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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卓灼看向四周,用无边无际形容也不为过。
好在,她记住了路,弯下腰,把他背上,往公路方向走去。
说是走,但其实是挪动,任辰处于昏迷中,整个人跟条蛇似的,不能弯起膝盖,直直地落在她背上。
她必须用手托着他的屁股,才能不让他滑下去,又尽量躬下腰,免得他朝后倒。
她的手湿漉漉,黏糊糊的,沾满了他的血。
她绝望地想,伤口肯定是裂开了,恐怕还增加了新的出血口。
如果不能赶快去医院,恐怕他会失血过多而死。
她想走快一点,可任辰太重了,压得她腿跟灌了铅似的。
背上刚刚挨的那几下,火辣辣的,被沉重的身体压得好像放在了火上烤,又烫又疼。
她终于上了公路,此时应该是傍晚七八点,天擦黑了。
当身边路过一辆大货车的时候,她想喊停,却发现喉咙干涩沙哑,声音变得难听低沉。
“停车!”
那声音如同电锯一般钻进她耳朵里,让她一阵麻。
大货车飞速而过,压根没注意到路边还有那么一个人。
正当她绝望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急刹车,一辆轿车停在了她身后。
原来,轿车是跟在货车后面的,她刚刚没看到。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下来。
“卿卓灼?”
她艰难地转头去看,咦?怎么不认识?
谁啊?
“你怎么在这?二根怎么了?”
他来到她身后,想接住那把她的腰压成近九十度的人。
“救命,救救他,送我们去医院,求求你了!”
她如梦初醒,连忙呼救。
“上车。”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十分坚定。
他把任辰扛到肩上,一米九的个子抬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轻而易举。
她感觉背上一空,感激地看着他。
他把人放到了后座,让她坐在了后面。
“宝文,车上沾血不吉利的,你怎么让她上车了?”
驾驶座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焦急地说。
“钟叔,一个村的,能帮则帮。”
陶斯咏慢斯条理地说。
“谢谢谢谢,请送我们到医院吧,他流了好多血,快不行了。”
她焦急之下,都忘了陶斯咏是谁了。
副驾驶座上的人忽然转过身,一张净白的瓜子脸,高眉骨下,鼻子从山根处就很高,像座山那样立在那里,冲淡了白皮肤瓜子脸带来的秀气,反而显得整张脸是浓颜系。
“放心吧!”
他朝她笑了一下。
她看到这笑容,想起司机刚刚喊他宝文,从前的记忆突然涌上脑海中。
任蕾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陶斯咏的!
“谢谢!”
想到自己曾经撺掇着任蕾打掉他的孩子,她就有些愧疚。
二十分钟后,陶斯咏抱着早已经昏迷过去了的任辰进了医院。
她身上都是血,也被医生叫着去处理伤口了。
尽管任辰一直护着她,但是长时间的殴打,还是让她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
不是红的,青的,就是紫的,还淬着红点,十分恐怖。
因为没有带衣服,她只好穿医院的病服了。
“还好,都是皮外伤,不严重。”
老医生安慰她。
“谢谢。”
她道谢后走出了急诊室。
“陶斯咏,谢谢啊!”
她看到走廊上坐在长椅上的陶斯咏,衣服上也沾了血,有些狼狈。
“没事。”
他的长腿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盯着她,轻描淡写道。
她忽然觉得他的目光像一块香皂,顺着她的脸划向脖子,又到了衣服遮盖的地方。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某处通过宽大的扣子的间隙露出来了。
而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看。
“你!”
她指着他,气急败坏。
因为
ei衣也被血染红了,所以她丢了,根本没有换的。
要不是看在他刚刚救了任辰的份上,她绝对要给他两耳光。
看到了就看到了,跟眼睛粘在上面一样干嘛?
“好了,我不看。”
他收回目光,戏谑地看着她。
“你长的真漂亮!”
他盯着她的脸,忽然由衷赞叹,那语气一点都不像假的。
她有些惊讶,这张像鲜豆腐一般除了白以外毫无特色的脸居然有人说好看?
她自己天天看,倒是越来越觉得顺眼,每次洗完澡都觉得自己的颜值也配和任家人比了。
但她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主观色彩,客观说来,这是一张找不到丑点,也找不到亮点的脸。
“哈哈,是吗?”
她坐在了另一张长椅上,想离他远一点。
他把她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却也不指明。
“那天你被人贩子带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中你了,可惜村长先把你买走了。”
她非常不信这话,毕竟陶斯咏可是跟任蕾睡过的,怎么可能对她上心呢?
“可惜啊,你要是被我买走了,现在肚子都多大了,我是想争的,可我爸说不要打村长的脸。”
他摇头说。
“喂,你不是跟任蕾好着吗?”
