐剑阁的‘绝剑’步明池及其座下七剑。就连天一门门主莫天行都是带着他的大弟子莫衍随着使团前来!”
“嘶...这...这一下来两名司命境的大宗师,大齐这是打算祸乱长安不成?”独孤如愿倒吸得一口冷气,“剑阁作为大齐朝廷的一把利刃,派人前来无可厚非,步明池前来,倒也说得过去,可...可这天一门的人来干什么?莫非......”
“不错,就是你想的这样,”楚元徵得意地一笑,“莫天行的大弟子莫衍,虽是号称‘七弦绝唱’,但世人提及琴道,皆是将大师兄列为无双,大师兄常年隐于江陵太玄阁中,莫衍哪有机会能求得与大师兄一较高下,这次听闻大师兄奉圣命出山,便与他师父一路向长安赶来,与大齐使团会和。”
“他连白陶都怕是不如,哪能及得断兄,”如愿挑起双眉,“但和亲之事又是怎么一说?我大炀与齐国之间,势同水火,陛下怎会同意和亲之事?”
楚元徵贼贼一笑,正准备卖卖关子,断九又笑道:“如愿,你没听元徵说,这次是求亲,不是和亲么。”
“噢!”独孤两兄弟恍然,随即以询问的目光望向元徵,楚元徵只好挠挠头:“大师兄,你能别老拆我的台么,不错,这次是求亲!而且是论武求亲!”
长文很是讶异地道:“陛下这又是何必呢?如果要与他国联姻,干嘛要弄得这么复杂?”
“傻了吧?”楚元徵又高兴起来,“我刚才说了,论武求亲,你以为还和之前一样,皇上同意了,就在公主郡主中挑一个适龄的嫁过去,对方也不在乎到底是谁,反正娶的是一个大炀皇室贵女的身份?”
“嘿嘿,”见两人越发疑惑,楚元徵用充满神秘感的神情,低声道:“这次的求亲对象,可不是一般的皇室宗贵......娶的,也不单单是这皇族身份,你们猜猜看,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