她问,感觉自己收到了冒犯,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
“弄到床上玩玩而已,本来还担心孩子,结果你出手帮我把孩子解决了。”
他头枕在长椅靠背上,痞气地说。
“我……”
她好无语啊!本以为他会怪她弄死了他的孩子,没想到居然是感谢她。
“其实,孩子生下来也没什么,我又不会因为孩子就娶她,又不是养不起。”
她彻底闭嘴,这就是一个拔d无情,只想爽,不想负责的渣男。
然而渣男刚刚救了她,她又不能忘恩负义去指责他。
“我想娶的是你,干净清白,温顺乖巧。”
他忽然说。
这话可真够封建的,她想。
这不就是想娶条狗回家吗?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忽然从手术室内传来,门开了,她猛地站起来,然而任辰却没有出现。
“他……他怎么了?”
她有不祥的预感,结结巴巴地说。
“病人肛门破裂,急需手术,这是同意书,快签一下,还有赶快去缴纳费用,三万二。”
护士把同意书推给了她。
她拿起上面的笔,迟疑了。
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肛门破裂有多么严重,而是三万二。
三万二?
她到哪里弄那么多钱?
任树才没生病以前,东拼西凑一下,三万二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可是他病了这一个多月,钱跟火柴丢进大海似的无影无踪,不仅把家里的积蓄花光了,还欠了别人四五万块。
“我,我没有钱。”
她在同意书上面写下弯弯曲曲的名字,希望那样可以拖延一会。
“没钱做不了手术,要一步步批下来的。”
护士冷静地说。
“求求你们,先给他做吧,我过后一定会把钱凑齐的!”
她张着嘴,搜寻着还有哪家亲戚邻居没被借过钱的。
“紧急情况是可以先做手术的,但你的费用必须一天之内补齐。”
护士说完,就拿着同意书进了手术室。
她看着关闭的门,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没有了,没有谁能借他们钱了。
之前借的那些钱,没个十年八年都还不上。毕竟接下来还要办丧事,家里还失去了一个强劳动力,还有两个学生要念书。
她懊悔地打自己的脸,她怎么那么蠢,那么蠢!
为什么要去报警!!
为什么不能调查清楚一点?
都是她害了任辰!!!
“卿卓灼,别打了。”
一只大手忽然截住她的手。
“你再打,也变不出钱来。”
他细细摩挲着她的手心,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摸着柔嫩肌肤上的柔软。
“还不如,求求眼前人。”
他突然靠近她,语气暧昧地说。
她如梦初醒,对啊,他家里很有钱的啊!
“那你可以不可以借我三万二?”
她哀求道。
“不可以。”
他果断拒绝。
她心下一凉,只感觉绝望。
“我可以给你。”
他忽然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然后在她耳边说:“但你要拿东西交换。”
这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被人吻,她的身体如同绽放的花蕊那般颤栗不安。
“什么东西?”
她问,但其实心里早有答案。
“你。”
他轻轻地说。
“你是要我陪你那个,还是跟你结婚?”
她问。
“都想,我想那个你一辈子,所以你嫁给我吧!”
他语气平淡。
她瞪大眼睛看他,不可思议,这是在求婚?
她坐在地上,他蹲在旁边,他向她求婚?
“我们才认识几分钟呀!”
她深感无语凝噎,城市里有快餐爱情。难道这偏僻落后的小山村里也有吗?
“我说了,你来珉珉村的第一天,我就看上你了。”
他坚定道。
“可你,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话,我们刚刚才认识。”
要不是今天的事,她都不知道把任蕾肚子搞大的陶斯咏长什么样。
她还以为他是什么登徒子,杀马特,没想到还挺正常的,就是太渣了。
“用得着说那么多吗?结婚不就是男人睡女人,女人花男人钱吗?看对眼就行了。”
他强势道。
“难道我为了几万块,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要是只是出卖身体,她咬咬牙也就接受了,可是,这是跟他结婚啊!
“你可以拒绝。”
他面色平静,“不过,我提醒你,你从别人那里借到钱的可能性不大,最后还是得来求我。”
卿卓灼咬咬牙,心想他那么花心呢,指不定明天就改变主意了,倒不如先定下来,把钱拿到手。
“好。”
她爽快地答应了。
“走,跟我去取钱。”
陶斯咏拉着她,一路走到了一个自助取款机面前,取了钱,她伸手去拿,他却躲开了。
“干嘛呀你?”
她不爽地问,感觉自己被戏弄了。
“我把钱给你了,万一你后悔怎么办?”
他认真道。
“我不会后悔。”
她坚定地说。
“我不信,你今晚就陪我。”
他的目光又盯着她的扣子看。
“行。”
她咬牙,然后把钱抢过来了,回到医院缴费。
“喜欢圆床还是方床?”
他问。
“……”
她闭着嘴,不愿意吭声。
“待会会有点不好,忍忍就好了,习惯了我,你一切都好。”
他摸着她的头发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那啥?”
她奇怪地问。
这个地方好像都认为十二岁的任豪就可以啥事都做,连陈昊也是这样。
偏偏他认为她还是。
“我看你那啥。”
他暧昧地瞥了她腿一眼。
“变态啊你!”
她忍不住骂,还要在自己面前装的阅女无数的样子。
“哈哈,逗你的,大根才十二岁,能把你怎么样啊?”
他心情愉快地伸手弄乱她的头发。
“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他走到一家小超市面前,指着收银处的东西问。
“不想。”
她坚定地拒绝了。
这人真臭美,嫁都不想嫁,还怀他的孩子呢!
他发现她的抗拒,不满地捏捏她的脸说:“这也就是没结婚才惯着你,等结婚了,让你一年生一个,把我花你身上的钱都赚回来。”
然后自己走进超市里,买了东西。
他找了一家宾馆,还跟老板娘要了一个东西。
她不满地瞪着他,果然在珉珉村有穿越时空的作用,能看到大清朝还没灭的时候,一些人的迷惑行为。
“我要验验货,你敢骗我,我就退货。”
他一脸渣男样。
“闭嘴,不要跟我说话,肢体交流就可以了。”
她不爽地说。
两人进了房间,很宽敞,一张快两米宽的床放在了正中间。
“唉,还是在我家好,等回去,你就搬我家住吧!”
他不是很喜欢在宾馆的大床上睡女人,一股消毒水味。
她蹙眉,意思是让她婚前同居吗?
真不愧是渣男。
他把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剥去,她不想看到他,就闭着眼。
“睁眼,我长的很丑吗?”
“还行吧,马马虎虎,比不上任家的人。”
她说的是实话,陶斯咏在普通人里算帅哥,但跟任豪任辰比,被秒得渣都不剩。
“不准再提任豪那小子,他好,你怎么不跟他要钱去?”
他又掐她的脸。
她感觉一阵耻辱,果真是拿人手短。
她虽然没再闭眼,但也没有看着他,毕竟他在她眼里还是个陌生男人,她目光漂移到床下。
他有些生气,急急地褪去她最后一样遮挡物,忽然,脸色一沉。
“你今天来事儿了?”
他看着床单上那东西,头疼不已。
“嗯?”
卿卓灼坐起来,看到那里,顿时,心中暗喜。
“靠,怎么那么不凑巧?”
他懊悔地帮她把衣服穿起来,又给她盖上被子。
她掀开被子,把脱了。
“干嘛呀你?来事儿了还想勾引我?”
他笑着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赶快去给我买裤和卫那东西!”
她下了床,跑去卫生间。
“啊?卫生巾?”
陶斯咏跟去卫生间门口,疑惑道。
“对,夜用的,白天用的,裤买深色的。”
她坐在马桶上说。
“我……”
陶斯咏在门口打转转,“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啊?什么都还没做呢,就给你跑腿?”
“现在都是男的伺候女的,你不愿意,等我赚了钱把钱还给你。”
她说的当然是外面的世界了。
“算了算了,说你两句还不得了,脾气真够大的,我去给你买。”
陶斯咏打开房间门出了宾馆。
二十分钟后,他提着一袋黑东西,和几个小塑料袋进来了。
黑色塑料袋里有五条裤,全都是深蓝色的,还有两包东西,一包白天的,一包晚上的,估计是卖东西的给他推荐的。
“你这审美也太差了,五条深蓝色的,好丑啊!”
她嫌弃地拿起其中一条说。
“不喜欢丢了吧!”
他顺手拿起四条,准确地丢进了垃圾桶里。
“别啊!”
她心疼,好久没见过有人那么浪费了。
“好啦,等会带你去买。先换上。”
他摸了摸她的头。
“不是,这好浓一股橡胶味,得洗洗才能穿。”
她嫌弃地把裤子往鼻子那里凑,一股冲天的包装袋味。
“洗呗!”
他顺嘴说,忽然发现她盯着他看,一脸期望。
“你不会要我给你洗吧?”
他不可置信道。
她点了点头。
“我连我自己的都没洗过,你别做梦了,凑合穿吧!”
他不屑地说。
这女人真是蹬鼻子上脸,给根杆就往上爬。
“那我不穿了。”
她把
ei裤丢在那里,不知道哪来的火气。
她之前的衣裤都是任豪周末放学了给她洗的,她一开始还不好意思,但在心里安慰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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